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龙女要回学校,所以更新会在七点之前上传,应该在六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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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官窑烧制绘梅花图纹瓷碗内盛着还冒着腾腾热气的淡黄汤液,一个白色的汤勺在瓷碗里舀起少许液体再移动至某人唇边轻轻吹拂,然后递到一人唇边喂着喝下。那被喂的人显然有些忸怩退却之意,所以只是静静看着那白瓷勺一声不吭,而后在看到握着汤勺手臂的主人脸上的强硬表情后才勉强吞下那黄色的药液。
姜汤的滋味,说实话,念奴并不喜欢喝却也不是特别厌恶。然而此刻口中含着那口药液却如烙铁般难以吞咽,不是药液的原因只是看着那张脸她就已经变得坐立难安神经紧绷了。她的意识变得十分清醒时就只剩下爵兴和她两人独在这房中。她之前的意识虽然不甚明朗但大概中间发生了什么还是依稀能够推测出连在一起。
而面前的那张脸只是如平常一般的面无表情,却在此刻让在压抑气氛中分外敏感的她体会到更多从未察觉到的情感。那感情也许只是若有似无轻如鸿毛,却在此刻仿佛变成一座巍峨高山将她压在底下痛苦挣扎。越压抑着,越想要逃离。当这个念头出来的瞬间,她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子就要走,却被一双手突然拉住。那双手还在细微地抖动着却无比坚定,仿佛只要让他握住了双手便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放开了。
念奴僵着身子,几乎全身血脉都要凝滞住不再流淌,她感觉自己身上连血液欢快流动的自由都会在此人面前被强制剥夺。他让她感到压迫,感到不安,甚至,感到恐惧。
她从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与自己一起从无忧童年走向少年时期的玩伴会变得这样让她感觉陌生,让她感受到这么多种不一般的情绪。只是都是负面情绪。
爵兴几乎是强硬地把她的身体转向自己,看着那张自己熟悉无比且日日心心念念的面孔上出现的畏惧神情,他的心似乎在那一刻不能跳动。
“你就那么害怕我吗?”他的声音很低很轻,轻到依旧不能承受住心里阵阵的疼痛。
“……”
“你今天这样子是因为哥哥马上就要娶妻了吗?”他的声音有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请千万不要说是,他默默念着。
“……”念奴动动唇,却还是没有开口。她不想去解释什么,因为她依旧没有那个心力去问这些了。
“呵,呵呵……”他轻笑着,却几乎要把眼中的湿热流下。
“你很喜欢他?”他轻轻地问。
“……”沉默是因为她的心在此刻不能呼吸,不能思考。娘亲今日所有的异常,她希望都是假的却又害怕一切成真后那梦魇般的结果。她,不能承受那样的结果。
“……”
“……”
“为什么?”
“……”她抬起头看他,却在他眼里看见那一抹浓重的伤痛。心一惊,似乎有某些东西跳脱出她所框框的范围正在放肆地蔓延着。她害怕了,怕那些不被束缚的东西无限滋生最后捆缚了自己,让她真的失去自由,失去所有。
“为什么?”仿佛只是无意识的重复。
“我……”
“为什么?”听到她开口,那声音开始有些颤抖有些急迫。
“……”终于还是选择沉默。
“为什么?”这一声的大吼,他几乎是把十指狠狠掐进她的肩膀里。他要她回答,无保留的回答。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
“念奴!”突然的一声叫喊包含着一人的心疼,却同时也在提醒着另外一个人。
“出去。”爵兴连看都没看那人,只是淡淡的说着。
而后是一阵静默。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出去!”
念奴看着明良退出房门时焦急担心的脸,回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只是自己那蹙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开。肩头处真的很疼,她感觉那十指几乎是要扎进自己的骨头里。
爵兴慢慢放开了手,最后垂在自己身体的两侧。他看着她慢慢松开的眉,轻轻抚上去,“弄疼你了吧?”声音轻而柔。
念奴的身体在他手掌的紧贴下再次紧绷起来,她不知道从何时起每次面对爵兴,自己的身体都仿佛在如临大敌一般。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愧对爵兴这个一起嬉闹长大的四年玩伴,却又本能地让自己感觉到安心。这真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我不会再这么问你了。”爵兴收回手,下颌微垂睫毛遮住眸子看不清什么情绪。
念奴怔怔地站在那儿,看着爵兴一步步走回内室卧房。珠帘之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你回去吧。”
你回去吧。
念奴看着那还晃动着的珠帘,晶莹剔透的彩珠上闪烁着五彩光芒。心里却似乎连一丝色彩也不存在了,我,还能回哪里去?
念奴踏出门槛,就看见了一身湿润的明良,“哥哥。”她的眼突然有些想哭泣。
“没事的。”明良用胳膊环住她,却又让自己离她的身体有一些距离,倒不是为了什么避嫌,而是他方才去厨房煎药时没有拿雨具淋湿了衣服不想让念奴刚刚才烘干一些的衣裙再次潮湿。她如今情绪这么低落又淋了雨,实在太容易生病了。
念奴感受到明良的顾忌与体贴,心里涌起的一股暖流驱散了原先的空寂与冰冷,眼睛更是雾气腾腾。她强打起精神不想让明良担心自己,便笑着说,“哥哥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是想和妹妹抢姜汤喝吗?”
明良安静地听着她调笑,末了只皱着眉看着她,“好丑。”
“啊?”
“笑得好丑。”
“……”
“若有什么事可以和哥哥说,哥哥虽然不一定能帮上忙,但总比你这个总把心事藏在肚子里的小丫头一个人承担要好得多吧。”
念奴听着那一直能温润自己心田的话语,感觉到一种依靠。
“好,那就让哥哥也受累吧。”
明良抚着她的头,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