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梅,不能做太久的停留。
期待梅的新作,犹如期待一位故友的来临,亦或期待一位密友即将诞生的新生儿,在经历了等待的欣喜与煎熬终于见到了梅的新作以后,唯一的遗憾是作品的没换装束,也就是还是西部主题。而《极地》的静穆却分明把我带入灵魂的极致处,让我无所适从。
我却不能,也不想做太久的停留,只想把泪收紧在自己的温柔。
如果以梅的细腻去刻画有内涵的美丽女子,那将是一份何等的旋律在我的心底深处响起啊——
《极地》,世界上生命存在的极限地。
就像一个美丽女人的极致,是峰到顶的美丽。
灵魂的极致处是静谧。
当你在一片茫茫的宇宙间,于静默处缓缓走来一群生命,没有言语,没有喧嚣,只有捂着长巾的女人突然决定在漫天的空无人迹的茫茫天地间小憩,你以上帝的眼光打量她,你不想做任何的停留,你只是从她身边悄然而过,悄然而过,生怕惊动了她鬓角处的从容与羞涩。
初读《极地》时,我正拖着病体,一点一点的款款地看,犹如我一点一点款款地解析梅的灵魂。
而我不能,也不想做太久的停留——
我的心脏,我的思维好像经受不了这一次阵痛。
正如产妇一定要经历那分娩的阵痛,而我却可以选择逃避。
只是我无法闭上眼睛安睡,生命有孕就注定要经历诞生。
不吐为快令我无法让灵魂安静。
而我欲说还休,却又欲罢不能。
我有点心力交淬,只想把心包裹起来,以避免来自震撼的伤害。
那种令我不安与激动里还夹杂着达到一定高度喜悦后的失落感。
我说不清,我不想说,我想安静,却又按捺不住的狂躁——
羊角的不屈、坚强与向上,羊眼里的温顺甚至懦弱,都使我心碎。
想为坚强喝彩,同时却为懦弱心碎。
如果以梅的深情去触及极致女人的灵魂,那是不是该与蒙娜丽莎相媲美?
而梅是西藏的儿子,就像三毛是草原的女儿。
难道梅的大手笔只适合明媚、艳丽、阳光、冰硬、生存与坚强?
那席地而坐的纯朴,大眼睛里的谨慎与凝望,面对的是梅的灵魂,她得到的却是永生我羡慕她,继而妒忌。
我是喜欢梅作品中《风过高原》那张的,我能体会到风从面颊磨砺而过的感觉。而《极地》是一种境界,《风过高原》只是局部,《极地》却是大境界。
面对《极地》中的女人,可以闻到彼此静静的呼吸,可以守望彼此默默的对峙,可以交流一下突如其来的陌生,互触一下惊奇,抚摩一下小羊的皮毛,掰动头羊坚硬的角试着与它亲密地对抗。
女人不会嫌弃我,甚至会为我腾出一席之地与我交流彼此眼神中的秘密。
羊眼里流泻的坚定与鼻翼处的沧桑,抖动着对陌生的敏感与张望。
女人包着头巾,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微微的湿润了她的睫毛,使她的眼睛里朦胧出一层薄雾来。
此时她正处在柔软状态,尽管她非常谨慎,但她的眼睛里已开始往外渗出感动与热烈。
我是想把那可爱的小羊一揽入怀,抚摩它柔软的带着膻气的皮毛,忍受它在我的怀里挣扎,一如儿时的我面对陌生拥抱时的惊恐。
弯曲向上的羊角就像刚从远方飞来的一群海欧贴紧在白色的浪尖上一样迷人。
极地,使我的灵魂安静而躁动。
这只是一种境界。一种境界。
阳光从不远的天空谱洒而来,空气里轻微的摩擦着羊群的气息与移动声,在茫茫的天地之间,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美,就连那些生命之间的耳语,也不过是上帝轻微的呼吸声,亦或是上帝皮肤上的汗毛偶尔被风带过的一次轻轻舞动而已。
读梅,犹如读大海的惊涛骇浪,有一种淋漓的快感,我虽没有亲临过大海的咆哮与安静,但从读梅的澎湃中可以看见大海的汹涌壮观与安静神秘。
喜欢读梅,但不能作太久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