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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漩涡(1)

盛夏的一天,我出城去撒网捕鱼,沿着河边转来转去,最后还是来到苇沟大桥闸下。那里有个深潭,不仅水深而且水还在不停地打漩。这是个卧鱼的地方,若是赶上落水,那是绝不会漂(piào)的。偏偏今天又赶上了水大。

正当我准备扫兴而归时,顺着温榆河大堤跑来一辆摩托车。我一眼就看出那个戴头盔的大头鬼也是城里人,他是带着孩子到这里来逮鱼的。

这深潭是个神秘莫测的水域,但对我来说那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年我在这里就上过当,不能不跟他提个醒儿,便问他:“过去在这儿玩儿过吗?”

“没有,”他摘下头盔搧着汗说,“听人说这里边的鱼多得连往水里插秫秸杆都不倒,这要是一网下去,那可是粥锅下笊篱,上来就是一下子稠的!”

一句话便道出了他的根底,这头盔也是个渔迷。

差不多好逮鱼的人都有这毛病,一到要出去逮鱼的那天晚上就睡不好觉,就连做梦也梦见逮鱼。那鱼总是多得无数,而且尽是大鱼。一撒网就扣在鱼群上,拉都拉不动。只好下水去抱。有时还抱出笑话来,连身边的老婆也被当做大鱼给紧紧抱住,弄得对方不知所措。看来他得的也是这种渔迷综合症,便对他好言相劝说:“常言说‘远怕水,近怕鬼’,这片水域你又不知深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儿!”他不以为然地说着,提着网就朝那深潭走去了。

我提醒他:“在这儿撒网危险,水可深着呢!”

他回头朝我笑笑,“水深才有大鱼哪!”

我又说:“今天水大,水流也急,这鱼不好逮。”

他说:“有流好哇,没听说这河里的鱼是‘七上八下’,七月里顶水往上游,八月顺水往下漂,现在正好是阴历七月,鱼正往上顶,上边又有闸板拦着,顶到这儿就都卧在这深坑里了。”

听了这话我真为他担心,为啥这样拿话点他就不开窍哪?便说:“这是个锅底坑,水下还有漩涡,乡下人跟这叫‘鬼推磨’,转进去可就出不来啦!”

刚才我说的这话并不是吓唬人,在上游新铺水闸下边我就亲眼见过这种场面。有个逮鱼的被卷进去之后,自己就往里走,人淹死了他那顶草帽还一直在那里漂着。人们看了都说那是他的阴魂在招引下水抓替丧呢!

谁知这头盔听了却说:“有漩涡更好,‘水转鱼就来’嘛!”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他已经是鱼迷心窍了,用拐弯抹角的话是拦不住他的。只好一语道破对他说:“这若是挂住网,到时候你是要鱼还是要命啊?”

没想到这话不但没有起到拦他下水的作用,还促使他非在这儿逮鱼不可。他一边理顺网,一边跟他那十几岁的儿子挤眼,意思是说打鱼的人没实话。等提好网之后,他又笑哈哈地问着我:“老哥,我来这儿逮鱼,你说这也危险,那也危险,你是不是想一个人在这吃独食呀?”说完他将身子一拧,两手一抡,网便飞了出去。

这网撒得还真远,一扔就扣到了锅底坑的中心。网一落下去鱼就“噌噌”往上窜跟跳舞似的。这一来他的话可就多了,非常得意地对他那接班人说着:“过去我跟你说过吧,这逮着逮不着鱼,‘不在一晌,就在一网’。咱这一网怎么样?够咱往回驮的了。”接着他又跟撞网的鱼说着话,“想破网而出吗?没门!过去说‘丝网铜礁,龙王难逃’,我这网是用日本尼龙线织的,一根线的拉力是二十磅,敞开了撞。有能耐你撞呀,撞呀?撞不出去那可就对不起了,酒菜一个!”

到了这会儿,他那儿子都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便催他老子说:“爸,快点儿拉网呀,若不这鱼都跑了!”

“跑,往哪跑?你小子等着跑肚拉稀吧,那是吃鱼吃多了撑的!给我点颗烟来。”他下着命令说。

孩子有些不耐烦了,“放着鱼不逮,抽烟干吗?”

头盔也有些着急,“你一个小毛孩懂个啥,你没瞧见往上翻花吗?那是鲤鱼往泥里‘栽桩子’呢!若是不闷它一会儿,你能把它给扒上来吗?快给我拿烟去,烟在兜子里,听老子的没错儿!”

这会儿,头盔那谱儿大了,就连儿子点烟来手都不肯伸一下,努着嘴唇在那儿等着。我知道这是给我看的,当然有些话也是给我听的。

“说起来逮鱼这学问可大了,不光一眼就能看出什么地方卧鱼,而且只要手里的网纲一动,就知道这是一条什么鱼在撞网,还知道这鱼有多重,并且还知道这鱼是公是母,鲤鱼拐子撞网最厉害了,一看被扣在网里,走为上策‘咚咚’就是两下。鲤鱼这东西性子烈,游得快嘴又是尖的,一般的网那是一撞就破。大黑鱼是猛张飞,可是撞网没能耐,一撞网就入兜,一瞧被裹在网里,急了,上去就是一口紧紧把网叼住,那是绝不松嘴。这是自投罗网……”

就这样他足足哨了一颗烟的工夫,这才开始往上拉网,一边拉网还一边说着:“紧拉鱼,慢拉虾,不紧不慢拉王八。哎,这网怎么拉不动呀?”

“准是鱼太多了,我帮你拉网。”孩子上前拉着网说。

看到这种情况,我不能不说话,便提醒他们说:“再使劲网就撕了,这网扣在里边的石头上,是死挂儿。”

我说的这话开始他还有些不大相信,可是又拉了两回还是拉不动,这才知道我并没有冤他,便说:“死挂儿也没啥了不起,咱下水摘网行了吧?不就是洗个澡嘛!”

头盔让孩子绷着网纲,便一步步向锅底坑的深处走去了,一个猛子下去就再也没有上来。

“救命啊,救命啊——”吓得孩子连喊叫声都有点颤抖了。

当时在跟前的只有我一个人,自然是向我求救。

过去我就听一个看水泵的老头说过,这深潭是个脏坑,每年这里都淹死一两个打鱼的。一想起这话我便开始犹豫了,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会有拉替丧那一说。但下水救人的确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在沙河就有一个救人的也被拉下水去,等打捞上来一看,两个人死后紧紧抱在一块儿,连指甲都抠进肉里去了。更何况我的水性又不大,而且水下还有漩涡,我怎能去冒这个风险呢?

就在这时候,从不远的河边跑来一个人,他一边跑一边解那系在腰间的鱼兜。这人我见过,都叫他“摸鱼的”老刘,专掏鲇鱼窝。他不仅摸鱼很有办法,下水救人也颇有经验。下水前他先将身上的衣服扒个净光,然后才去下河救人的。

在我的想象中,下到水里去救溺水者定是一场生死搏斗,没想到他救人却是那样轻而易举的。他下河救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而他潜水摸鱼的技术倒是亲眼见过。水中最难逮的是鳝鱼,它是水中的龙,鱼中的蛇,而且全身还有一层黏膜,光不溜丢两个手都攥不住它。可是这摸鱼的手,手指跟钳子一样,只用三个手指一夹,那鳝鱼筋骨就断成了虾米大弯腰了,再滑也休想逃脱。若是碰到特大的鱼,用平常抠鳃的办法那是会被鳃片划破手指的,用两个手指掐住鱼的眼窝,鱼就乖乖地被制服了。今天他救人也跟逮条鱼那么容易,将溺水者反着手用胳臂一夹,另一只手划水,就把头盔给拖上了岸。

说起来这头盔还真命大,他喝水不多,大河坡上躺了一会儿,吐了两口水就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后,头件事就是给他的救命恩人递烟,并亲手给对方点着火。看来他是常出门在外的人,通晓“投我以桃,抱之以李”的世礼。烟酒不分家,一过烟人也就熟了,接着便不分你我地说:“刚才老兄这一拳可够重的,一拳就把我给打蒙了。”

对方听了只是笑笑。从他苦笑里可以看出,这是无可奈何的一拳,不然,这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接着头盔又递上第二支烟。这回是他用烟头嘴对嘴给对方点的火,更使人感到息息相通不分你我,于是他便说了:“咱交个朋友吧,帮人帮到底,这河里还有我一块网呢!网里还有鱼。”

那个救人的老刘,不知是耳朵灌了水没听清这一要求,还是怕耽误时间再误了他去掏鲇鱼窝,他什么话也没说,将手里的香烟往河边一丢,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头盔有些大失所望。可是等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水再去摘网。并向拦他下水的儿子说:“放心吧,刚才那人是个好人,到时候他不会见死不救的!”说完他便朝那深潭走去了……佩戴金钥匙的门神那会儿虽已到了万物复苏的初春季节,可却是“七九河开河不开,八九雁来雁不来”,依然是春寒料峭。小风一刮还真有点冷飕飕。于是晨光中学的传达室,便成了人们扎窝子的地方。一是因为这里还升着火炉,在此可分享一点春意,烤烤早点取个暖或是瞧个报纸什么的;另一个招人的原因则是这里有位佩戴金钥匙的门神,还可听他说古道今开心取乐。

早晨,是学校传达室里最忙的时候,上午的学生说着笑着打着闹着,跟潮水似的涌了来,可着校门往里灌。那么多的面孔,那么多的自行车,还有各路生人熟人出出进进,个个都得辨认清楚,出一点儿差错就是传达室的责任。每当到了这会儿,这位自称是门神的沈一之老先生,总是往小桌前一坐,手里分发着报纸信函,耳听着电话机,眼睛既要盯着墙上的时钟,还要从窗口察看那些进出的行人,到时候还不误打铃。一直忙到上课之后,喧闹的校园才逐渐消停下来,就如同海水退了潮。

门神到了这会儿总算松了口气。他直起腰来打算松快松快,刚沏上一杯热茶,还没顾得喝,桌上的电话机又响了。他抄起电话,并且是手到嘴到:

“喂,北京晨光中学,有什么事说吧。嗯,好咧!我给记上,等一会儿取报纸我告诉他。不谢。”他放下听筒,随手拿个粉笔头,转身在记事的小黑板上写道:

人事干部听旨:皇帝龙体欠安,来电请假一天。

人们看了不解,便纷纷猜测着:这皇帝指的是谁呢?

老先生见大家久猜不中,便如同念京剧道白那样拿腔拿调地解着谜说:

“你要问我这皇帝是谁吗?此人既无天子之尊,更无帝王之相,怀抱算盘坐大堂,两条小辫来回晃,她是个女——的!”

经他这么一说,在座的人们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请病假的皇帝,是总务处的女会计。由于这位姓程的女会计为人可亲,人们都亲切地直呼其名叫她顺治。在这位爱开玩笑的门神笔下,就跟满清的顺治皇帝联系到一块儿了。

沈一之是个教了一辈子书的老先生,专功历史,历史一条线。上至唐尧虞舜,三皇五帝,下至窃国大盗袁世凯称帝,张勋复辟……个个朝代的帝王他都背个滚瓜烂熟。就连顺治皇帝六岁幼龄登基嗣位的缘由他都一清二楚,是由于他的生母吉特氏在当妃子时,曾以她的美色、妙语,自荐劝降明朝大将洪承畴立了大功,深受清太祖的宠爱,才立她所生之子福临为太子的。刚才他仅是道出清世祖福临的顺治年号,那还不是呼之即出提笔就来吗?

人们不仅被他那独出心裁的称呼逗得开怀大笑,并且对他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发生兴趣。那笔刚劲洒脱的草书确是传神,若是一开窗户好像就会飞出去。就连颇有名气的语文教师董大斌,看了这字也连连点头称赞:

“咱晨光中学,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沈先生不光是戴过方帽子的历史大学士,歇后语专家,而且还是个笔走龙蛇的书法家呢!”

门神听了非常高兴,听完后他又连忙拱手说:

“班门弄斧,班门弄斧。我这是蝎里虎子掀门帘——露那么一小手儿,献丑。”

“先生,”常爱跟老头逗的小李子听了这话,便用他常说的一句歇后语逗他说,“您怎么也揪着胡子过河——牵须(谦虚)起来啦?可以这么说,您这两笔挥都快赶上王羲之了。”

沈一之听了这话又赶忙摆手,说道:

“咱连他儿子都比不上,王羲之的儿子叫王献之,也是书法家,工草隶,善丹青,幼年跟他爹学书法,写了八大缸墨汁,‘只有一点像羲之’。若拿我跟人家王羲之相比呀,那就好比王奶奶跟汪奶奶,还差着三点呢!”

门神的俏皮话是张嘴就来,逗得众人笑声不断,与校训中的“严肃认真”完全是另一种气氛。

难怪在“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那年月,把这里划为资产阶级思想泛滥的地方。当年的工宣队长就这么说过:“占领上层建筑,不能光坐在楼里办公室里呆着,那门房就是个什么贝多芬俱乐部。那贝多芬又是个女的,你想那地方能不乌烟瘴气吗?”并且派了一个架子工到这儿来注意阶级斗争新动向。结果没呆上三天便去医院做缝合手术。因为他这领导阶级不能绷不住那根弦,为憋住乐,嘴唇让牙给咬出个大口子来了。

在座的只有董大斌没有笑,他深思片刻,便颇为遗憾地说道:

“粉粹‘四人帮’已经三年了,正在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像您这样的博学之士,仍在这里看门房,有点儿屈才。”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沈老先生,听说您有过一把金钥匙?”

“有过。”沈一之回答说,“那是在燕京大学读书的时候,斐淘菲协会奖的。”

董大斌说:“这我知道。斐淘菲协会是个以国际名人斐淘菲命名的会员荣誉协会,是一种荣誉和奖赏。听说只有那些学识出众、品德高尚的才能入会,获得金钥匙奖。”

这时有个青年教师前来取报,他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金钥匙这种奖品,更不懂得它的意义所在,于是便唉了一声说道:

“有钱奖点儿啥不好,奖把金钥匙,这跟铜的有啥两样?就是用铁片锉一把,不也照样开锁吗?”

沈一之听了不住地摇头。

人称“董大学问”的董大斌,倒有点儿不耻下问的精神,他常这么说:“什么叫学问?学多了,问多了,到时候就有学问了。”今天他又有机会,便向沈一之求教说:

“老先生,我是解放后毕业的,没赶上有金钥匙奖,关于它的涵意,当时又是怎么说的了?请您给说说。”

“说起来这已是四十年前的事了,至今只记得誓词中的这么两句:‘用它打开知识的宝库,用它启迪蒙昧的心扉。’”沈一之老先生带有回忆地说着。当时的授奖仪式使他至今不忘,那时正是倭寇入侵国土沦丧的岁月,使那次授奖的气氛显得更为庄重。当他伸手去接那闪闪发光的金钥匙时,感到是那么压手,他热泪盈眶,心情非常激动。而这一切,都随着岁月的流逝像梦一样过去了。那把伴着他度过半生的金钥匙,在十年浩劫中也被红卫兵作为四旧给抄走了。

“沈老,如今正在落实政策,该退的退,该赔的赔,那把金钥匙没退给您吗?”小李子关心地问。

沈一之摇摇头,一语双关地说:

“失掉的东西,那是很难再找回来的。”

说到此处,老先生心里不免有些悲凉。那时他虽已年近半百,但对授业解惑的教师来说,却是生命的黄金时代,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可是一晃十余载白白过去了,如今已年过花甲。这些年来,除了满头白发两鬓霜,还有什么收获呢?片刻之后他又转悲为喜,掏出一串钥匙在手里掂着,说:“自从佩戴上这串开门的钥匙,我是‘心也宽,体也胖’,脑袋只要一沾枕头就打唿噜,鼾声如雷。我是兔儿爷拍胸口——有心无肺半拉胃。”说完他挑起垂下的眼帘,笑目呵呵地腆着肚子往椅子上一坐,活像那“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的弥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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