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曾说过:“外国的平易地讲述学术文艺的书,往往夹杂些闲话或笑话,使文章增添活气,读者感到格外的兴趣,不易疲倦。但中国的有些译本,却将这些删去,单留下艰难的讲学语,使它近于教科书。这正是折花者,除尽枝叶,单留花朵,折花固然是折花,然而花枝的活气都灭尽了。”这段话批评了不重视趣闻和笑谈的古板现象。
由此可见,谈笑风生、巧问妙答正是口才也是演讲艺术的一大特征。缺乏幽默感与应变力的人,不能算是健谈者和有口才、善演讲的人。即使是应付严肃的难题,比如谈到死亡,也最好是幽默开放一些。
一位思想家临终前,他的姑妈在病床边问他:“你和上帝之间已经达成和平协议了吗?”思想家回答:“我不记得我和上帝之间争吵过。”
一个站在绞刑架上、即将被绞死的犯人,看着眼前的绳套问:“这玩意儿可靠吗?”
尽管这属于黑色幽默,却也是一种精神力量。
演讲中常常要提出或解答一些问题,处理不好可能会显得简单、生硬、平板,处理得好就可以做到巧妙自然、不露痕迹。即使演讲过程中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梗阻,风趣的言辞往往能起到妙语回春、别开生面的作用。
有一次演讲比赛是以社会公德为主题。其中有两位演讲者的讲稿内容相似,这种情况对后一个演讲者来说很不利,是一个考验。但他却即兴构思了一个幽默故事,揭示自己演讲的主题,证实了自己的能力。他一边说,一边模仿着:
“有一天,在公共汽车上,坐着一个健壮如牛的男人。这位先生一直紧闭双眼,紧锁眉头,一副病态……这时,旁边有人问他:‘哎,你怎么了,病了?’这位先生依旧闭着眼,回答说:‘不。我没病,我是实在不忍心看着妇女和孩子站在我面前啊……’”
在听众的笑声之后,他便开始讲如何树立社会公德的问题。他对那个男人的内心世界的剖析,给听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3.切题发挥,恰如其分
追求快乐是人的一种天性,演讲也应当像优秀的喜剧和相声演员以及节目主持人一样让观众开心。但是,把幽默的欢笑带给听众,必须与演讲的意图和内容相配合,并使幽默的愉悦成为演讲内容和现场交流的组成部分,而不要讲那些与演讲内容毫无关系的笑料趣事;不要浅薄地耍贫嘴,俗气地逗乐子;不是借题发挥,而应当是切题发挥。如果你说个笑话只是为了引得听众笑上一阵,那么听众的注意力仍会随着笑声的消失而再度分散,你所演讲的内容依然不能进入听众的心灵,甚至会使听众感到厌烦。在紧扣主题、围绕内容的前提下,你还要在表达方式上注意这样几点:
(1)当你叙述某件趣事的时候,不要急于显示结果,应当沉住气,要以独具特色的语气和带有戏剧性的情节显示幽默的力量,在最关键的一句话说出之前,应当给听众造成一种悬念。假如你迫不及待地把结果讲出来,或是通过表情与动作的变化显示出来,那幽默便失去效力,只能让人扫兴。
(2)当你说笑话时,每一次停顿,每一种特殊的语调,每一个相应的表情、手势和身体姿态,都应当有助于幽默力量的发挥,使它们成为幽默的标点。重要的词语应加以强调,利用重音和停顿等以声传意的技巧来促进听众的思考,加深听众的印象。
(3)最不受欢迎的幽默,就是在讲什么笑话之前或之中,或是刚讲完,讲话者自己就先大笑起来。自己先笑,只能把幽默给吞没了。最好的方式是让听众笑,自己不笑或微笑。这就是说,采取“一本正经”的表情和“引入圈套”的手法,才是发挥幽默力量的正确途径。
有一次,赵忠祥、凌峰、赵本山和冯巩共同主持“神州风采”特别节目。四位主持人一一登场。
首先登场的凌峰说:“为了丰富我们今晚的节目,我们特别为您介绍一位比我长得还困难的,来自东北的赵本山。”
赵本山出场也不示弱:“我比他还丑?既然如此,我也来抓个垫背的,他比我还丑!”
轮到冯巩上场了:“亲爱的朋友,你们好!我知道我长得很丑,属于困难户、重灾区,但跟他们二位相比,我可以自豪地宣布:我已经脱贫致富了!不客气地讲,一看见他们二位,就使人想起万恶的旧社会!”这番话,一“抑”,一“扬”,一“贬”,一语三折,幽默迭出,并巧妙移词比喻,把“困难户”“重灾区”“脱贫致富”这些观众熟知的经济改革术语用来比喻自己相貌的特征和改变,通俗易懂又生动有趣。
接着由众主持人巧解“神州风采”四个字。冯巩说“采”:“我最喜欢的就是‘采’字。您想啊,我们的祖国河山绚丽多彩,我们的生活丰富多彩,我们的晚会五彩缤纷,特别是凌峰先生一摘帽子——你瞧,光彩照人!”加上凌峰配合默契,此语可谓妙语生花,左右逢源,使人开心发笑。
最后,冯巩又模拟李默然做“三九胃泰”广告的语调,说:“中央电视台出品的‘神州风采’深受观众喜爱,但制造假冒的‘神州风采’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要使您欢乐健康,请认准中央电视台的特别节目——神—州—风—采!”
在短暂的节目开场中,冯巩等人妙语连珠,令人开心,而又从晚会的内容出发,切题发挥,使观众为之倾倒!
此外,在结束演讲的时候,最好能激发全体听众发自内心的笑容。不妨试一试,用风趣的口吻讲个小故事或说一两句俏皮话、双关语或是幽默的祝愿词,这些都是很妙的结尾。总之,你要设法在听众的笑声中说“再见”,让你的听众面带笑容和满意之情离开会场。
演讲当然有各种各样的类型、内容和风格,或以深刻的哲理启示听众;或以动人的情境感染听众;或以新颖的见识充实听众;或以火热的激情激励听众……但不论是哪种类型和风格,演讲者都最好能以幽默的语言愉悦听众。
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古今中外,很多卓越的历史人物往往就是了不起的口才大师。他们胸藏百汇,口吐莲花,嬉笑怒骂间都是流传千古的辞章。
1.谈笑间把人说服
说理是严肃的事情,但有时也很需要幽默的谈吐。以幽默的语言说理,作用有二:一是使道理变得浅显,深入浅出,一听就懂;二是使语言有趣,在说说笑笑中摆明事理,听众喜闻乐见,能心悦诚服地接受你的观点。
有一次,国民党的一个地方官僚禁止男女同学同泳,闹得满城风雨。为了批驳这种做法,鲁迅先生幽默地说:同学同泳,皮肉偶尔相碰,有碍男女大防。不过禁止以后,男女还是一同生活在天地中间,一同呼吸着天地中间的空气。空气从这个男人的鼻子里呼出来,被那个女人的鼻孔吸进去,又从那个女人的鼻孔呼出来,被另一个男人的鼻孔吸进去,淆乱乾坤,实在比皮肉相碰还要坏。要彻底划清界限,不如下一道命令,规定男女老幼、一律戴上防毒面具,既禁空气流通,又防抛头露面。这样每个人都是……喏!喏!鲁迅说着,站起身来,模拟戴着防毒面具走路的样子。听讲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这里,鲁迅奇巧的设想和夸张的语言,形成了幽默感,把所要说的道理讲得深刻而明白,十分鲜明地揭露了封建官僚们的假道学面貌。
运用幽默语言提出自己的要求,这种说话方式含蓄婉转,往往是暗示性、启发性的,不会伤害双方感情:如果能接受,则可在笑声中主动、乐意地采取措施;如果对方不能接受,那也无关大局,权当听一则笑话,一笑了之。美国大作家马克·吐温有一次到某城一旅馆投宿。有朋友告诉他,该城的蚊子特别厉害,又大又多又凶。那天,当马克·吐温在服务台登记房间时,恰巧有一只蚊子飞来。他笑了笑,对服务员说:“鄙人早就听说贵城蚊子十分聪明,果然名不虚传,它竟会预先来看好我的房间号码,以便夜晚光临,饱餐一顿。”服务员一听都开怀大笑,由衷钦佩马克·吐温随机生发的幽默妙语,同时也明白了他暗示的要求。结果,这一夜马克·吐温睡得特别好,因为服务员记下了房间号码,很负责地做好了驱蚊工作。
可见,当你因某种缘由要向对方提出什么要求时,应当考虑一下,是否能以幽默的言语,启发对方思考你的话中之话,从而顺顺当当地解决问题。
2.让对方“不好意思”
针对某些人,也可以故意避开面对面的交锋,完全在不露声色中进行一点小小的讽刺,这样能使说服对象通过自己的感受、推理及联想,自觉地体会出说者的用意。
当年,日本占领东北以后,国民党政权依赖美国,宣传美国是如何如何地主持“公道”。鲁迅先生为揭穿这一骗局,说了个很幽默的小故事:我们乡下有个阔佬,许多人都想攀附他,甚至以同他谈过话为荣。一天,一个要饭的喜形于色,说是阔佬同他讲了话了。许多人围住他,追问究竟。他说:“我站在门口,阔佬出来了。他对我说:‘滚开去!’”听故事的人哈哈大笑。国民党对美国主子摇尾乞怜的丑态被揭露无遗。
所谓嬉笑怒骂,当然要借题发挥,指桑骂槐,而且寓庄于谐,不露痕迹,旁敲侧击,不从正面说,而多从反面论述。
某公司的待遇很低,职员苦不堪言,这一点老板也承认,但是他为了自身的利益仍然不愿意主动增加工资,这家公司的主任对于下属的抱怨也爱莫能助,因为他毕竟不是老板。
有一天,这位主任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计策,准备在老板面前试一试,以提高职工的待遇。他对老板说:“公司里的职员都表示待遇太低,生活很艰苦,别的开销暂且不说,单是每月上下班的公共汽车费,也不胜负担,叫他们怎么办呢?”
老板说:“叫他们自己买自行车,这样既能解决上下班问题,又能锻炼身体,不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吗?”
主任摇摇头说:“他们就算磨穿了鞋袜也无钱购买自行车。我倒有一个办法,希望老板出一个告示,提倡赤足运动,叫大家赤足上下班,这样不是连买鞋袜的钱也省下了吗?谁叫他们命运不好,生在这个时候!谁叫他们不去想办法做生意,来干这份苦差事!他们坐不起出租车、公共汽车,也不能鞋袜整齐地到公司上班,都是活该,自找苦吃!”他一面说一面笑,说得老板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增加了职工的工资。
主任用责备下属的口气尽情地表露他们的苦衷,用反笔写正文,语气是嬉笑,实际是要求提高职工待遇。
再举一个古时候的例子。
楚国丞相孙叔敖的后代生活很清苦。一天,伶人优孟为此找楚王说情。他不照直陈述,而是先故意在楚王面前模仿孙叔敖的神情,一举一动,莫不酷肖。楚王一见大惊,以为孙叔敖复活,要他做丞相,他说,先要与妻子商量一下,明天再禀复大王。第二天,优孟对楚王说:“我老婆劝我不要做楚相,贤相孙叔敖死后,他的子孙都穷困潦倒活不下去啦!”楚王闻之醒悟,便抚恤孙叔敖的子孙。
嬉笑怒骂的说理方法固然效果不错,运用起来也很出彩,但运用这一方法也必须具备一些条件。你的口才是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条件,如果没有好的口才,你就不要运用。你的智慧是第二个重要条件,如果你不能触景生情、随机应变,也不要勉强运用。必须技巧娴熟,方可一试。此外,要有个分寸,要适可而止,不要过分地刺激对方,这样会使对方恼羞成怒,反而把事情弄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