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双手叉腰，将信将疑地望着我。
我乖乖地低着头，翻了下眼皮：“是真的，老妈，你能不信你女儿么？”
“是吧，老太婆，我就说这事出有因嘛。”
“荒唐，真荒唐！”老妈白白眼睛，“那他人呢？出了这种事，也不上门道歉。”
“老妈，这事何必闹大呢，我都说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他还直夸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岳母呢！再说，这事不是你女儿我不好，拿错盒子了么，你看，这个月他外地接工程，还特意又买了新的让我带过来给你赔不是，喏，还有道歉的卡片，人家可有心了，说出差回来后再登门拜访。”
老妈装模做样拿过卡片看了看，嘴角动动，又满不在乎地往茶几上一扔，“这事姑且这么算了，但结婚的事我还要想想。”
“老妈，还想呐，再想，你女儿就真要人老珠黄了。”
“不行，这结婚前双方父母总要碰个头。”
“人家父母在外地，怪不方便的，你看如果他们来了你还要招待这招待那的，你腰椎又一直不好，别累着了。”
“不然，阿拉去好了。”
“犯不着这么麻烦吧，再说见面又怎么样，是我和曹睿结婚哎，老妈，我们就简简单单办了么好来。”
“什么？！我看侬昏头了，我就你这么个女儿，怎么好简单办，你让我怎么和大家交代啊？”
“我都和曹睿说好了，我们旅行结婚。”
“什么旅行结婚，这种时髦的东西你老妈我是不懂的，反正你们结婚要给我热热闹闹办，好歹要把这几年送出去的礼金都收回来。”
“老妈，你同意我们结婚啦，就知道老妈最好了。”我一把抱住老妈，撒娇道。
虽然摆平了老妈，可是当初和曹睿约好的旅行结婚看样子是过不了关，怎么办呢？试着说服曹睿？哎，好像也只能这么一试。
拎着从超市采购来的晚餐素材我来到曹睿的小区门口，没办法，这不得先讨好对方才好开口说事么，我唯一担心的到是我那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践经验的厨艺。不过，安拉，又不是满汉全席，我自有扬长避短的法子。
“喂，是我，你下来接我一下吧。”没有出入证的我只好给夜行动物Alex打电话，这会他应该在家才对。
“大妈，又什么事？”电话那头的Alex很不耐烦。
“下来啦，嗯，总有好事。”我觉得自己像在哄小孩。
不一会，Alex穿着乳黄色小狗睡裤和白色宽大的连帽衫一脸不情愿地出现了，昨天他莫名其妙的建议被我以“你不符合我妈的选婿标准”为由一口否决后好像不怎么想见我的样子。
“天没这么冷吧，戴什么帽子。”
Alex头一歪，眼一翻：”头发乱着呢。”
臭小子，什么时候都这么注意自己的发型：”你是不是头可破，血可流，唯独头发不能倒。”
“是又怎么样，谁说不可以了。我说，你这是来干什么，做煮饭婆啊？”
“是啊，给你们改善伙食。”我笑嘻嘻道。
“改善？你！哈！”Alex蹦上花坛轻笑道。
“不然，你们平时都怎么解决吃饭问题？”
“怎么，两个男人就吃不成饭了。好吧，今天就我们两人比拼一下厨艺好了。”
“你？平时都你做饭？”
“没错。”
我系上用一次性台布剪成的围裙，解开环保袋，拿出买好的牛肉、土豆、胡萝卜等菜，我打算做个咖喱牛肉盖浇饭，环保袋里还有包现成的“百梦多”咖喱，我故意没露陷。
见一旁的Alex没有动作，我问：“你都没有材料，和我比拼什么？”
“我就用你剩下的材料。”
结果，Alex抢走了我半根胡萝卜，一个土豆，小块牛肉，美其名曰：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性。
正在我研究切牛肉的肌理时，Alex已经“哒哒哒”地切好了土豆丝、胡萝卜丝和牛肉丝，条条分明，根根精神，让我很挫败。
“你小子有厨师证吧？”我看看眼前即便是不规则但还是大大小小的土豆块和胡萝卜块不满道。
“少见多怪，就这水平根本用不了厨师证。”
“而且啊，你家难道没有一条正常的围裙么？”我扯扯身上的破布，又指着Alex身上印着曹睿头像的橘色围裙，“你这又是什么？”
“我御用的，不行么？”
“人家夫妻也没你这么肉麻。”
Alex突然脸色一变：“不用你管。”
“哎，生气啦？”我用手肘碰碰他。
“别碰我，我和你很熟么？别和我套近乎。”Alex转过身子，从橱里拿出锅子往煤气灶上一搁，开始点火。
我好像踩地雷了……
整个烹饪过程我都没敢开口，偶尔共用的厨具我也立刻缩手让Alex先用。Alex的脸就像抹了胶水，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我终于忍不住了：“人家说料理要用充满爱的心去做才美味，你就不怕做出来的东西会苦啊。”
Alex没反应，眉还是蹙着。
“你那米多量点，我也要煮饭。”
Alex依旧没反应，也不知道量了几罐米。
“我错了，不行么？”我凑过去，低声下气道。
“你没有错，我和曹睿不论怎么样也不可能像夫妻一样。”Alex终于开口，说出的话连周围的空气也冻住了。
“你较什么真，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时失误。”
“呵，等你们结婚后这种失误就会变成习惯了。”
“我，不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就这么想和曹睿结婚？然后让我疯掉，你就可以开心地独占他了。”Alex恶狠狠地瞪着我。
“哎！你要让我说几遍，曹睿难道没有让你看我们的婚前协议么。我们是各不相干的生活好不好？”昨天晚上明明解释地很好，我以为他已经默许了，现在不知道又在抽什么风。
“毫不相干？那我问你，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我问你现在站在谁家里？”
“我，我不是有事才来的么。”
“有事？好个借口，这都还没结婚呢，结了婚这‘有事’不就更堂而皇之了！”
“现在大家在磨合好不好，等结完婚应付完外面的人，就是抬八大轿来也请不动我！”
“真够天真的，外面的人你应付的完么，我告诉你，只要你们一天是夫妻，就永远撇不清关系！”
“你说我天真，那曹睿难道也天真么？像我们这种人要想心不烦地好好活下去就得彼此照应，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Alex突然抓住我手往外拖，“你给我滚！滚！”
“你干什么，你这个野蛮鬼。”我条件反射地抱住厨房门。
“都住手！”就像电视剧上演得一样，关键人物终于在关键时候出现了。
曹睿还未来得及放下包就几步冲过来抱住Alex往餐厅推，“你干嘛和她一般见识。”
Alex终于松开手，转身紧紧抱住曹睿：“哥，你不要和她结婚，我会疯掉的。”
我突然感到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一定是眼前这幅画面让我起了反应，原来，我也只是理论上接受同性恋而实际上没有适应。
曹睿边摸着Alex的头边埋在他的颈项低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和她只是相互利用而已，你对我意味着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么？”
“哥，我……”Alex哽咽起来，他缓缓抬眼望着我，那眼神夹杂着胜利、迷惑、诡异和畅快，准确的说我也不知道从他含泪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总之我的后脊起了一阵凉意。
突然，Alex捧住曹睿的脸用力吻了上去，我的一口气就像断了一样，瞪着眼睛望着眼前这一幕，上帝，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就让他快点结束吧。结束？为什么希望他结束呢？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他们是恋人啊，尽管是两个男人，可也是两个帅哥，又不是两个猪头在KISS，为什么我没有一种唯美的感觉。不行，因为太近距离看这种非常态场景，所以一时不适，对，吸气，呼气，唐元祯，你眼前不是两个男人在接吻，而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互表心意。
可是眼前画面突然开始向限制级发展了，Alex开始脱曹睿的外套，然后是衬衫，正当他要动手解皮带时，曹睿一把抓住Alex的手，强行分开两人，喘气道：“不行，现在不行。”
曹睿转头默默看了我一眼，弯腰拾起地上的衬衫披上。
我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的天，好热，太香艳了，为什么眼前还残留着曹睿结实后背的影像？看样子，我真的受了不小的刺激。
“还在这。”Alex瞪着我。
“我，我也想跑，可是如果现在我跑了原因只有两个：一是我吃醋了，二是我被你吓跑了。前者是你不希望的，后者是我不希望的，所以，我为什么要跑？”我真佩服自己，在受了如此大刺激下还能如此思路清晰地战斗着。
“你们究竟在吵什么？”曹睿边扣衬衫边坐到沙发上。
“既然大家都在，那正好把话说清楚。曹睿，我问你，你和我结婚到底有没有经过Alex的同意？”
“这是我和Alex的事。”
“这确实是你们的事，但是这已经直接影响到我们结婚的事了，所以我必须问清楚。”
“Alex，你做什么了？我们当初不是商定好了么。”曹睿转向倦坐在墙边一直低着头的Alex。
“Alex，我问你话呢？”曹睿温怒了。
“哥，为什么吼我？就因为这个女人吗？”Alex含泪的眼神向我射来恶狠狠的目光。
“你又在胡猜什么？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曹睿“呼”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在这世界上，我只听一个人的话，可是这个人却让我不可信。”Alex面无表情地缓缓站起来，“哥，你真的觉得和她结婚了，我们就会幸福吗？”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Alex的眼眶里流下来，顺着他光洁的脸颊滑到下巴，聚集，滴落。看得我鼻子也阵阵发酸，不行，现在不是我同情泛滥的时候。
曹睿和Alex就这么对视了半分钟，屋子里静得只剩下滴答的钟声，我大气也不敢喘地注视着，终于曹睿轻叹了口气，转向我，一脸倦容：“你先回去吧，事情解决了我再和你联系。”
喂，要赶我走，想剥夺我的知情权么，可我嘴上还是应了。
“不行，你不许走！”Alex突然一个箭步跨过来抓住我的胳膊，眼睛却从未从曹睿身上离开，“有话，就大家当面说清楚。”
“你想干嘛？把她也扯进来吗？这是我们俩的事。”
“是哥先把她扯进来的不是吗？”
“Alex！你清醒一点！唐元祯，还愣着干嘛！”
老兄，你没看见我被Alex掐着吗？笨蛋！
见我没反应，曹睿冲过来想把我从Alex手里拉出来，可是另一边的Alex更是紧紧扳住我的肩膀，于是三个人就这么拧在一起，从客厅一直移动到餐厅，我只感到身上可怜的骨头“咯咯”作响。
“痛死啦，放手！放手！你们让不让我活啊！”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两人这才停下拉扯，可是谁也没从我身上松手。
“你让她走，Alex，你非要把事情搞复杂么？”
“哥，你就这么怕让她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
“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吗？一开始我也以为哥完全是出于我们的将来，可是，后来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哥，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怎么能如此陌生得可怕！”Alex突然放开我一把揪住曹睿的衣领，扭曲的脸上流着愤怒的眼泪。
“我们得结婚！”
“啊——”（我被吓得尖叫）没等曹睿说完，我只感到眼前一晃，带过一阵冷风，身边的曹睿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幸好后面是墙）。
“你再说一遍！”Alex扑过来用小臂抵住曹睿的脖子，把他压在墙上，曹睿的左脸已经被Alex的拳头打得发红。
“你，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放，先放开。”曹睿被Alex掐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这，事态这么成了这样，我急得管不了那么多，扑向Alex后背，用手圈住他的腰拼命向外拉：“Alex，Alex，你冷静一点，你怎么能这么对曹睿，他可是你最爱的人啊！”
“都是你这个臭婆娘！”
我做梦也没想到Alex突然飞脚踹向我，我只感到小腿上一紧，完了，怎么是我中弹了，TMD，我这是作了什么孽，痛，好痛啊！站都站不住了，不会骨折了吧！
“哎！你怎么坐到地上了。装什么蒜！我告诉你，曹睿不要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是我的！”
“我知道啦！谁说曹睿不是你的了！谁和你抢了！呜……痛死了，你这个疯子！”我也吼起来。
“你弄伤她哪里了？”从Alex手里挣脱的曹睿试图把我扶起来。
“我就踢了她一下，喂，我只是轻轻踢了你一下而已。”
“痛，没法走啦，什么轻轻一下，你刚才的表情就像要把我踢到十八层地狱一样。痛！痛啊！都说没法走了！还拉我走！”我气得对曹睿也大吼起来。
“我想扶你到沙发那，要不我抱你过去。”
“那，那个……”我瞟了Alex一眼，果然黑着脸，哎，现在的我居然还去顾及这个罪魁祸首的心情，我够伟大了我。
“上来，去医院！”Alex突然背蹲到我面前。
臭小子，算你还有点良知。
坐在去医院的车上，我一条腿搁在Alex身上，曹睿边开车边从后背镜里看我，我勉强挤出点笑容。哎，真后悔没听老妈的话，老妈从小就教育我，看见别人打架时不要去凑热闹，要看也要跑得远远地看。现在好了，打架的人没事，我却成了伤员，怎么回家交待啊？
“喂，你有香港脚啊，怎么那么臭？”Alex捂起鼻子。
“是啊，告诉你，你要伺候这只香港脚到它好为止。”
“啊，我开玩笑，你真有香港脚啊？”
“开——玩——笑！你看我有心情笑吗？”哼，臭小子，终于被我逮到机会教训你了，虽然代价是高了点。
“我哪知道你只是空有其表，轻轻一踢就……”
“是啊，我看你要是用力踢可以踢死一头牛了。”
“我又没有踢过女人，怎么知道女人这么经不住踢。”
“哈，我也没有踢过男人，等我好了，你到让我踢踢看，看看男人到底有多经踢。”
“踢就踢，一人做事一人当。”
“切，幼稚。”
“幼——稚——，我让你踢还幼稚。”
“小学生才玩这套打几还几的游戏。”
“喂，是你说要踢的。”
“我只不过说说，你还当真来劲啊。”
“你！好，今天我忍了。”Alex用手指指我，转头向窗外。
我在心里偷笑。
拍完X照，医生确症：扭伤，至少静养一个月。幸好只是扭伤，要是骨裂真是亏大了。可是在哪静养呢？我开始盘算，在家静养无疑是浪费大好时机，反正本来就打算住到曹睿他们隔壁，索性提前，也好趁机开展我的spy计划，可是老妈那怎么交待呢？
“Alex，你先回去，我送她回家。”
“等，等一下，我这样子，怎么回去？”我指指被固定上支架的腿。
“我来解释。”
“怎么解释，说是你打的吗？”
“那我去好了。”Alex白了我一眼。
嘿嘿，我知道，你们想让我主动撒谎把这事瞒过去，没门，我才不干：“这样好了，反正我迟早要住过来，就现在搬过来住得了。”
“现在？！”意料中Alex先跳起来。
“哎，我的腿是谁一手照成的。”
“可是……”
“怎么，把我弄成这样，想两手一甩清风去啊。”哈哈，我发现自己还蛮有无赖潜质的。
“可我们家现在……”曹睿开口。
“上次去的时候已经装修好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家具电器入场么？你不是说越快结婚越好么，不是还没安顿好吧？”
“这事太突然，立马三刻的……”
“我也不想啊，可天算不如人算，你说是不是？”我瞄瞄Alex，臭小子虎着张脸。
“那你妈那里怎么解释？”
“这好办，我昨天刚和他说你出差一个月，我说我一个人在整理新房，她不会有什么意见。”
“日子长了，怕是……”
“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
于是乎，也算是因祸得福，我迅速在曹睿家里安营扎寨下来。斜坐在软软的单人沙发上，穿着从Alex身上扒下来的多啦A梦睡衣，我偷眼瞄在书橱里翻箱倒柜的曹睿，穿着灰色的针织休闲裤、黑色V领T恤的他因为刚洗完澡，平时用发蜡捣腾过的头发这时软软顺顺地覆在头上，在吊灯照射下形成一个亮亮的光圈，当他转过头来时，就像一个大男孩一样清爽：“你平时看书吗？”
“嗯，不，呃，有时啦。”看着满墙柜的书，我突然自卑起来，这什么《论语》《四书》的谁会看哪。
“都看什么书？我选几本给你，白天可以打发时间，如果要上网的话，嗯，可能会被Alex霸着。”
“有没有通俗一点的，那个太深奥了。”我讪讪。
“你说这个，呵。”曹睿指指孔孟，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是装样子的，因为怕书柜太空。”
哎，我是弄伤了脚又不是脑子，怎么会觉着曹睿的笑容那么亲切呢，一定是因为他的家居style让我晃神，哎，老天就是不公平，这人要是长得赏心悦目，连恶魔也会变天使。
“金庸的书都看过没，我这有一套全的。”曹睿打开下面的柜子。
“差不多都看过，大学没事时看的。”
“是吗。”
……
两人陷入沉静，他怎么不问我最喜欢金庸笔下哪个人物？多好的话题啊，难不成他有恐女症。
“能不能先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刚才在医院里匆忙吃的饭团一点也不顶饱，“厨房就有，刚才我和Alex弄的，热一下就好。”
曹睿来到不知什么时候被Alex收拾地干干净净的厨房无从下手：“你们都做了什么？”
“哎，我有做咖喱牛肉啊？”不会被Alex倒了吧。
“在这里。”曹睿发现餐桌上扑着个小罩子，上面有张便条：哥，我准备了你爱吃的拌饭，那个女人做的半生不熟的一坨东西你还是不要吃了，会死人的。
“没那么夸张吧。”我坐到餐椅上，搁起受伤的脚，伸手揭开罩子，哇，Alex是大长今么，弄什么韩国拌饭，牛肉丝，胡萝卜丝，土豆丝，菠菜（这个估计是原来冰箱里的），整整齐齐围成一圈，中间一个生蛋黄和一坨红红的酱料，再配一碗榨菜蛋花汤，煞是好看，唾液泉涌。但让我恼火的是，旁边那是什么：白白的小碟上躺着一块被切开的黄色牛肉，从切开口看里面确实半熟着，可也不要这么落井下石吧。
曹睿带笑地朝我撇了一眼，开始动手拌饭。
“刚才不是突发状况么，不然应该煮得更久一点，也不至于……”
“没事，明天再加工一下。”曹睿分了我一大半拌饭和大半碗汤，“吃吧，Alex手艺不错。”
我剜了一大勺拌饭入口，切，味道是不错啦，可不都是靠酱的味道，和我的咖喱牛肉还不是一个级别。
“Alex，一般都什么时候回来？”
“四点不到吧，你一会睡我那间，不过，你这个样子，洗换的衣服怎么办？”
“这我早想好了，让我妈送过来，你们小区不是不随便让人进的么，我到时候就说自己在外面，让她放在门卫，然后你再帮我带进来。”
“呵。”曹睿突然低头轻笑。
“怎么了？放心，我妈很大条，不会穿帮啦。”
“不是，我突然觉得你不是那种表面很乖，可是经常暗地使坏的小孩。”
“什么啊，那你到想个办法。”
“算我误会，只是觉得你骗起老妈来游刃有余。”
“我妈除了我的婚事其他什么也不关心，现在我连她这桩心事也解决了，所以她现在对我的态度是天高任鸟飞。”
“那挺好。”
“啊，对了，说到婚事，我正有话要说。”我顿了顿，“那个，我们，之前约定的，旅行结婚，能不能，我是说能不能调整一下。”
“怎么调整？”曹睿的眼神明显阴冷下来。
“旅行结婚过不了家人那关啊。”
“旅行结婚本来就是为了躲家人那关，你现在反悔，是不是违反原则了？”
“我知道违反，可是……”虽然Alex这小子不咋地，可我也不能把“巧克力门”事件告诉曹睿，这我真成了挑拨他们感情的第三者了，Alex还不找我拼命，哎，我真不想把事情越搞越复杂，“我们就找婚庆一条龙，也不花力气，应付应付家人不就得了。”
“我就是讨厌像个人偶一样被人摆布，这事没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