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笑的!”
年幼的太子胤礽踮起脚跟,一张脸涨得通红,狠狠瞪着狂笑不止的顾菁。
“哈……没什么,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惠儿的。”
顾菁终于停止了大笑,眼中露出一丝温暖,双手轻轻的搭在胤礽的肩膀上。
“我相信你,而且我为你感到开心。”
胤礽看着这样的顾菁,心中猛然对自己说了句话,把他吓着了,但同时,他也感到一丝幸福……
……
……
“……四弟在偷看,所以,我大约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罢……”
如今体型高大,身材匀称的太子胤礽,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正坐在自己的软榻上,手捧着一杯热茶,淡淡的茶香更让他觉得舒适,所以他对于水叔的突然来访,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恼怒。
“你同我说这些,是打算告诉我你当时的心中所想么?”
水叔就坐在软榻的另一侧,只是手里拿的却是酒杯,酒香同茶香混在一起,但他们二人却能够清楚的闻到自己喜欢的那股气味。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胤礽低头笑了笑,双眼中升腾起一阵温暖,一如当年的顾菁,“额娘,该就是那般样子罢……”
“……”水叔听了,先是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是呀,额娘……该就是那般吧?”
“不说这些了,深夜造访,不知叔叔所谓何事?”胤礽吹散了氤氲的香气,转头看着水叔问道。
水叔倒似是听得一愣,半晌竟轻声笑了一下,才说道:“白日里我去了趟顾家……”
胤礽听得“顾家”二字,身躯猛得一震,就连握在手中的茶盏也传出一阵瓷器磕碰的清脆声响。
“……你……唉,倒是我这叔叔的不该,光顾着说自己这档子破事……”水叔看着眼前的胤礽不由叹了口气,口风一转接着说道,“她进宫这么久了,你可曾……皇上可曾……”
“……未曾,未曾……”
胤礽连说两个未曾,脸上更是苦笑连连。
“倒是我的莽撞,怕是要给她惹上麻烦了……”
说完,胤礽也叹了口气,身子倒是不再像先前那样紧绷着。
“你该想开点,也许不是麻烦……”水叔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不由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叔叔这话……是什么意思?”胤礽直看向一旁的水叔,脸上满是疑问。
然而水叔看着胤礽的脸庞,不禁又叹出一口气,眼前人的眼睛依然和儿时一般,只是再不见了阳光……
……
……
胤禟睁着两只大眼,就那么瞧着自己的侍妾在自己身上游走。
按理说,此时的男女眼中,该都蒙上了一层桃色的氤氲,那名正在胤禟身上上下其手的侍妾就很好的演绎了此时该有的神情,然后咱们的九阿哥,经年游走花丛的胤禟却只瞪着两只眼睛干巴巴地瞅着自己的侍妾——算得上是他最喜欢的一个侍妾。
终于,侍妾许久的耕耘没能得到收获,她被胤禟恼怒的赶出了屋子。
胤禟使劲摔上门,喝了口桌上的凉茶,又一并喝退了前来伺候的下人,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本来是打算躺回床上,可是方才侍妾的一番运动,使得床榻间沾染了不少另他更加恼怒的气味。
胤禟抓了抓头,发辫早已松散,丝丝缕缕的挂在他的肩背上,随着他抓挠的动作而微微晃动着。
他无力的仰坐在椅子上,不禁又想起了白日里的那一幕,那张在自己眼前放大的粉嫩脸庞……
“不要再做这种样子了好么?”
止夏把胤禟的脸抓到自己的面前,四目相接,她一脸严肃,一字一句地和眼前的九阿哥说道:“你是他的人,而且你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成为接替他的帝王,不是么?”
“我说过了,你口中的‘他’,是我的皇阿玛,至于我能不能坐上那把椅子……哼……”
“对,他是你的皇阿玛,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是他的人,你的兄弟,还有那些支持你的人,和你支持的人,他们都不知道你是他人,所有人都认为你要么是在帮八阿哥,要么就是在变着法子的帮自己……可是你,你别傻了,就在他允许你‘以进为退’的那天起,就已经明白的把‘你是他的人’这件事告诉给我了!”
胤禟听得一愣,双眼间不禁升起一股戾气,但转瞬即逝。
“……你别傻了,你以为……我觉得既然我们处在这样的立场上,倒不如互惠互利,我们都有我们要达成的目的,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甘愿放弃帝位,我更不知道他把你这个阿哥中的异类暴露给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你、我、他,咱们三个都有自己的目的,那些可以说的、可以做的、难道我们不该争取么?”
眼前这个女子的聪慧,是他所料不及的。
她说的没错,但不是从他允许自己以进为退那天开始的,而是更早以前,自己就已经是他的人了。
他把自己的儿子放在其他的儿子中间,说起来该就是这样简单吧?所以这也决定了他只会离那把椅子越来越远,甚至于……很多事他都不敢想,也是那女子停顿时脸上那怜悯表情的由来罢……
胤禟忽然间笑了笑。
她该是有多生气?一股脑的说了那么多话,偏就没个顺序,若是换做别人,可听得懂她的意思么?
……
……
“……我才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
止夏气鼓鼓的说道。
尽管躺在床上,尽管竭力压抑自己的声音,可是紧紧握着锦被的双手,还是能叫人看出她当时、还有此时的愤怒。
至少,熊猫是看出来的。
“……反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管他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怕是……”止夏说着说着,语气反倒愈发软了下来,握紧的双拳也移到嘴边,像个小姑娘一般,直把背子梦过鼻尖,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熊猫,“……你说……他会不会一回过神来,就找人暗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