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无形,无处不在?被我们忽视的存在。风,流动的空气,就是这个。楚昭突然间想到空气,空气也是一种物质,习惯被遗忘的存在。风就是流动的空气就,只要生存着就会有风的存在,风传播着生机。
很少有人会想到风,除了死亡的飓风,人人谈而色变的存在。风,也是一种可怕的存在,当它的存在可以收割性命的时候,他就是最可怕的武器,因为它无处不在,因为你早已习惯它拂过你的全身,你不会对风对空气有防范。
对方一定通过某种方式掌握风的律动,以此才会显得如此可怕,攻击无影无形和招招足以致命。显然对方对风的操控没有到达很高明的境界,否则不可能没有发现那一瞬间已经换了对手。
既然对方没有完全掌握,那么就有破绽可以寻,也可以找到反击的方法。蛇影的消耗战,显然不是最好的发式,对方体能在消耗的时候,蛇影的体力也在大量消耗,到最后的胜负尚难定夺。
在此之前,楚昭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风也可以被掌握成为一种可怕的武器。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他没有踏足的世界,他生活过没有了解过的世界,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那都不是他现在所了解和理解的。
无论理解或是不理解,楚昭都没有选择。如果有机会,对方会不会杀掉他们,楚昭不会去赌,他不是赌徒,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他只会去争取自己的自由,不管眼前有什么阻碍存在着。
有了方向后,楚昭在炼狱的状态下开始全力捕捉风的律动,只有自己了解对方的攻击和感知的手段才更有把握。进化后的炼狱状态,楚昭与空间更为亲近,他所要做的就是集中精神捕捉空气中这些微粒的律动。说起来简单,可以做起来确实无比的艰难,楚昭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碎裂,这才仅仅是初次尝试。
将自己的意识分成微粒一样的存在,对楚昭来说太难,这样下去找不到对方反而会让自己丧失抵御的能力。退回到之前的炼狱状态,本能一样的感知出现,虽然没有进化后的强悍感知,但对于身体和意识的承受力是楚昭可以接受的。相对于难以掌控的清晰状态,楚昭更愿意用这种可以随心所欲操控的状态。
与其寻找不可控的力量,熟练自己拥有的能力,才是最稳妥的办法。既然对方可以掌握这种能力,那么自己也一定有机会掌握,就算无法掌握也要了解其中利害,找到运用的手段方可以防范危害。
感知,无论哪一种感知都是运用身体的能力,与生俱来的本能之力。如何运用这些能力,如何将它们完全的运用出来,楚昭以前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得其门而入,这类的存在对那时候的他来说太过玄奥。很多时候他甚至不相信,而今见识到对方的攻击方式,楚昭开始明白,很多东西都是存在的,只因为很少人可以做到,会渐渐的失去传承而被泯灭,当再次出现的时候你方知道那是真实的存在。
沉思中的楚昭开始浮想起《普渡》,那部他得自地藏佛像下的经文。楚昭从来没有看过如此奇特的经文,没有其他经文一样讲述故事和诱人向善和信仰,《普渡》更像是一部疯癫之人的杂文。
一段苦涩的心法,接下来没有攻伐之术,也没有指点什么的记录。除了心法像一部秘笈之类的存在,其他的部分全然就是他全然不懂的凌乱记载。
楚昭最初不喜欢那些文字,多年来他还是将所有文字记录在心底,每记忆一次就会在冥冥之中多一份莫名的感觉,也渐渐感觉到那些文字的不可或缺。那些东西更像是一个感悟,每个人的感悟在自己脑海,你看到的可以很具体明晰,讲述与别人的时候,就会出现很多的滞塞,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主要由思想决定。
佛门中人修六识,注意对自身发掘,而这是楚昭以前忽视的所在。想到这里,楚昭再次审视烙印脑海的文字,一种明悟涌上心头,原来自己一直在黑暗之中徘徊,手里握着钥匙却不去打开那扇对自己敞开的大门。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藏作为幽冥的主宰,普渡众生的存在,传承自他的伟力自然非同凡俗之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地狱不空,六道不灭,地藏永存于世。
......自性清净,无障无碍,犹如虚空......圆满十方,究竟一相,无二不别,不变不异,无增无减。以一切众生心,一切诸佛心,皆同一真如故......
妄心无体,妄境不实。心境互依,似有实无。于一切时,一切处,随身口意,所有作业悉当观察,知唯是心,乃至一切境界,随心有所缘念。令心知己内心,自在念想,非一切境界,有念有分别也。若使离心,则无一法一相而自见有差别相。常应如是守记内心,知唯妄念,无实境界,是名修学唯心识观。
......
那些曾经晦涩难明的文字,都早剥落尘封的迷雾,绽放出无量的光芒,楚昭正沐浴在此中境界。灵魂仿佛在脱去一层束缚的躯壳,更加轻盈自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地狱的存在,无穷无尽的地狱层层叠叠的存在于娑婆世界之中,无穷无尽的罪孽诞生,让生活在其中的人承受无尽的苦难。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这个大千世界之中,每时每刻都在诞生罪孽,降临苦难下来,没有谁可以阅尽所有的苦难,这些罪孽和苦难超越任何人的认知之外,对于看见他们的存在,无奇不有。
楚昭的气息变得厚重而虚无,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身上会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安忍不动如大地的厚重感,超脱五行三界之外的飘然气息,完美的结合在他的身上,仿佛他这一刻化身为行走在六道之中普渡众生的地藏菩萨。
仿佛立身于存在于不存在的虚无边缘,楚昭感觉自己可以看穿无尽地狱和无尽的极乐净土,有一种洞穿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感觉,仿佛拥有那双无所不查的眼睛,同时他的一切感知都得到提升,隐隐约约触及到“谛听”一切的感觉。只是这感觉来去极快,根本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掌握的能力,不过提升感知的楚昭终于有一丝把握破解眼前的困局。
楚昭站起身来,仿佛地狱的掌控者,行走在平行的异度空间之中,步伐之中不带起一丝涟漪,而一切的波动却呈现在他的感知中。他看到一道人影,在不停的发出种种波动,与之相对的是蛇影凌厉的反攻。
背上的刀不知何时,被楚昭握在手中,一步跨向那道朦胧的身影,轻飘飘的一刀劈出。一步、一刀仿佛跨越时空的束缚,下一刻凭空出现在那人的眼前。
仓卒之间那人打出一记如风暴降临的狂暴杀招,前方的空间像一面破碎的水镜,泛动着层层涟漪般,接着破碎开来。狂暴的气劲下一刻向内坍塌凝聚,接着骤然扩散开来。肉眼可见的锋锐气浪冲击想四方,所过之处无物可阻,岩石如被刀削一般被搅碎。
那道身影借势闪电般后退,楚昭却是再度跨出一步,身体随着手中的刀向前破开混乱的空间,直至那道倒退的身影。黝黑的刀身在快速的移动中,仿佛融入空间,全然看不见楚昭手里握着刀。
这一刻楚昭才感觉到刀的存在,轻若无物的长刀,不带起丝毫的气势,只有握着它你才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这一刻楚昭手里的长刀仿佛承载着某种难以抗衡的大势,不受时空的束缚,无物可阻的直指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面前一瞬间出现层层涟漪,近在咫尺,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远在海角天涯一般,他终于打出自己真正的力量。只是这力量刚一接触楚昭手中的刀,层层空间再次破碎,他又重新回到楚昭的眼前,长刀距离那道身影不过一丈的距离。
后面空间坍塌的冲击波扩散,借助这一波冲击,楚昭的身影更快了几分,一丈的距离正在急速缩短。生死关头,只见那道身影一阵扭动,电光火石之间爆发出一到锋锐的气势,一道让人心悸的影子迎向楚昭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