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斯帕克几人一回到寝室,便看到琅端着水杯往床上坐去,衣服松松垮垮的,刚被脱掉靴子歪倒在一旁,整个人看起来闲适至极。
“你这几天一点儿事都不用做吗?”在这里,每个人每天都会有事要做,打扫清洁、检查环境、搬运材料、帮助修理东西、能力练习……汉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个――看起来非常正常却依旧能休息好几天的人。
“没办法,我是内伤。”琅动作散漫,坐在床上,回答,“身体状况不是很稳定。”
“你的能力受影响了吗?”进门后就一起有些心不在焉的斯帕克突然发问。
琅抬起头看向他,斯帕克回视,脸上没了这段时间惯有的微笑,不等琅回答,他接着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这段时间我想你也应该看出来了一些,怎么样,想好了吗?”
对方终于沉不住气了,琅眸光深深地看着对面那张卸下伪装的脸,语气毫无波澜:“为你‘服务’?”
对面的人只微勾嘴角,没有说话,回视着琅。阿尔瓦那三人不在,现场气氛突然微妙起来。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琅跷起二郎腿右手食指在膝盖上轻点两下,“我不‘站队’。”
诡异的安静开始弥漫整个寝室。斯帕克直勾勾地盯着琅,半晌,才开口:“所以你是中立?”
“可惜这里没有这种存在,那三人早就屈服了,尽管都不情愿……所以――”斯帕克猛地抬高音调,略微俯看着琅,“你是要和我们对着干吗?”
斯帕克的眸光渐渐变得阴冷,琅放下二郎腿,随意地站起:“你要这样认为,我无所谓。”
斯帕克将目光放到琅的银发上,不明意味地眯起眼,嘲弄道:“啍,不就顶着一头白毛,我倒是不知道她怎么看出你厉害的。”
琅微垂下眼睑,眸底闪过一丝不悦,同是也注意到他口中的“她”,琅仔细想了下,他倒不记得自己和什么女人打过交道了,可他却从斯帕克那儿感受到斯帕克至少有一小部分的火气是来自那个“她”。
感受到斯帕克的磁场不太对,汉克想起了今天食堂里发生的事儿:那个女人――西娅又和他们碰到了。其实也不是“又”,而是斯帕克故意踩在那个点儿上,然后又十分“巧合”地“碰到”了。这个女人和他们半个月前就见到了,长得很漂亮,麦色头发,大眼睛,很有风情,虽然穿着和他们一样,但依旧能看出她优于那些女人的火辣身材。
不过斯帕克真正对她感兴趣却是在一个星期前。汉克他们也不知道那女人跟斯帕克聊了些什么,反正之后斯帕克心情很不错,四天前又遇到过一次,可斯帕克不在,那女人就主动问了下他,回寝室后,汉克只开玩笑地和斯帕克提了下,也就是那时候,他们才发现斯帕克对那女人已经有兴趣了。前天下午,那女人突然说什么她之前见到过一个满头银发的少年,斯帕克一听就意识到了什么,便说了一些特征,那女人仿佛很高兴,还很激动,说什么那少年很帅、很酷、还很有趣,总之到最后斯帕克是阴沉着脸将“琅”这个名字说出来的。
直到今天中午,本来一开始气氛很好的,结果又不知怎么将话题引到了琅身上,那女人便说了句,感觉琅应该很厉害,那头发就是证据。说完以后,斯帕克脸就僵了。
以前比尔总说女人是一种可以莫名其妙地让身边的人也变得莫名其妙的生物,从今天中午以后,汉克就信了。
“抱歉,我好像从未说过我很厉害,”琅又慢慢抬眸看向斯帕克,“我也从未和什么女人打过交道……你若是在吃醋的话,我想――你找错人了。”
“呵!”斯帕克嗤笑一声,西娅一直很关注琅确实让他有几分暗恼,不过他直正不爽的是――自琅来这儿以后,他前前后后暗示过那么多次,还让汉克几人让着他,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可他却接受得心安理得,而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他能力的“深浅”。斯帕克也不想再等了,反正是4对1,就算琅很厉害,可他的能力也不是吃素的,何况在这儿,只要不打死人就没什么。
琅也感觉到势头不对,空气中无形地生出一股火药味儿,尤其是采尼那大块头,盯猎物般地盯着他,早已摩拳擦。
心里一番衡量后,琅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才训练不久,格斗的速度、力度都不够,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使用能力,万一死了人,那他麻烦就大了。
斯帕克见琅略微低头,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心里愈发恼火,眼神逐渐狠厉,说了句:“不用客气了。”
于是,汉克几人便朝琅围过去。突然袭来的一拳让琅条件反射地头一偏,伸手握住,看清楚是汉克,便侧身右手向里一拦,一个狠踹,汉克“咚”地摔在水泥地上。比尔见琅没用能力,已经和自己不相上下。
斯帕克递给采尼一个眼神,采尼心领神会,直接上前推开比尔。琅一拳砸在采尼胸膛上。这胸膛抗击能力十分厉害,采尼质量又比他大,这一碰撞,琅的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哐咣”一声,后脑勺撞上上铺的金属横栏。
“嘶――”琅倒吸一口凉气,头脑微荡,心道这下撞得不轻。采尼趁机一拳打过来,琅躲开想要接住,奈何力气不够,早就站起来的汉克从后边伸腿一扫,琅一个不察身子往后倒去。
摔在地上的时候,琅的周围仿佛生起了灰,采尼蹲下身直接就是一拳,狠砸在琅身上,汉克则使劲儿用脚踹。比尔站到一旁,没再上去。斯帕克也不在意,俯视着地上蜷着身子护住自己的头的人,嘲讽道:“不是会电吗?倒是让我们瞧瞧啊。”
击在身体上的声音通过肉骨传到琅的耳朵里,更加沉重闷响,被护着的脑袋却越来越清醒。琅狠咬着牙,未哼一声,眼神犯狠仍有分清明。
他知道,他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