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被发现呢?院门从里面闩上的,外面的人怎么打的开?真是活见鬼了。
这下子不用我们俩说分手也不得不分了。哥哥与弟妹私通,还让嫂子和弟弟一起捉奸成功,真是历史上少有的壮观景象啊。
我不止一次的问过房遗爱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缄口不语。不只是对这件事不提及,就连平日里彼此的交谈都没了。
还好他没有为难我,也没有为难肚子里的孩子。但是我知道他把一切都憋在心里才是最痛苦的。
我一直以为,一旦被人捉住我和房遗直的把柄会很不爽,事到临头却发现竟然轻松异常。成为恋人关系之后,我才发现其实做兄妹更好。交往的时间不长,可我早已累得力不从心。虽然如愿以偿的走在一起。可是不道德的恋情,终将会拖垮我们。
现在可以回归到最初的关系,我无比庆幸。高兴之余,我也在暗中观察到底谁是告密者。我行事不算严密,可是金城坊的那所房子除了我和房遗直之外,只有安梓和辩机知道。
肯定不会是辩机所为,他还不至于无聊到这个地步。那百分之百是安梓没假啦。
我不能生气,千万不能生气。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告发了我,这个结果都是迟早的。不是今天他告密,可能就是明天的某个好事之徒揭发我们。
我同样也是为了小家伙着想。你想想,万一我发怒动了胎气,不光孩子会保不住,我也会跟着受苦。
唯一让我心生难过的就是面对房遗爱。他每天依然照顾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宠溺的帮我穿衣,伺候我洗漱。这些都是我以前撒娇时叫他做的,直到现在都还保留这个习惯。只是,我再也没有理由要求他为我做任何事了。
我背叛了他,一直在欺骗他。对他而言,与我的爱情是不是就在面对我和他大哥赤身相拥的那一刻起,就结束了?
否则,他怎么会在面对我时不再有一丝笑容,也没有一句话语?就连漆黑微凉的夜里,也只是给我一个默默的背影。
对不起三个字已经被我说烂了,他却充耳不闻。我好想大发雷霆,可是我没有理由。难道让我告诉他我和房遗直的过往?还是告诉他我是穿越来的假公主?
我什么都不想解释,也不需要解释。我的爱情来得莫名其妙,却已经有了交代。为了不让我的爱情暴尸街头,所以我甘愿走进这不死不活的婚姻坟墓。
…………
趁着肚子还不曾大到影响活动能力,我回了一次梁国公府。我准备将孩子的事儿告诉房遗直,却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
怪我糊涂,连房遗直是房家大公子都给忘了。连父皇都听御医讲了,房遗直怎么可能至今仍蒙在鼓里?
父皇派宫人给我送过补品,还赐我几名在宫中专司孕育的女官。
我和女官的“老处女事件”依然在我心头萦绕着,居然还有人愿意触霉头?恐怕她们都想借这个机会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儿才是真正目的吧。
想想她们的处境,我只能给予极大的理解。只有在她们面前我才发自己还是蛮幸运的。如果我穿越成为唐太宗后宫的三千佳丽之一,那可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我一不会勾心斗角,二不会争宠夺爱,三不会向老头子示爱……呃,唐太宗虽然算不上老头子,可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人。
让我嫁给他……完全不敢想象后果会有多严重。
…………
扯远了又……
都说要分手,要回到从前的我们还是差点儿冲动了。冲动未遂的原因还是孩子。房遗直大人已经是五个孩儿他爹,所以在这方面可谓是专家级人物,怎敢贸然行事。
皇上派人来看着我,我们再想偷偷见面完全不现实了,所以这一次算是临产前的最后一面。
哥哥怎么能见大着肚子的弟媳呢?
可是我却希望孩子是他的,他能陪伴在我的身边直到孩子降临,看着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
我多么希望孩子真能是他的。
腿好似灌了铅一样,重的令我迈不开步子。算算日子,明年春天是预产期,再等八个月我们才能见面。
这个期间,我怕是谁都不能见了,以防宫里派来的女官向父皇告密。
包括我的私人保镖安梓。
我呸,什么保镖,简直就是害人精一个。嫌我不够惨是不是,让我当众上演激情戏码,还把观众气了个半死。
哼,秋后算账。先把他打发走,等到明年大家新帐旧账一起算。当初他和淑儿的怪异关系我还没弄清,现在又来这一套。
他一贯的作风就是:当我以为他是天使的时候,他变成魔鬼;我把他当魔鬼的时候,他又善良得像个天使。
绝对的怪胎,绝对的双重人格。
…………
“我要是不愿意走呢?宫里派人来只是借口吧,区区几个女官能奈何得了我?是不是猜到告密的人是我了?”
他还真难缠……而且是明人不说暗话型的。
让他离开直到宫里的人走了再回来,他竟然不答应,又给我来这一出。要么是悄无声息的离开,要么是撵都撵不走。
看来我的分析果然没错,他就是怪胎。
“除了你会如此无聊之外,我想不出有第二个人会这样做。背信弃义的事情你这不是第一次做了,我相信你的实力。”
兔子急了会咬人,我也同样会还击。
“丫头,我这是为你好,房大人他不值得你这样做。你若是想养面首,我就是现成的,何必找自己夫君的兄长呢?”
我无法听出他的话是戏谑还是认真。但是,最后一句却激怒了我。他这明摆是在挖苦我么,难道在他的眼中房遗直只是一个公主的面首,抑或是勾引弟媳的败类?
坦白说,我是个极其护短的人。踩到我的痛脚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你没权管我们的事儿。我连你的长相都没见过,谁知道你是什么阿猫阿狗样儿啊,还想做本公主的面首!”
恶语相向竟然没能让安梓发威。他嘿嘿一笑,说:“我怕你见过我之后,从此天下男人皆不入眼。”
切,什么人啊,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还好意思自恋。
“是啊,我怕见过你之后,只会恶心的对全天下的男人都失去兴趣了!”
“丫头,你还别激我。你来历不明我可是全都知道,惹毛我对你没有好处。”
“是你先惹毛我的好不好?”
“可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以为房遗直还是前世的他吗?我是为你好才劝的,别人求我我都不会告诉他。”
话里有话啊。听他的意思,就跟他知道房遗直的前世是谁一样。
该不会……他真的知道吧?说得挺玄乎……
一时哑住了,不知道该问他什么好。不打自招的话我可不能说,但是我挺好奇。安梓一直都是一个大大的谜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很多事情对吧?”
我赶快摇头,摇了几下又觉得不该装B,于是面红耳赤的点下了头。
安梓对我的动作无奈的很,微笑一下说:“很快你就知道了。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便离开,只过了不到两分钟他就回来了。
他就像变戏法一般,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件又一件的瓶瓶罐罐,把半张矮桌都摆满了。最后,他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件让我大跌眼镜的东西。
水晶球。
这是西方巫师表明身份的必备物件。可是,安梓怎么会拥有呢?还有水晶球的用途不是预测未来的吗?他拿出这个东东是干嘛?
“你的心里不是一直都有疑问吗?我现在就为你解答。”
安梓果然可以看穿我的心事,但是他具体要为我解答什么啊。我心中的谜团可是很多的。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安梓接下来做的事情。他将水晶球上蒙了一块黑布,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又把布取下来,拿起几个瓶瓶罐罐将里面的药粉倒在手心里,再次念出不同的咒语,最后把粉末洒在水晶球上,奇特的现象发生了。
粉末并没有落在水晶球上面,而是进入到内部,瞬间氤氲起一阵阵白雾。白雾渐渐散去之时,球体里出现了海市蜃楼般的景象。
一座现代都市的豪华写字楼赫然入目,大楼的阴影处站着一个身穿唐朝服装的年轻女子,她双眼茫然正不知所措的望着身旁与她显得格格不入的一切。
奇怪的是,她周围疾步行走的现代上班族们没有一个人理会她,仿佛她不存在。
过了片刻,景象居然变了。而且是我日思夜想的一个地方——大雁塔。
我看见“我”静静地躺在一条长廊的尽头,猩红粘稠的血汩汩的从我头顶的发间流出,染红了我的白色POLO衫。
紧接着,图像变成了我和安梓都熟悉的皇宫后花园。一位白衣少年背着一个小女孩在假山旁边走着,可惜只能看见少年和女孩的背影。
但是那感觉,似曾相识。
遗憾之际,少年却突然转过脸来。
这个场景出现还没超过三秒,没等我看清少年的面孔,安梓突然一把抓起桌上的黑布蒙住了水晶球,景象随之消失。
“喂,还没看完呢,你怎么给……”
我还没来不及讲完话,就发现安梓的神色变得不安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关切的问。
“没事。只是耗费了一些体力而已。”
安梓面色苍白,努力给我挤出一个笑容。但是这个笑真的比哭还难看。
哎呀,差点忘记重点了!水晶球里出现了现代的写字楼,大雁塔和皇宫后花园,这是怎么回事?
“安梓,水晶球里的景象代表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来历不明吗?你看到答案了。”
“我还是不明白。”
“水晶球里出现的都是你的过去。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这个公主半真半假。说你半真是因为你的公主身份不假。半假呢,是你还存有前世的记忆。你前世便与房遗直有过一段感情纠葛,可惜无疾而终,所以今生你仍无法忘记他。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早已不是原来的他?”
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骗人的把戏,全都是江湖术士一贯的骗钱手段。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怎么能相信前世今生这种虚无缥缈的宗教理论呢?
我的穿越只是个意外,可能是有人使用月光宝盒发生了故障牵连到我。我……哎,连这种无稽的理由我都能想出来真是服了自己。
安梓是千真万确知道我的底细了,连现代的建筑都会出现在水晶球里面,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安梓怎么会这种巫师的法术呢?不知道他能不能预测未来,看看我能不能回到未来,或是了解一下高阳公主的大结局?
“那我的未来能看到吗?”我好奇。
“当然能。不过,我不能给你看。这是泄露天机,会折寿的。”安梓撇撇嘴,对着我耸了耸肩。
呃……他还整美国人的做派,莫非他见过前世是美国人的唐朝人?
“你给我……哥屋恩~~边儿去!还和我拽文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真人不露相啊你是……”
给了他胸口一拳,顿时轻松许多。
“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细说吧。你不是要赶我走吗?那我就先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带你去个好地方。记住啊,不要再和房遗直纠缠不清,他会害了你的……”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就是神秘人物安梓的作风。可是他最后的那句话却犹如一根极硬的鱼鲠,始终我的喉咙里作祟,刺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