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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见绛魂

方才正跟母亲商议如何去后山的暗洞中拓那古梵文的字迹,恍惚听见远处有古琴声传来。子萧听了几声,便知是子姝在弹什么曲子。其实子萧也并不懂什么音律,只因为子姝的那把古琴较其他一般乐器不同,是当年蓬莱仙岛的一位高人所赠,琴声悠长,更低沉浑厚些。正听着,玉瑶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不尽失色道,怀卿呢,你见到他没有?

子萧有些纳闷,只得答道,黄昏时见过他,说要去随子姝听曲子,我回来后也未见他,只将怀宁的信还给他。当时见他也未在屋内,想必是出去逛了吧。

玉瑶听他说完,不置可否,只说道,去看看。说完,二人起身去到怀卿的房间。

敲了几声也未有人答应,子萧就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眼,着实吓了一跳。只见怀卿周身散发着暗黑色的光晕,整个人已经昏睡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二人赶紧跑去扶了起来,玉瑶急忙运了灵力,念了几句心法,将灵力渡了过去。原以为这样,怀卿应当清醒的过来。可是输送灵力的时候,玉瑶总觉得有一股什么力量拉扯着自己,正欲重新念法时,忽然不知怎的,脑筋一痛,好像跌倒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她毕竟人已中年,又见过许多风浪,对此处境倒是没有慌乱。四下看时,发觉这房间似乎十分宽敞,往里走了几步,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她心内一惊,难道是怀卿?这里是什么地方呢,难道我是进到怀卿的意识里面了吗。她走过去翻过那人一看,却不是怀卿,而是宋古堂。奇怪。她仔细看了那人容貌,与当年的师弟并无不同,只是总觉得这事情十分诡异,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正想着,那人醒了过来,见玉瑶正跪在面前,四目相对,竟无语凝噎。二人当年虽有些纠葛,算来也不过是红尘旧事,无需再提。玉瑶见他醒了,呆了一刻问道,师弟你还好吗?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宋古堂叹了口气,说道,想必是”绛魂“将你拉了进来,你是不是接触了那残念?

残念?你是说”绛魂“的残念吗?我正为怀卿念心诀,他被残魂扰乱心智,不知道到底被侵蚀了多深。只是我刚一接触那残魂的怨念,就被扯进这里。玉瑶忽然明白了,又问道,师弟,这其实是幻境对不对?

宋古堂见她已然明白,便说道,师姐快出去吧,这残念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容易引人入幻境,一旦停留过久,魂魄会有损伤,反而对它助益,它吸收了你的精力,只会越来越强大。如今它能用我来制造幻境,想必经年积累,我已糟它噬体过重,趁我这幻境并未完全受它暗化,你快出去。我儿怀卿,全交给你照料,在此多谢。

玉瑶虽早已不在意陈年旧事,只是多年之后再见到师弟,竟然是在幻境里。见他似乎并未受到多大损伤,心内略有些安慰。只是此刻心情变的是十分奇怪,总有一丝声音在泣诉,似乎在埋怨当年师弟弃自己而去时的冷漠决绝,心里一时起了些怨气。但是她随即清醒过来,果然是这残念做祟。只是自己莫名其妙进来,又该如何出去。于是她看着身边的宋师弟,尽量语气平稳的问道,师弟我该如何出去?

宋古堂见她气息稳定,说道,你不可被现在的心内杂念所扰,这一切都是残念引发的,只需要将我杀了,幻境就会消失。我知你下不去手,只是这不过是幻境,不必当真。此时你最重要的是快出去,去救怀卿,师弟感激不尽。

玉瑶沉吟一刻,觉得无法再耽搁了,于是屏息站起来,咬咬牙将手中剑挥了出去。还未来得及看最后一眼,自己已经回到了怀卿的房间。既然自己是掉进了幻境,想必怀卿也是。于是他对子萧说道,他现在被残念所侵,已经掉入了幻境,我们需将他召唤回来。你可听他说过什么旧事,但凡与他自己有关的,快念出来听。子萧一时着急,也不记得怀卿跟自己讲过什么往事,情急之下瞥见桌上的信,赶快拿来念出声。这时,怀卿已经完全昏厥,不知道这招行不行得通。

玉瑶听那琴声仿佛消失了,不禁松了一口气。此时,子姝正奏完这曲子,心情也好了很多,于是正欲找怀卿聊聊怀宁的事情,刚一进房门,便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

子萧来不及跟他解释,她见母亲气息有些不稳,忙前去帮助稳了气息,一言也不敢发。

怀卿本已经掉进那深潭,身体慢慢往下沉,自己觉得无望,便慢慢睁开眼睛,想着就算死前,也要看看到底身在何处吧。此时,眼看远处有些模糊的人影,渐渐的那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好像悬浮在水中,四周渐渐聚集了很多的人。那些人好似从未见过,装束也奇怪,仔细想着,似乎又在哪里见过,有些熟悉的感觉。这时候自己心里有一丝丝的安慰,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意。正纳闷着,忽然身体被什么拉扯了一下,被牵着直直往水面浮去。终于漏出水面时,大口喘了气,方才有些清醒了。正四处探究着这是哪里,忽然又听见有人在念着什么。恍惚中,好像有人在说怀宁,蓦的一下打了个激灵惊醒了。再睁开眼时,竟在自己房间内。他十分疑惑,摸摸自己的衣服也是干燥的,又意识到身边有人,回头看时,自己也吓了一跳。

众人松了一口气,解释了方才情形,怀卿才记起来自己确实听着那琴声恍恍惚惚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玉瑶问道,子姝,你刚刚是奏的什么曲子?

子姝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答道,方才是奏的怀宁写给我的谱子,我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反而倒觉得心里安慰许多。难道这曲子激荡了怀卿的残念吗?这,这怎么会?

怀卿见她有些慌乱,赶紧道,并不是这样,是我念心法的时候走了神,又胡思乱想了,可能这样才被那残念侵袭了吧。

子萧站在一边,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见母亲如此疲惫,想必刚才并不好过,于是说道,没事最好,母亲你先去休息,我跟怀卿说完事情再去找您。

玉瑶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为何,只得对怀卿说道,你要尽量克制自己,别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若不然,我不在的时候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方才你也进了幻境,这残念的力量越来越大,你要当心。

怀卿见她说的严重,觉得自己似乎闯了祸,忙应道,是我自己杂念太多,烦劳师父。

又说了些嘱咐的话,玉瑶就走了。走时,叫了子姝同去。子姝的心里十分忐忑,也不敢问,便跟着去了。

怀卿见他们去了,看了一眼子萧,觉得十分疲惫,问道,刚才是师兄在念信吗?我幸亏听见这声音,否则也回不来了,多谢师兄。

子萧总觉得十分奇怪,便一一问了各种情形,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还是等问过母亲再理清思路才好。

二人又谈了些心法的事情,便一同去吃晚饭。

昨日山合被捉弄后,一直闷闷不乐。晚上走之前,看到青伯从族长处回来就十分严肃,也不敢问话,就自己走了。回到家中,他一下子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手腕上的金符,不知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昏昏沉沉的睡了。

第二日一早,山合是被饿醒的,因为昨晚没有吃饭就睡了,导致现在饿的心慌。他胡乱煮了些粥,喝完又觉得还是饿,便拿了一块干粮,边啃着边去荒芜的方向闲逛着,不知不觉又到了那边界的地方。那里一如既往十分冷静清幽,阳光还未出现,那边界的轮廓似乎还能隐隐看见。可能是因为自己饿的有点虚弱,这次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怨念来激荡,于是自在的靠在一棵归来草边上吃起干粮来。他一边想着书里的法术,一边觉得自己最近疏于练习,不知道忘掉了多少。可能是因为无聊,他刚刚胡思乱想时,脚掌不自主的点了几下地,也没在意。

吃完干粮,山合一本正经的想要试试新的法术,刚要念幻化的要诀时,脚下一凉,打了个激灵。低头一看,竟是那条虫子。

这虫子似乎还晕晕乎乎的,没好气的道,你此时叫我,不知道我还要休息吗?哼!

山合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便恍然大悟,方才自己点地或许点了好几下,这耕地虫以为自己在叫他吧。他不禁笑道,前辈竟然十分守约,我也没曾想唤您出来,方才可能不小心敲了地,请别见怪。

那虫子语气十分高傲,冷笑道,哼,我料你也是没出息的,等了你好几日竟然还没来找我。想你这辈子估计也就那样,忙忙碌碌,任劳任怨,一生无事了结罢了。

山合见他这样说,不由的有些失落。加之昨日遭遇了那件事情,更觉得这虫子似乎是针对自己说的,一时沉默,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那虫子见他情绪不高,似乎有什么烦恼,觉得自己有点话重,只得又喊道,你这个年轻人,说你两句而已,只是你想好没?要不要拜我为师?我只是就事论事,以你的身份,这辈子若是就这样过下去,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不同。不如随我学本领,拥有强大法力,天地之大任你去,何必被困在这个地方庸庸碌碌。

山合听他又提起这件事情,试探着问道,这位前辈,能否请你讲讲,我拜你为师,你都教我些什么本领?

那虫子自然十分开心,笑道,你想学什么我全部教你便是,这世间还没有什么我不会的。

哼,山合心里叹了一声,这不过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虫子,为什么要在意他的话呢。想到这里,便转身要走。

那虫子见他转身要走,十分着急,自己几百年才遇见这个人能够发现他与他交流,实在不可以放过,赶紧追上前去,大喊道,你这个兔崽子,既然不信我,不如试试便知,于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山合被他追着,听了这话也觉得似乎有道理,虽然觉得这虫子来历不明,但好像也无什么恶意,便停下来。

那虫子又继续说道,你不如只听我指点一二,看我到底有无本领。如果到时还是觉得我不过是个猖狂骗子,你走也不迟。

山合觉得有理,便说道,请前辈指教。

虫子十分开心,慢条斯理念道,你原先学的是乌族的幻术。这幻术其实并无什么高深之处,只是需要你能激荡自己体内的法力,跟随念力身体才会变化。只不过你的法力过于低微,还不能够激荡念力,因此你就算念哑了要诀,也无法做到幻化。你现在听我的,每日去边界的竹林处,开始练习法力。试着感应周身一切,风、雨、物、器,慢慢的发觉他们的存在,再试着去收集这些气力,试着汇聚起来,感受到万物的元气,汇聚成你自己的元力,这便是我们法力的最基础的由来。一切法术的根基,无非是借气借力,只要你能感应天地万物,那么天地万物都会为你所用。

山合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似乎与青伯原先教的不同,无法确定真假。于是,他又问道,前辈,我虽心里多谢你的好意,可还是有些疑问,不知道可以问你吗?

那虫子顿了一下,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叹了口气答道,我知道你要问,只是我们萍水相逢,你也不必多想。世间万物都会有自己的际遇,我的来历对你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只是我自己一生所学甚多,不愿就这样荒废,希望找一个人能够流传下去而已。此外,你是否在青侍府中做事?

山合有些吃惊,反问道,前辈如何得知?

那虫子似乎有些感慨,扭扭身体道,哼,上次并未见你手腕上的金符,这金符不就是青侍府中标记吗。

山合觉得十分奇怪,这虫子不过是一直呆在这荒芜边界的生物,如何能认得青伯府中事物。刚欲问,那虫子又吩咐道,你曾与我有约,不会告诉别人我们的事情,也不能告诉任何人有我这般事物。今日我需再警告你,务必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青侍。你大概还不知我有感知人的意识之能力,你的遭遇我心知肚明,就连昨日你险些遇害,我全部都知。你我相遇不过都是命数,我就算法力再强大,逆天改命的事情却做不到。如今三番五次收你为徒,也不过徒然努力。若你本意无此,也是我们无缘。只是我最后还是有句话要说,你的命数不是旁人可以轻贱,不要因为任何人随意荒废人生。青侍,也不可全然相信他。

那虫子越说越郑重,令山合不由的紧张起来。停顿了一下,那虫子又继续道,你且按照我的教导,自行修炼十日。十日后,若你有意,来此相见。如是无意,就当是一场幻境,将这些无聊事情都忘了便可。

哎,前辈!山合正要说什么,那虫子却倏的消失了。山合呆呆的看着那地面,一时十分恍惚。

走回家的时候,山合心里似乎受了极大的震荡。那虫子前辈说了许多话,自己不是很懂。可听他言外之意,似乎自己的身世并不是那么简单。自己只是知道从小被养父母收养,却从未过问生父母的事情。难道我身上的感应天赋跟我的身世有什么关联吗?不对,那虫子前辈并不知道我身体异于常人,可以感应外界魂魄。他似乎对乌族的事情十分了解,难道是乌族内的先人?也不对,如是乌族人,我应该可以感应得到,此前未见过,那第一次见的时候早该激荡警示,可当时自己也没有觉得有何异常。这些事情混到一起,倒是叫他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头脑昏昏的,便去青侍府里了。

穿越结界的时候,山合远远的看到了昨日对自己施法的人,心内忽然一阵冲动,有些黑暗念头,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平静后,他默默的往出口走去。刚走到祭台附近,又遇到了云竹。云竹见他今日还是无精打采,关切地问道,山合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

山合无奈的笑笑,也并未答个所以然。二人胡乱说了些什么,就往府里去了。哪知青侍正在等他们二人,两人看见了忙迎上去。

青侍吩咐道,族长交代了些事情,我今日要去长石居一趟,你们也随我一起去吧。

两人觉得事情突然,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府中人昨日里说了青伯从族长那里回来以后脸色十分严肃,后来晚饭也未吃,一直站在祭台那里占星到半夜。慌忙中,就跟着一起去了。

青侍其实原本也不想带人来,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去,万一争斗起来也无什么人旁观,索性带上两个随从,又请了一位祭司,想着同去绯女那里研究一下“绛魂”那只瓶子。

几人汇合后,往长石居走去。这长石居是与青叶居相对而建的一处居所,正是护法绯女的住处。乌族世代只有两位护法,如其中一人去世,则需祭司们占卜之后选出天赋之人,将其培养成下一任祭司。如此说来,青侍的年纪倒比绯女小上不少,因为绯女似乎已在护法之位几百年,这期间,青叶居的护法已经换了两次。青侍从小被族长和祭司们教导长大,对绯女其实是有些忌惮。族人都知道绯女的法力深厚,却从没人能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极限。传闻她与族长一同长大,功力也并未就比族长差了多少。只是乌族有一世传的宝物,这宝物总是交由族长保管,据说掌握着乌族人的命脉,因此才能令各位法力高深的护法和祭司甘心守护。青侍虽不知这宝物是什么,但这么多年守护在族长身边,又加之对乌鸣谷的探查,已经猜到几分,只是从未向族长问起过。

由于上层的结界并不如下层广阔,长石居又与青叶居分列鸣风堂两侧,距离也是很近,走没多久众人就到了门前。

因事先也知会了绯女,已有侍从等待门前,引领众人进去。长石居内保留着远古质朴的味道,似乎绯女也不是什么悠然浪漫之人,虽贵为护法,府内收拾的却十分简单。从大门进去,就是一处院落,四周栽满了古树,院子里十分阴凉。一直往前走,到了第二进,便是会客的地方。绯女早已经在厅堂中等候,见众人来了,心里暗暗笑道,果然不肯一人前来。

大家落座后,云竹和山合守在青侍身后,略显的有些拘谨。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到绯女的居所,又见到如此重要的人物,心里十分紧张。山合见过酉女,自知她如此美貌,那母亲想必更是美若天仙。可如今见了绯女大人却发觉用天仙形容也欠妥。绯女的容貌是那种复杂的美,她面色温柔,眉眼间却流露出些英气,看向你时却又令人觉得十分轻蔑。身上着了绯红色的外衣,完全看不出她的年纪,倘若说已经几百岁了,却觉得跟青侍也无多大差别,更像普通人中的年轻夫人。山合悄悄打量了一下便收回目光,毕竟青伯交代过要事事谨慎,不能失礼。

青侍面对绯女倒是不觉得她特别,除了她的法力令人忌惮,他从未觉得绯女哪里有族人说的冷艳俊美。大约是青侍从小跟随族长,这些年修炼身法、为了族内之事奔波行走,也对这些事情不在意。今日前来,不过是受了族长的吩咐要看那“绛魂”罢了。他顿了顿,说道,绯女,今日前来,是奉主上之意查看“绛魂”的状况。昨日里与主上好好商议了,这“绛魂”可以吞噬法力,十分诡异,我代主上为其加封一层结界,这段时日怕你无法再接近了。一来避免你被反噬,二来族长也想待我出去查探一下这瓶子的玄机,再做打算。

哼,我被反噬,怕是主上也想太多了。你加封了结界,觉得我就无法解了吗?绯女一脸戏虐的看着他,话语里有些嘲讽之意。

青侍知道她在暗示自己法力不如她,也不在意,只继续说道,我的封印不过是个形式,主上也是担忧这东西放在身边,日久生变,如果突然暗化,怕你无法处置。既然主上都叫你拿回自己府中,便是不会再拿去,你也无需担心。

绯女见他解释的苍白,又笑道,你当我不知为何主上会寻找此物吗?此物不只与我家族有关,怕是先祖的魂魄召唤回来有什么玄机,不然主上也不会费尽心思叫你去寻。我跟随主上几百年,他并不是无故关怀我家族之人,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如今这般制衡,是怕我先解了封印得知了秘密,他反而心有不安吧。

那位在一旁的祭司听二人一来一往争论,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昨日见了这瓶子,似乎十分玄妙,难不成这瓶子里还有什么乌族秘密。想到这里,有些坐不住了,便问道,我说两位,你们不必争吵,要是有什么顾虑,当场说了给我听听,我好歹在这里做个见证。

绯女听他说话,便转头答道,逆水前辈,并不是我跟他争吵。只是主上近来行事怪异,我不得不自作些打算,万一主上被人蒙蔽,我也好事先防备了这些歹意。

逆水祭司一听便笑起来,停当了之后又说道,绯女不必如此戒备,青侍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一向都是追随主上,与你一样。只是你们性格不同,资历又有些差异,想法会不同,并不存在什么歹意。依我看,这瓶子似乎确实诡异,我恍惚记得似乎以前有一物,跟它很是相似。

绯女听他说见过相似之物,大喜过望,便追问道,可真如此?请问祭司是在哪里见的,又是什么器物?

那祭司略有些得意,笑了笑说道,嗯,你别急,只是那瓶子拿来,你施法给我近看,或许是跟我见到的那东西有相似之处。

绯女犹豫一下,但又没有他法,本想着与青侍争论起来,或许还能留它一段时间,自己也争取些机会多研究一下。这样看来,只要瓶子拿出来,祭司在这里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封印了。虽然自己法力对付青侍不在话下,只是主仆礼数上却说不过去。主上果真是个狡猾之人,并不当面将这器物拿走,反而事后过来制约。眼下也没什么办法,便招呼了一声去拿了。

那瓶子再拿回来时,刚进入堂中,山合突然身体一震,心脉激荡的厉害,五脏六腑剧痛起来。因青伯说了要慎重,自己强忍着不敢动作。绯女把箱子放在桌上,拨开海草,那瓶子此时颜色更加妖艳,瓶内那绛红色十分诡异的流转着。

逆水祭司,你看仔细了。绯女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运力,略施了几分法力,那瓶子又发出淡淡的红晕,尽数将法力吸了进去。

祭司看了看,恍然大悟,拍手道,就是它。

绯女收回手来,转身问道,什么?它是指?

青侍见祭司脸色突变,自己也觉得十分好奇,专注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未曾留意到山合的异样。

祭司缓缓说道,我曾在先祖的记载中看到,当年乌族有一位法力高深的护法,她有一枚形似盘龙的玉佩,这玉佩叫做双龙觖。记载里说道,她法力高深无边,谁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就连当时的族长也怀疑自己的法力或许是在她之下。但是这位护法一直忠心不二,甘愿为仆。记载此事的人猜测或许因为二人从小一同修炼,情谊深厚。那护法本是位潇洒女子,喜爱无拘无束,平素里也不参与事务,只是族长有求必应,行事从无差错。有一次,她无意中向族长透露了自己法力的来源。那护法随身的玉佩,是一枚可以召唤魂魄的宝物,那玉佩中封印了无数的魂魄,每当危难之时便会生出强大法力助她一臂之力。只是那宝物,在每次伤人之后都会吸收人的魂魄,导致被害之人形神俱散,无法往生。这样看,那玉佩与这瓶子似乎十分相像,都具有摄取魂魄法力的迹象。

绯女听完心内吃惊,却强忍着本来面色问道,不知道那护法后来怎样了?这器物又去了哪里?那护法与我族有什么关系?

祭司又想了一想,无奈道,那书里并没有记载,只说了这件玉佩,却并没说后事如何。不过这记载或许也是有先人杜撰,无法考证。毕竟这本书也是一本流传的野书,里面记载了各类远古的宝物,我只是拿来当消遣看的,并未当真。

青侍见他表情坦然,好像确实不知,于是说道,这野书不信也罢,里面杜撰的东西太多。就算世间有这样的宝物,估计也是远古时期的,后来天界大乱之时,世间毁损了太多的神器,想必那器物即使有过,也已经被毁了。如果现在还在,估计早已经天下大乱。

还没说完,山合再也忍不住剧痛,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来,众人皆吓了一跳。云竹此时离他最近,更是“啊”的一声喊叫起来。绯女立即将“绛魂”护在身后,却晚了一步。只见那些鲜血,又如在窑厂的展厅内一样,尽数浮起,一丝一丝汇聚起来,被那“绛魂”全部吸收了过去。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只有青侍见他十分痛苦,赶忙扶起来做好。一边运力给他,一边冲绯女喊道,快把那东西收起来。

绯女应了话,将那瓶子收好,又转身来看厅内情形。

此时山合已经稳住气息,抬头看了一眼青伯,面色苍白,虚弱的点点头。果真,这次就是真正的“绛魂”。原来青侍总觉得绯女拿回来的东西有异,今日特地带山合来一看真假。只是没料想到,山合的反应如此激烈。众人见他稳住了些,都十分疑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绯女倒是十分直接,径直走到山合跟前,抓起他的胳膊,把起脉来。她凝神一刻,细细听了脉,转头问道,青侍,你这是什么鬼把戏?

青侍只得东拉西扯,也不方便将山合的异常体质告诉他,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想了想便说道,可能是他法力低微,无法承受住“绛魂”的魄力,被侵蚀了。你也看到了,这东西留在身边实在危险,你这宅内的人,也未必都如我们一样有这样的定力,最好是先封印了吧,免得节外生枝。

绯女一时也不知道究竟有哪里不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回头看了一眼逆水祭司。那祭司想必也是个一边倒的,如今早已经呆傻了,跟着点头道,是,不如先封印了再做打算。我今日去了同另几位去商讨一下,或许能找出一二原因。

几人无话,最后绯女哼了一声,带着随从,请青侍、祭司去做封印。青侍则吩咐了云竹,将山合带回去府内休息。

云竹背着山合,一边往回走一边不停发抖。今日之事,实在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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