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凌风双腿只是被曼陀叟钢爪扫着一些,并不伤及筋骨,虽说伤势并不是很重,但就是那流淌不止的鲜血,已让玄心吓破了胆。见凌风神情无比痛苦的样子,玄心恨不能把那痛苦分成两份,也好让凌风神情能舒展一些。
回来的路上,仇正阳给凌风止了血,又服了一颗丹药,而玄心关心兄弟,一直守在凌风旁边,早把心智迷失的龙黎忘得一干二净了。由于路途遥远,凌风也是大家轮流着抱,可到了玄心怀中,他却怎也不肯松手,即便是仇正阳说凌风性命无碍,他也总觉着凌风在自己怀中才能舒坦一些。如此,玄心咬着牙,就一直将凌风跑了回来。
进得谷中,待仇正阳话音一落,玄心连忙就抱起凌风往石室方向跑了过去。一进石室,就将凌风放在床上,拿来毛巾脸盆,脱去他身上血衣,又擦又洗,又是灌汤又是喂水,关怀之情无不让人动容。一通忙碌后,玄心守在凌风旁边,心里突然想起,当初凌风也是这般悉心照顾自己的,一时触景生情,竟不由掉下泪来。
泪水打在凌风手臂上,凌风缓缓睁开双眼,看玄心正在低头哭泣,心里闪过一丝感激,随即吃力地抬起手臂,推了玄心一下。
玄心连忙转过头,见凌风醒来,先是微微一笑,随后,又无法自控,泪如雨下道:“师弟怎地这般不怜惜性命呢?若你有个什么闪失,岂不要我一人无依无靠了。”
凌风强撑着面容,扭扭曲曲地笑了一下,声音无力道:“师兄不必担心,师弟的命大着呢?”
“话是如此说法,但那曼陀叟如此厉害,你就没有丝毫畏惧吗?”玄心哽咽道。
“呃。”凌风轻轻叹了一声,面色无奈道:“你我无依无靠,若要威镇寰宇,扬名天下,不拿性命去赌,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也不想要什么扬名天下了,只要兄弟性命完好,便是去掉我一身修行,我也是心甘情愿的。”玄心动情道。
听完玄心言语,凌风不由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却听石门发出沙沙的开启声,连忙转头看去,只见那战龙正在缓缓走来。
战龙走进石室,先把玄心看了一眼,然后快步走到凌风身前,说了一通关怀备至的言语,随后便朝玄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来。
玄心心里不解,但也不好违背,给凌风盖好了被子,便跟着战龙走了出来。见战龙神情严肃,玄心不由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先行了一礼,然后就颤颤问道:“不知龙叔叫我出来,是有何吩咐吗?”
战龙也没着急答话,先把玄心上下打量了一眼,才开口道:“曾记得当初接你之时,你还是个无知孩儿,不想时间一晃,你就已成年了。”
从未听战龙言语如此关切过,虽一时有些不适应,但玄心还是不失礼貌地把手一拱,道:“幸遇龙叔收留栽培,倘若不然,只怕玄心还在流落街头呢。”
“哈哈哈。”战龙仰天笑了一声,迅疾面容严肃道:“谷主命我前来传唤与你,你赶快去吧!”
“这……”玄心想起在穷瘴山犯的过错,不由失声道。
“你不必多心,谷主有重任托付于你,也是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话音一落,战龙便走了开去。
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安,想起仇正阳当日有言,说是待回谷之时,再惩责于他,莫非就是现在吗?虽战龙那般说法,但谷主为什么要在这深更半夜召见自己呢?玄心胡乱揣想了一番,进去把玄心先看了一眼,然后才犹犹豫豫地朝英武堂方向走去。
玄心轻脚轻手走进英武堂,见仇正阳负手背对着自己,也未多想,连忙双膝跪地道:“师父,徒儿玄心来了。”
“哦。”仇正阳转过身来,看了玄心一眼,随即面色严肃道:“你起来说话吧!”
听师傅言语冰冷,玄心心想定是要责罚自己无疑了,也没有起身,便颤声道:“徒儿自知铸成大错,还请师父责罚啊!”
“叫你起来说说话,你没听见吗?”仇正阳厉声道。
“是。”玄心身子一颤,赶忙站了起来。
“随我进来吧!”话音未落,仇正阳便往旁边侧室走了进去。
玄心战战兢兢进了侧室,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静静地站在书桌前,等侯仇正阳发话了。
在书桌后,把身形坐定,仇正阳便开口道:“此次夺取还阳草,事端皆是因你杀了曼陀叟爱徒而起,这件事情,你为自保,我也不怪你。但你既知有错在身,不思悔过,却出手相救于丹青门人。按说我本该当场处死,以示警惕。念在你与我六年师徒之情,我给你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可愿意吗?”
那仇正阳言语中的每一字,好似个个都带着刺儿,扎在玄心心里,只听得他心惊肉跳。待仇正阳话音一落,玄心便毫不犹豫道:“我愿意的,请师父讲来就是。”
仇正阳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丹药,递于玄心,道:“你先将这粒丹药服下吧!”
身体并无半点伤痕,玄心明知那丹药有毒,却不得不接过来,服了下去。
见玄心服了丹药,仇正阳厉声道:“这丹药名唤七丧丹,也可称为七日丧命丹,若七日不得解药,便会全身溃烂而死。你与明日清晨时分,出谷赶到白河城。期间,你需在城中各处游走,特变是那人群稠密之处,见那些形似正道的人,或者有人上前与你搭话,你便好言语与他们交友,待时机成熟之时,便去追问清他来历姓名,若他不肯透漏,你切记一定要将他跟紧就是了。”
这件事情听起来比较简单,但玄心听后,却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细细琢磨了一会,还是没能明白,想要开口把事情问清,可竟然不知从何问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