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天晚上,斯帕克又出去了,依旧鬼鬼祟祟。
这天上午训练完后,琅坐在地上歇气,维特在一旁对他这段时间的表现进行综合评价,还思考着是不是要改进一下方案。
“你的悟性不错,可是毕竟时间不长,在速度和反应方面都不够到位,对方若‘资深’一些,你被他迷惑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我想这几天你先好好巩固下基础,也不要急着和我对打,虽然短期内你的格斗技术、反应能力的确进步得很快,但对招式的驾驭、特定情况下出手还不够随心所欲,”维特想了想,“等你做到这一点,再来和我打,不然就算你被我打一千次,也进步不了多少。”
琅点点头。确实,维特以前也是上层的人,实战经验少说也有几十年。他和他打,还要求对方至少用八分力,能勉强在维特面前反应过来并迅速出招,就已经很不错了。而现在他虽然已能和维特打上十几分钟了,但这一个星期以来,也只是十几分钟而已。如今这种情况,只能靠自己好好“消化”了。
“今天三点钟来吧。”维特拿过本子,在上面写着字。
琅抬头:“为什么?”以往都是两点钟来的。
“我有些事。”维特笑笑,“后天会有上层的人下来,也许会好几天都是这样。”
“好吧。”琅站起身,走了一步,又顿住,想了想,“基地早上三四点钟的时候,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维特愣了愣,不明白琅的意思:“你那么早起来干什么?”
“不是,我就是问问,有时候失眠。”
维特恍然大悟:“这么早的话,除了公厕就只有澡堂了。”
基地有一个公共澡堂,还挺大,寝室里打挤了便可以去那儿洗。
“你这么年轻还失眠,因为压力吗?”维特看着琅,问。
“单纯地不想睡觉。”琅又迈步往门口走去,“年轻嘛,精神太好了。”
看着琅的背影,维特嘴角微抽。
这回答……还真是……
去了趟食堂,又来到那处隐蔽的地方,琅习惯性地扫了眼四周,然后走到一堆碎石堆前,拿起一块,握在手里掂了掂。
还有些分量。
琅食指摩挲着粗糙的石面,突然向上一扔,指尖对准正坠下来的石头的下方,“嗞――”空气里的原子被撕裂,一道电光袭向石块。
“嗞咔!”
琅收回电,那黑不溜秋的石块在地上滚了几圈。他走近它,弯腰将其拾在手中。那石块中间多了个洞,洞的内壁比石块其它地方还要黑许多。
琅五指将它覆住,淡淡的电光笼住了整整只手,几分钟后,再摊开手时,掌心只有一小一小块的碎片。手掌一翻,碎片哗啦啦掉在地上。
一个人练了好一会儿。琅曾从维特那儿要了一块电子表,方便看时间。现在他就从外衣口袋里将它拿出来,一看,接近两点了。还差一个小时,他也不想练了,干脆回去小躺一会儿。
打开门,十分安静,大家都在午休。
斯帕克正从厕所里出来,这几天他心情似乎很不错,看到琅,竟还微微笑了下。
琅自然很诧异,却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在自己床上拿了纸,往厕所走去。
进厕所的前一刻,他瞥到斯帕克看他的眼神,很怪异。
走进厕所里,琅习惯性地将垃圾筒移到有喷头的墙这边,却不曾想到,没了垃圾筒的地方,有几粒很小很小的碎渣,星星点点地反着光。
琅半跪着蹲下身,近距离观察它――玻璃渣子。
又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垃圾筒,琅更奇怪了。
只有玻璃渣子,却没有玻璃片。厕所为什么会有玻璃渣?
他百思不得其解,手下意识地撑向地面,突然感到不对劲儿。
移开手掌,朝地上看去,上面的透明的液体未干,被人用手撇过,而且,绝对不是他的手。
他用食指在上面压了压,指尖搓捻。
比水要稠些,却不粘。
到底是什么?指尖放到鼻前,没有任何异味儿。
液体未干,说明时间不长。
那么……就只有斯帕克了,这段时间他确实很不对劲儿。
碎渣很少,那些应该都被冲进厕所了。可瓶子里究竟装的什么。
有些记忆一开始只是些微不足道碎片,但一旦找到了那条隐藏的线,只需一拉,便串成一条,所有的困惑,也会在顷刻间明了。
真是可惜,要是你那天能找到斯帕克的弱点,那我真佩服你。
不要告诉我是上厕所,你要拿这个要挟他,铁定被打。
斯帕克可是个浑身缠绷带的人,只是平时都让衣服挡住了。
你只是看着很聪明。
又是深秋以后绷带就用得没那么快了……
所以,一直以来,比尔那看似不着边际的话,其实都是在暗示他!
所以,斯帕克是真的有问题!
若只是比尔这些话,也许不可全信,可摩吉完全是无意中念出来的……
斯帕克为什么没事儿缠绷带,自己“特训”都没用到,他做什么会流血?
深秋后就用得少了,藏在衣服下――
深秋后气温转凉,短袖变长袖,就不用绷带了,所以,那绷带原本的作用一定是为了遮住什么――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抹尖锐――
那是――
“针孔。”琅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双眸眯了眯。
如此隐讳地注射药品,还到了要用绷带遮住的程度,那是有多少针孔。
所以,他上瘾了,而那――是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