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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殷州只是区区弹丸之地,但是羽王以及羽王府对殷州的掌控力度素来很强,尽管羽天绫知道殷州并非她的善留之地,然而,在离开羽王府之后,她并没有急着动身离开殷州。
女扮男装的她坐在殷州府最大的茶楼里面,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上,出神地望着窗外。
一名店小二犹豫着跑上前来:“请问,是凌公子么?”
化名凌天的羽天绫颔首道:“正是。”
“凌公子,有人找。”店小二微微侧身,露出身后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来。
羽天绫令人几乎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头,对着锦衣华服的少年说道:“不知这位公子找在下何事?”
少年挥了挥手,令店小二退下,自行在羽天绫对面坐下,压低声音唤道:“天绫……”
羽天绫表情不动:“二哥,你来找我,怎么也不换件衣服?”
羽天翮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衣服有什么问题?”
羽天绫将目光撇向窗外,故作视而不见茶楼上其他客人暗中对他们的指指点点,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二哥,现在家里怎样了?”
谈起这个话题,羽天翮脸上的神情登时变得复杂起来:“天绫,你知道的,我和老三都不情愿你嫁给西楚帝,那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只会糟蹋了你……”
羽天绫容色淡淡地道:“可是王妃很乐意,你和三哥阻止不了的。”
羽天翮的神色登时变得颓丧起来:“我和老三都没有大哥那样的本事,只可惜大哥他……”
“不说这个。”羽天绫打断羽天翮,眼眸中透出一丝无可奈何,“我走了,王妃打算怎么应付这门亲事?”
羽天翮垂下眼睑:“母亲打算让姽婳替嫁。”
“什么?!”意外之下,羽天绫的声音不觉有些高扬,惹得茶楼中人纷纷注目。顾不得这些,她紧盯着羽天翮说道,“这怎么能行?”
虽然她的重瞳之相并不明显,只有近距离直视才能在她的眼眸中察觉两点光影,但是,她终究是与常人不同的,姽婳是她的贴身婢女,就算对她再如何了解,又怎么可能真正替代的了她?
羽天绫脸上布上一层忧色,心中更是烦乱不堪。
见她神色,羽天翮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她:“天绫,二哥实在没有什么可帮你的,只能给你这些。”
羽天绫想了一想,接过银票,眼神却蓦然一凝:“二哥,你!”随即,怒然站起。
羽天翮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登时茫然,怔怔地望着羽天绫。
茶楼的楼梯上传来一阵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十多个手执兵刃的家将涌入二楼,将茶楼唯一的出口堵上。
茶楼上的茶客们看的分明,来者均是羽王府上的人,早有胆小如鼠者,在家将们将楼梯封堵之前,偷偷地溜了出去,羽王的家将们也不阻拦,只个个目光熠熠地盯视着化身凌天的羽天绫的一举一动。
羽天翮大惊失色:“天绫,不是我!”
羽天绫的视线越过窗子,看到茶楼楼下的街道亦被羽王府的家将拥堵,暗暗叹了一口气,敛去了脸上所有神情,道:“二哥,我知道不是你……”
话音未落,美艳绝伦的羽王妃已然走上楼来,接过她的话道:“你倒是了解我的儿子。”
羽天绫戒备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羽王妃。
羽王妃笑靥如花:“只是你既然如此了解他,怎会想不到我这个做娘的无论如何都应该比你更了解他?怎么还敢在此处见他?”
羽天绫默不作声。
羽王妃瞥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继续津津乐道:“不过,若非如此,我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在这里抓住你?”
看起来,羽天绫逃出羽王府之后,没有立即远走高飞,似乎是她失策了。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虽然她是个势利之人,但是,仍旧有一些东西不能说放下就放下。
虽然,羽天徵不是现任羽王妃亲生,但是在羽王府中,对她好的并非只有羽天徵一人。天下大势她亦了解,羽天徵死了,面对西楚帝的提亲,似乎羽王府不答应也不可能,要她委身西楚帝、换得殷州暂时的平安,似乎也是在回报养育之恩的合理范畴之内。然而,两世为人,前世的希望湮灭在花样年华之中,今世的人生不过刚刚开始,她不愿意这么早,就定下自己未来数十年人生的基调。
所以,她只能选择逃跑。但是,她却又逃的如此矛盾!毕竟,她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只是一个比较势利的俗人罢了。
羽天翮发现,自己的母亲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自己,登时,一张俊秀之极的脸涨的通红,就要开口向羽天绫分辨什么。
羽天绫按住了他搁在桌面上微微颤抖的手,淡淡地对羽王妃说道:“王妃,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对于将我嫁入西楚的事这么热心,但是,我好歹和三位哥哥一样,叫了你十多年的母亲,你何苦一定要勉强我?”
看到羽天绫和羽天翮交叠在桌面上的手,羽王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幽深的目光,她怒从心生,却压抑着自己用轻巧的口吻说道:“你不是已改唤我‘王妃’了么?何况,若论母女情分,你为何不愿嫁入西楚?羽王和我,自认一向待你不薄,更遑论天徵和我的两个儿子了。”
羽王妃的话,引出了羽天绫心底那一点点小小的愧疚。然而,没有人知道她前世的经历,也就没有人了解她为何会心冷如铁地坚持自己的选择。众人只以为,她是在为已死的羽天徵恪守着什么……
这样认为,不无道理,就连羽天绫自己心里也这么想。
也许说起来有些奇怪,但是确实可以说,羽天绫是羽天徵一手抱大的,她的心中,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大哥,一直怀有深深的感激之情。何况,羽天徵是那么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且不说他的容貌,若是放在现代,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受无数粉丝追捧的偶像巨星,就说他的身形气度,因为师从纯岚真人,亦显得格外飘逸绝伦。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却自打出生,就被预言活不过二十岁,并且,真的在二十岁生辰的前一天,离开了这个世界。
种种回忆,化作羽天绫心中的一声叹息。
她对于羽天徵的感情,其实并非感激这么简单,更不是寻常的兄妹之情。单说此世今生,也许,羽天徵可以算作是她的初恋,只是两世为人的她,外表萝莉,心灵却属于一个御姐。洗尽铅华之后,再世的初恋,感情无论如何都不会那么纯粹的。因此,她才能在羽天徵死后,渐渐地割舍这份感情,并且,愈来愈一心一意地追求自己的人生目标而去。
羽天绫叹息一声,神情软化下来,心却变得坚硬:“王妃,即便你今天将我抓回去,又有什么意义?漫漫入楚路,我多的是逃走的机会。”
羽王妃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去:“我可管不了那许多,入楚之后,自有西楚帝迎亲的队伍来接,他们保不住新娘子,和殷州又有何干?”
羽天绫知道羽王妃说的是实话,也从对方略显轻蔑的眼神中知道,对方觉得自己很蠢。能够逃出羽王府,却不立即远走高飞,一旦殷州送亲的队伍和西楚迎亲的队伍汇合,羽天绫插翅也难逃了。
虽然在场之人均不知道羽天绫自有妙计,但是对于她自己来说,进入西楚境内之后,就算她有把握仍然能够逃得掉,难度无疑却要增加许多。
羽天翮看着静默的羽天绫,以为她被难住了……
忽然之间,羽天翮猛地一咬牙,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颈动脉上,颤抖着对羽王妃说道:“母亲,请您放天绫走,不然我、我就……”接触到羽王妃骤然扫过来的冰寒目光,羽天翮没有将话说完,浑身颤抖地更加厉害了,然而,他仍旧执着地将匕首的锋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同时,起身缓缓地向羽天绫靠近,继而抓住了羽天绫的一只手。
羽天绫忍不住看向他,立刻,看见了他眼中的惧怕和坚持。
羽天绫莞尔一笑,反手握牢了羽天翮的手。
羽王妃终于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天翮,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羽天翮无言以答,却仍旧没有松开羽天绫的手。
羽王妃美艳绝伦的脸气得雪白:“反了反了,你们统统都反了!天翮,你真的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么?她不过是利用你,你现在护着她,她又能给你什么好处?”
羽天翮的目光在羽天绫脸上辗转,脸上露出复杂难言的神情。倒是此时此刻,羽天绫神情自若地说道:“我会永远记得二哥对我的好。”
羽王妃充满愤恨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游移,脱口说道:“为什么姓羽的男人都是这样!”话甫出口,顿觉失言,羽王妃牢牢地盯住羽天翮,“你现在把匕首放下,我答应以后都不会因为这件事惩罚你。”
也许是想到了羽王妃一贯的狠辣,教训起自己两个儿子,从来毫不留情,羽天翮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羽天绫挑了挑眉毛,一个轻巧地旋身站到羽天翮身后,伸出右手覆住羽天翮握住匕首的拳头,对羽王妃说道:“这天下不过四个姓羽的男人,有一个已经不在了,假若王妃今天非要捉我回去,那么就算拼得鱼死网破,我也要叫这天下姓羽的男人再少一个。”
闻言,羽天翮的身体轻轻一颤,羽王妃却已怒喝出声:“你敢!”
羽天绫轻轻地笑道:“王妃,你大可试试看我敢不敢。”
羽天绫的要挟不似有假,匕首较之方才,又多陷入羽天翮颈项几分,眼看就要刺破皮,流出血来。羽王妃又惊又怒,痛心疾首地道:“天翮啊天翮,你看你帮助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羽天绫打断羽王妃的控诉,强硬地道:“废话少说!王妃,你究竟让不让路?”
事情至此,羽王妃看着眼中滑过一缕哀伤的儿子,不得不做出不甘愿的选择。她挥了挥手,令一直沉默守住楼梯口的羽王府家将们让出了路口。
羽天绫一面挟持着羽天翮,一面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去。
看见羽王妃一直不甘心地带领着手下远远地跟着自己,走出茶楼的羽天绫更是从羽府家将手中抢过了一匹黑色的骏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