回到芸璃仙境,什么也不敢对师父说。如果说了,师父肯定又该担心了。
师父看到我回来,挺高兴的,终于把眼前的事都干完了,有闲暇的时间了。虎还会围着我瞎乱转,我也依旧每天睡着大头觉,除了九夜不在,生活和原来一样,就好像中间什么事情都没有经历过。
虽然生活上没怎么变,可是我嗜睡的时候越来越多。本来觉得自己的睡莲真身嗜睡是正常的,可是有一天朱玉说我梦游,她半夜上茅房的时候看到了。
我心里也越来越害怕,我可能越来越不对劲,可能会变得不是我自己。师父给我配了药,说我是魂魄不稳定才会梦游,效果不是很明显。我还是会梦游,从以前的一个月梦游一次,变得半个月一次,后来就天天都梦游。
虽然每天我都醒来了,但是我害怕哪一天会醒不来。
“徒儿啊,你心里藏的是事情太多,又从来都不肯对师父说,你让师父怎么帮你啊?”师父看着我叹气。
此时的我正躺在床上,连续几天的梦游让我精神很不好。
“师父,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说,是我说不清!”我不再看师父。
最近情绪有点平静了,头发也挺正常了。为了不让我雪崩而死,师父总会提醒我不要在意悲喜。只是现在变得真的有点不知悲喜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九夜自从上次龙宫一别,一直没有回到芸璃仙境。我去找过他一回,却发现他早已经离开龙宫,不知去向。
可能我和九夜现在的情况有点相似,思绪太乱,也许散散心是好的。
天界持续了几天的和平,却又一反常态的主动挑起战争。我私下里找酌墨问过到底天帝为什么要主动挑起纷争。可是酌墨也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情。既然有战争,那就必须又一次加入战斗。
师父的脸也随着战争的又一次到来纠结起来。
“放心吧师父,我现在能保护自己了!”我临走前对师父说。虽然一拿起星芒琴就会想起在凡间的那次杀戮和紫风恐惧的脸,可是只有星芒琴才会让我感觉到安全感。
冰灵说我不用弹奏曲调就直接放出杀气,是因为星芒琴已经完全归顺了我,从今以后就算不弹奏曲调也可以直接杀人。不过看冰灵的表情就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依旧归入到酌墨的麾下,只是这次,我变成了酌墨的副将。九夜不在,酌墨少了一个很大的智囊,我虽然不能当智囊,但是当肉盾还是挺不错的。
如今神魔又开战了,我希望九夜不要在这个时候回来。毕竟是战争,能躲过去最好。
“讨厌战争吗?”这是酌墨问我的话。
我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这是在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的说讨厌。不够现在的我变的不喜不悲,谈不上讨厌不讨厌,所以我一直没有回答酌墨的这个问题。
战火硝烟是时代唯一不变的东西,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猎猎的西风呼啸着,让我觉得浑身都浸入冰凉的深渊。
以前情绪会冲动,也许是对生活抱有太多的希望,如今对明天的期望不多,悲喜对于我也已经是种奢侈。不担心自己会因为战争变的情绪激动,进而又变成杀人狂魔。
我唤出星芒琴,看着阵营前的大批魔兵。看着这些魔兵不知道朝暮到底现在是怎样的心境。虽然不知道上次他为什么宣告魔界败兵,但现在无疑是给他一个能够继续称霸六界的口实。我不再像以前一样躲在阵营后头,而是坐在阵营的最中间,只是头上还戴着黑色的斗笠。有时候实力决定了很多东西,比如决定命运的权利。实力弱的,都会被敌人所杀,而存留下来的也不是最后的胜利者。
召唤出的琴兵在我眼前厮杀,有被打散的,我又会召唤出新的补上。
忽然天空一个闪电雷鸣,顿时暗无天日,风云变色。
也是时候该他出场了!
“让我来领教风神的天图破斩枪!”朝暮用的是兵器是化骨屠神剑,健身冰清如玉,很难想象那是魔界之物。
酌墨和朝暮两人在天上对阵,我带领众天兵在地面上厮杀。心无杂念的弹着星芒琴,冰灵控制的很好,不但能控制琴兵,连局势也能很好的掌握。让我觉得战场不再只是杀人的场地,更像是一场对生命的洗礼。弹着动人的曲调,看着天兵和魔兵在我面前慢慢的倒下,仿佛是一场专为星芒琴配下的舞蹈。
不知过了多久,从天空传来一声巨响。看来他们两个结束了战斗,我缓缓的抬起头。
看着受伤半跪在地上的酌墨,我一丝惊讶都没有。
他们两个开始对阵的时候我就知道,酌墨不是朝暮的对手。如今只是受伤而不是死,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朝暮用剑指着败阵的酌墨。
“我要她!”朝暮用一只手指向我,我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曲调变得阴柔起来。
“要杀要剐随你便,又何必说这些!”朝暮气愤的说,之后又吐出一口血。
朝暮如此做又有什么用,如今是天界挑起的战争,就算交出我,也不会停止天界的攻势。
看着还在吐血不止的酌墨,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起身,抱着星芒琴,慢慢的走向阵前。
“延雨,别去!”酌墨冲我大喊。
头上的斗笠蒙着黑纱,没人看清我的表情,也没有人知道我怎么想的。
我脸上没有表情,走到酌墨身边。把师父给我带来的无限量不知名的丹药拿出一颗就塞到了酌墨的嘴里。
“我没事,你回吧!告诉我师父,说我不会有事!”对酌墨说完这些话,就收了星芒琴,走向魔界阵营。
身后的酌墨还在说着什么,只是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想《六界时讯》很快就会把魔界退兵的事情弄的沸沸扬扬,只是我已经不关心了。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到红叶,她过得可好?
来到魔界,我习惯性的走到我原来住单间房子,门还是那个门,窗还是那个窗。
“莫无双,你又回来了啊!”大老远就听到华露的声音。
我看着他气势汹汹的向我走来,无奈的笑笑,看着身后跟着的朝暮,对华露说。
“我不是莫无双,你又认错了!”
“我不管你是谁,真是的,一个没走,又来一个!”她有点气的张牙舞爪的。
我看得出华露是性情中人,只是爱错了人,不过反过来一想,我又何尝不是爱错了人。
华露有点气的张牙舞爪的走了,只剩下我和身后的朝暮两个人。
“邪神大人还有什么事吗?”我带着黑纱斗笠头也不回的问。
他不回话,他从来对我都是吝啬给予只言片语。
“没事的话,延雨告辞了!”说完就推门进去,不管身后的朝暮。
走到房间里,摘下黑纱斗笠放在桌上,发现桌上摆着一块丝帕。
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看着丝帕上绣的歪歪扭扭的梅花,心头忽然涌上这两句诗。
侍女端来一盆水让我洗漱,我打发了侍女出去。
我把头发插到水盆里,不一会整盆水就变得红彤彤的。这是我每天必须做的事情,不过现在的水已经明显变浅色了。
随身带着红颜色的汗巾,慢慢的擦干头发。看向窗外,发现天已经擦黑了。
披散着一头的红发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虽然没有月亮,但是星星很亮。
感觉到院子里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我知道是谁。
“星星很漂亮吧!”我轻轻的说。
“是,很漂亮!”朝暮说。
我背对着他,他背对着我。
一个晚上都无话,看着天边的光亮慢慢升起。我起身回房。
发现朝暮还睡在院子里,慢慢的走近他。
他虽然睡着,但是眉头却皱的紧紧的。
“你的梦里有我吗?难道在梦里,我们也不能有好结局吗?”他的眉头还是皱皱的,他的梦不幸福。
回到房间,擦了一把脸,看着天色已经大亮,想要叫醒朝暮。
可是走到院子里,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既然梦醒了,就不会停留。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会在晚上来院子里,不管我在不在院子里,他都会在院子里睡着,天亮之前离开。
就在我觉得他是不是有病,大晚上不去找红叶姑娘,却在我这里候着的时候,红叶杀来了。
“莫无双,你给我出来!”红叶在门口大喊,她的举动让我想起之前的华露。
“我说了我不是莫无双了,你们不要再认错了!”我隔着大门对她说,大中午的让不让人睡午觉了还?
“你不要骗我了,你就是莫无双!”红叶还在大喊。
在我心里红叶其实不是一个这么爱冲动的人,就算怀疑我是,也不会这么激动的直接来对峙。
“嗖,啪”的两声,有个东西从门的上空飞过来。我反应还算快,单手接住了。
这一看,我傻眼了。
“你还想抵赖吗?”红叶的声音还在外面大喊。
她扔过来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那次在凡间女儿节放的花灯,上面还有我亲笔写的莫无双三个字。
可是这个东西怎么会在红叶的手上?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形,那天“巧遇”朝暮,难道不是巧遇?结果呼之欲出,花灯是朝暮拿到的,那么,他也知道了吗?包括我的神识恢复,记忆恢复?
所有的问题都涌上了大脑,让我思绪混乱。
“你喊什么喊?”门外又来了一个声音,是华露。
“哼!”红叶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开门,是我!”华露拍着门。
见我没给开门,她自己“嗖”的一下飞进来。
“这女人还真够讨厌的了!”华露边说边做到院子的石凳上。
我不想说话,没有搭理她。
“要不是——算了,说了也没用!”她的话说了一半没有说完。
“这个给你的!”她出一个药瓶放到石桌上。
“这什么啊?”我的注意力成功的被个小药瓶转移了。
她示意我打开看看,我发现里面是几颗小药丸。
我不知道这药丸是干什么的,用眼神询问她。
“这是我提前用浚稽草制成的药丸,留给你用的!”
我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我现在的灵力没有被封,留着也用不上。
“如果你哪天想走了,希望不会有东西束缚你,就当是我欠你的还清了!不过相比之下,我宁愿你当我嫂子,也比那个烂菜叶好!”她说完就“嗖”的一下飞出了院子,留下莫名其妙的我。
她口中的“烂菜叶”想必就是红叶了,这华露还真是敢爱敢恨。不过她说的“欠我的还清了”又是什么意思?一时疑惑,却也把药瓶收好。
院子里的人都走了,实在是太安静。看着手里的花灯,大脑一片胡乱。本想隐瞒着身份,却不知道其实人家早就知道了,以后怎么面对他?只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