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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穷二代、漂一族,相亲相爱一家人(1)

我们很难让全世界无产阶级联起手来,但是我们的心里必须有一个信念,让所有的穷二代联起手来,共同朝着脱贫道路迈进。在这条路上,我们不是竞争对手,而是合作伙伴,因为我们彼此之间是一个参照。你从我的身上看到希望和光明,我在你的身上得到温暖和启示。大家互帮互助,齐心协力,才能让“漂”的旅途摆脱孤独和寒冷。先发达的,不要忘记那段艰苦奋斗的岁月;晚发迹的,不要丧失信心和乐观。只要能坚持,只要不断探索,总能在心仪的城市里落地生根。

1感情才是真正的财富

感情无价。在这个诚信度偏低、人与人之间张嘴就忽悠的年代,亲情显得格外重要。我们拼死拼活地挣钱,不就是为了让家人生活得很好吗?如果为了钱而伤害到家人的感情,那是最大的本末倒置。所以,不管做任何事,都应该以不伤害感情为限。

到2009年的秋天,我的火锅店基本走上了正轨,运转正常。那时候,我和未婚妻香蕉已经搬到了西城区的新房子住,辣椒不再跟我们住一起,而是在三元桥靠近火锅店的地方自己租了一套两居室。我们把回龙观的房子重新粉刷装修了一下,准备给双方的父母养老用。

最让香蕉担心的是辣椒的感情问题,她知道辣椒和花花公子岳伟谈恋爱之后就总是魂不守舍,怕辣椒吃亏。辣椒自己反倒大义凛然地说:“我再怎么吃亏,也不会比跟肉松谈恋爱更吃亏了!”辣椒是个敢爱敢恨的丫头,我私下里倒是觉得她跟岳伟挺般配。上一次男朋友肉松跟富家小姐跑路的事情对她伤害太大,她总结出经验:没钱、没本事的男人不能要,早晚要变成吃软饭的小白脸。所以,她下定决心要找个各方面都“大男人”的老公。当然了,既然是“大男人”,好色这一条是少不了的。好色,就是男人的爱好嘛。

我去过辣椒在三元桥租的房子,说实话,很奢侈。当时辣椒在我的火锅店担任总经理,是除了我之外的第一负责人,我给她六千块月薪。她平时说说笑笑时确实有点浑不吝,但是工作起来真的不怕苦不怕累,这个店交给她我是非常放心的。期间,岳伟曾说过让辣椒辞职,做他的“全职女友”,辣椒断然拒绝。辣椒租的房子,房租三千多,里面的家具却是非常考究的。起初我想当然地以为是岳伟全权负责辣椒的各项开支,辣椒大白眼珠瞪我一眼说:“拿我辣椒当什么人了,富二代包养的金丝雀呀?我有手有脚的自己能挣钱,他送礼物让他送好了,我自己衣食住行都是靠自己挣的!”我喜欢她这种大胆泼辣的风格。

至于他们会不会结婚,我和香蕉都猜不准。这是私事,我没办法揪着岳伟问来问去,只能对他说,辣椒是个好女孩,你可别玩玩就算。岳伟用了极少出现的认真表情说,嗯,我明白。

辣椒搬走之后,我和香蕉又恢复了从前的二人世界,她在西城的一所民办双语幼儿园找了一份工作,朝九晚五,洗衣买菜做饭。我还是像陀螺一样忙个不停,要么到咨询公司上班,要么就到火锅店盯着,奔走在公司、店、工商局、税务局、银行之间,每天算计着租金、员工的工资、团队建设,还要想着单位那边有多少客户关系要打理、有多少材料要写。某天早上,我在刮胡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鬓角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忽然心里有了难以名状的触动:我是成熟了,还是老了?

老与不老都是相对的,廉颇70岁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不老要狠命吃饭,用饭量说明问题。我还不到70岁的一半,饭量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有时候,很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很多事还想做,却没力气动弹。据说这是亚健康,需要休息,需要慢慢调养。可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停下来休息,我无法放慢脚步。有一次回老家,妈妈拍着我的脑袋说:“儿子,你怎么都生出白发了?你才多大?”这句话在母亲的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苦涩和辛酸,要知道,我的家里,父亲母亲伯父叔叔以及所有长辈、平辈都长着又黑又浓的头发,爷爷在70岁的时候都没有白发。

来不及叹老,更不能服老。因为,身后的天才小辈们很快就追上来了。

早在2009年初的时候,香蕉的堂弟晓东就到了北京找工作。那时他已经大学毕业两年,在苏州老家当了两年公务员,说是觉得没劲,跑到北京来找机会跟朋友一起做生意。当时,我们西城区的新房子在搞装修,我又忙着开店,香蕉就叫着晓东一起跑建材市场,跟她忙装修的事情。可以说,新房子装修里里外外都是香蕉和晓东操持的,我没做什么,所以我的心里对晓东这个孩子还是充满感激的。

后来,我们搬家到西城,回龙观的房子就闲置下来。我跟香蕉商量说:“趁着晓东在给你做帮手,也把那个房子重新粉刷一下。”那个房子从我2004年买下之后就没有搞过像样的装修,我们一直住在里面,简单些也没什么,既然想把老人接过来住,就收拾得好一点。于是,我们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晓东。香蕉秉承了苏州人一贯的精细和精明,主动跟晓东说:“弟弟,你再帮我做一个月的监工,我算工钱给你!”我知道,香蕉也是变相照顾弟弟,给他点零用钱。对此我并没有什么意见。

事情这样进展下去,也没什么不妥。可是,房子装修好之后,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我们两次用的是同一个施工队,找了同一个包工头,最后收工的时候,我特意抽出时间来请他们吃了顿饭。不料,在饭桌上,包工头的几句话就露出了一个秘密:晓东拿了回扣。他跟包工头谈了一个价格,跟香蕉说了另外一个价格,香蕉对晓东坚信不疑,所以有一笔不小的收入流进了晓东的腰包。我是做什么的,这点事,包工头稍一松口我就猜到八九不离十了。包工头也意识到自己言多必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闷头吃饭。我看到晓东的脸红成茄子一般,香蕉更是又羞又恼,恨不得立刻把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按着揍一顿。作为未来的姐夫,我还是得给晓东一点面子,所以没再多说,打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这件事过去之后,晓东就很长时间没再来我家。香蕉把这件事跟她远在苏州的姑姑说了,她姑姑也是说了好多不好意思之类的道歉话。钱是小事,没几千块钱,但是他这种吃里扒外的做法太让人反感了——尤其在香蕉说了付他工钱之后。

可是,堂弟毕竟是堂弟,他从小跟香蕉关系就不错,香蕉还是很惦记他的。而且,晓东一直在苏州上学、上班,没有出过远门,更没有在北京闯荡的经验,他一个人在北京混出什么事来怎么办?香蕉跟我商量说,还是让晓东住到我们家吧,好歹看住他别惹事。

从感情上说,我是很不情愿的。首先,这个房子是我买了准备跟香蕉结婚住的,压根儿就没想过让别人来住。其次,晓东这次给我的印象实在坏透了。若是我的下属或者我店里的员工,我还可以原谅他,可他是家人,是我老婆的堂弟,他这种为了小钱算计亲人的做法超出了我的容忍度。可是,转回头来我对自己说:既然可以原谅下属或店里的员工,为什么不能原谅家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给他一个机会吧。让他住家里,时刻知道他在做什么,香蕉还能放心些。若是不闻不问,任他在北京胡来,香蕉免不了还要像填无底洞似的给他零花钱,为他担心。所以,权衡再三,我让香蕉给晓东打电话,到家里住。

晓东住了两个月地下室,吃了无数没油水的盒饭,明白了闯荡北京的艰难。接到香蕉电话的那一刻,都带着哭腔了。这是香蕉告诉我的。

1我是一个亲情观念特别重的人,可能也跟云南人“家乡宝”的情结有关。凡是遇到云南人,已经跟他近了三分,更别说是有血缘、有姻亲的家人了。看重亲情,却不意味着纵容亲情,我可以对家人非常非常好,却也同样对他们非常非常严。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吧。亲缘关系在中国是根深蒂固的,靠这一条纽带,确实能够迅速扩大你的人脉和实力。着名的温州商人就是一个典型的重视亲缘关系的商业团体,无论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只要说是温州人,只要说出你是哪个村子的,这就像一块万能的敲门砖,可以迅速获得温州商人的援助。他们利用这种关系迅速融资,满足资金需求或者扩建企业的各种需要。同时,发财信息也在这个圈子里传播得非常快,有赚钱的机会肯定在第一时间内跟自己的亲人、老乡共享。一个富,个个富,真正实现了一部分人先富,带动另一部分人共同致富。

2我们80后这批人,有亲生兄弟姐妹的人太少了,农村的孩子还好些,城里出生的小孩,都是孤孤单单长大。都说独生子女自私、任性,我却觉得,这种自私、任性也是被迫造成的,因为没有人可以分享,没有人可以一起商量。对此,我很庆幸,自己虽然生在偏远的农村,虽然我家也是我一个孩子,但是村里有很多小伙伴,我们整天混在一起摸爬滚打撒尿和泥,好得不分你我,即便我今天变成半个北京人,回到村里之后,见到发小还是亲切无比。对比而言,香蕉比我孤单得多,她是家里的独女,父母宝贝似的捧在手心,上学跟同学在一起,回家之后除了跟堂弟、表姐小聚一下,多半就是被关在家里看书写作业,少很多乐趣。她很粘人,牵挂辣椒,牵挂堂弟,也许都是因为她心里的寂寞所致。越是这样,独生子女们就越应该珍惜自己的亲人、朋友,我们都是这个时代造就的孤独的孩子,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呀。

2你不成功是因为早上不起床、晚上不下线

人可以有短暂的抑郁、低潮期,但是不能纵容自己消沉下去。越是萎靡不振,越要想办法振奋精神。让自己无限度地消极、堕落下去,那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记住,人生是一道自助餐,你吃什么都可以,关键还是要自己去拿。

晓东住到我家之后就开始了吃吃睡睡、上网玩游戏的生活。我问他北京有没有朋友,计划做什么生意,他说,北京有网友,计划开网店。我说,你的网友是做哪一行的,你们开网店卖什么。他说,姐夫,你不是咨询公司的吗,我正好找你咨询咨询。

严重无语。这摆明了就是漫无目的,得过且过。如果他这么无所事事下去,还不如在老家乖乖待着,当他的公务员,好歹说出去也是体体面面的,工资不高却稳定,娶个媳妇就安稳下来了。可是,他不是我亲弟弟,我怕香蕉面子上不好看,不便多说什么。而且,我早出晚归很多事要忙,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只是,矛盾总要激化的。也许我就是注定的那种劳碌命吧,自己闲不住,也见不得身边的人偷懒。我在店里每天激励我的员工要勤奋、要努力,回到家竟然看到一个大小伙子辞职在家游手好闲,心里的火就要烧起来。我努力压着火,跟自己说,谁没有个职场空窗期呢,当年我不也有一阵子抑郁在家,喝酒睡觉麻痹自己嘛。就当晓东也处在职场空窗期,容忍他吧。可是,有天我回家早,看到香蕉在厨房里忙着洗菜做饭,晓东一动不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客厅和餐厅是相通的,他不会看不到香蕉忙碌的身影,他怎么就能心安理得地等着姐姐伺候他呢?我每天忙得要死,还尽量挤时间出来帮香蕉做点事。那天我实在看不过去,对晓东说:“晓东,我店里缺人手,明天开始你去给我帮忙吧,工资照付。”

“让我去当服务员啊,我才不去呢。”晓东的答案不等我话音落地就出来了。

“我店里的采购经理跟你一样,是个大学生,还是个学中文的女孩子,就是从服务员做起的,经过一年锻炼就已经是一个出色的采购经理了。我让你去店里,主要就是见见世面,别憋在家里,会变傻的。”

“端盘子有什么世面可见,我当公务员的时候见得多了,我懒得见人。”

“懒得见人你来北京做什么,当兽医?”

“我来北京散散心,顺便看看行情,学开店,我不想见人。”晓东的话里明显带出不耐烦的情绪。

“如果你是来北京散心的,我和你姐姐都欢迎。明天我给你钱,你满北京去玩,随便你怎么玩。如果你是想学做生意,想开店,你明天就去逛批发市场,对什么感兴趣就去打听打听,看看行情。只是不许闷在家里了。”

“我给你们付房租不行么?我就想在家待着,我不想出门,也不想工作,没劲!”

话说到这里,香蕉已经听不下去了,她一边责怪堂弟不懂事,一边推我进房间。我告诉他最后一句:“如果你是以弟弟身份住进来,就得听我这个哥哥的话。如果你不想听话,那就搬家吧,我家没有对外出租的计划。我不缺你那点儿房租。”

“我知道,你们就嫌我现在没工作,白吃白住你们的。我不是一直在找工作吗,可是要么工资太低,要么工作太累。我昨天去面试的公司,他们让我刚到任就出差到贵州,我去那么远的鬼地方做什么?”他倒是义正言辞,多有理似的。

他不说倒好,这么一说,把我的火激得更高了。我又从房间回到客厅,站在晓东面前,先关掉电视,然后问他:“多少工资算高,什么工作不累?”

他不说话,气鼓鼓窝在沙发上摆弄遥控器。香蕉在餐厅摆下碗筷,过来打圆场说:“不许带气上饭桌。你们两个都别说了,洗手吃饭。晓东,明天开始到你哥哥店里上班,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晓东从小是喜欢这个堂姐的,还算他懂事,虽然带着满脸不情愿,但是没有回嘴,乖乖洗手吃饭。

这顿饭吃得很沉闷,我开始后悔,不应该让他到我的店里上班,我甚至怕他把那股懒洋洋的态度带到店里,影响其他人。如果一只装苹果的筐子里出现烂苹果,整筐苹果很快就都烂了。依我当时的心情,真想把这个烂苹果直接扫地出门。

但是,亲情必定是亲情,再生气也不能把他重新送到地下室去。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再跟他唠叨两句,于是说:“晓东,还是那句话,你如果是来北京散心,我和你姐姐都欢迎,你想去哪儿玩都行,钱不够的话我们可以给你。但是,如果你辞了工作仅仅是为了来北京游山玩水,那就太不划算了。爽够了,歇够了,还是要有所作为,男人做事业是责任,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哥哥,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北京真的太难生存了。我去一家公司面试,你都猜不到,他们只给我八百块钱底薪,其他全部按提成算。你说,这还让不让人活呀!”

“八百块就不能活?你知道吗,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一个月就挣二百块钱,但是已经欢天喜地了。”

“啊?不能够吧,你才比我大几岁呀?姐姐说你现在一个月都挣好几万呢!”

“别胡说!”香蕉推了他一下。

“呵呵,是,现在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但是,我2000年到北京上大学的时候,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没钱交学费,生活费没着落,要靠助学贷款过活。我必须找工作养活自己,没得挑。当时我想,只要能够自食其力,不管多苦多累我都干。我一边上学,一边打工,玩命干了三年。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自己交了首付买了回龙观那套房子。”

“啊?真的?”晓东像听天书一样,“我姐姐只说你很忙,还说你很能干很能吃苦,但是没跟家里说太多你的具体情况。”

“呵呵,你姐姐是租我的房子时认识我的。我最苦的时候,她还在学校里花前月下呢,没准儿是在跟某位帅哥浓情蜜意也不一定。”

“那不会,我姐姐很乖很懂事的,模范姐姐,贤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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