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辛直大笑了一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朗声道:“你我兄弟相逢,何必要问个什么出身呢?就好比兄台戴着面具,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只不过都是身有难处罢了。来来来,今日能与诸位结交,实是辛某人生一大快事,让我们干了这一杯吧!”
辛直话说到此,玄心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但总觉着此人形迹可疑,随后也只能对他多加留意就是了。
菜香酒美,这一桌五个人悠闲谈笑,倒也不觉着时间难度。只是在林行风之前坐得那张桌子上,有两个平民的谈话,却让玄心等人很快止住了声息。听那二人言语,好似在说白河城近日极不太平,总有那少年男女,在夜间离奇丧命,而且死的地方都在义庄。死相也都是除了眼神极为恐怖,但身上却未有丝毫伤痕。因事件太过离奇,凡有少年男女的人家,大都是未入夜,就早早关门闭户,但就是这样,却仍然难免一死。
林行风本是好管闲事之人,听了这么个灾祸,再看自身周围皆是有能之士,等不得旁边两人把话说完。“啪”地一声,先合了扇子,面带怒容走到那儿人桌前,温言软语将事情问明。随后,又转身回来,把身子一坐定,便义愤填膺道:“适才我问了他二人,说是从前日夜间起,便有少年男女在义庄离奇死亡。家父一直教我仁爱为怀,救助苍生,看诸位神色及携带兵器,定是那有修行在身之人,若不嫌小弟能力卑微,今夜我等便去义庄看个明白,如何?”
“小弟义不容辞啊!”辛直当先答道。
“我也去。”愣胡儿答道。
“就你那点本事,自身性命都难保?”话音一落,老乞丐忽地面对林行风,神色猥琐道:“如果我去了,是不是每日都有这般好吃好喝的。”
林行风点了点头,道:“家父素来仁义,若诸位不弃,便尽数与我同往九风庄暂住吧!”话落,突然想起还有一人并未表态,连忙转头去看玄心。
众人目光都聚焦在玄心银面具上,玄心心里寻思了一番,觉着这确实是一个跟紧辛直的好办法,也不等林行风发问,便朗声道:“既是各位同去,我又怎能置身事外呢?”
说走就走,玄心跟林行风争了一番,最后还是林行风结了饭钱,也帮玄心退了客房。一行五人出了白河客栈,穿过人群,跟着林行风,便往城东九风庄走去,不消两刻钟,一座大门楼展现在众人面前,门前伫立着两个石雕的狮子,在阳光照射下不怒自威风,再看那两扇沉重的朱红色大门如火焰一般炽烈,再看那门脑上,挂着“九风庄”蓝底镏金的大匾,让人看上一眼,就觉着心血澎湃。
林行风招呼了众人一声,先行走上前去,晃动着门环。不过片刻,“吱呀”一声后,一个老者便从门缝里探出了头,见是林行风,连忙招呼着众人进来。进得院中,只见几十名年轻人,拿着各种兵器,正在相互对打着,一时间众人呼喊,棍棒交接,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关上大门,老者拉着林行风的手臂,便悄声埋怨道:“少爷怎么又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啊,那个辛少爷也是,我好生叮嘱于他,他怎就不肯劝阻于你呢?”
林行风淡淡笑了一下,刚要搭话,却听辛直高声取笑道:“刘叔可是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吗?”
“呵呵。”老者轻轻笑了一声,又转头对辛直轻声道:“老爷此刻正在难过呢,你若见了,切不可提及那义庄死人之事啊?”
“刘安,又是谁来了啊?”老者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一个目光炯炯,精神健旺的老人,躺坐在椅子上,雄浑有力问道。
刘安吃了一惊,连忙高声喊道:“老爷,没有别人,是少爷他们回来了。”
“哦!”林镇麒应了一声,随后就眯起了眼睛。
关于林镇麒,玄心也曾听那烧饼摊伙计提及过,只知他为人豪爽,行侠仗义,乃是本地一个有名的大善人。玄心跟在林行风身后,举眼四处看去,只见院子宽阔,四围廊房围绕,房前兵器架整齐摆放,上面分门别类地陈列着各种刀剑枪戟,以此来看,这林镇麒不仅家境富足,而且武艺也不会低了。
刘安招呼着众人,快步走到林镇麒身前,低声在耳边说了几句。林镇麒连忙坐直身体,先忿忿地把林行风看了一眼,随后又把玄心与老少二丐细细打量了一番,倏地眼神一亮,离了椅子直起身,把手一拱,含笑道:“不知高人驾临寒舍,老夫有失远迎,还请海涵啊!”
玄心回了一礼,刚要开口,却见那老乞丐把手一挥,朗声道:“什么远迎不远迎的,只要吃好住好,就是你不见我们,老叫花也是毫不在意的。”
“老前辈太会开玩笑了。”林镇麒欠了一下手,然后斜眼扫了林行风一下。
见父亲目光扫来,林行风身体颤了一下,回过神来,快步走到林镇麒身前,先将众人介绍了一遍,而后就义正言词道:“爹爹莫怪,这几位高人,都是孩儿请来,前去解除义庄离奇灾祸的。”
话音一落,刘安神色一变,于暗中把林行风狠狠戳了几下。林行风吃不住疼,把头一转,朝着刘安大声喊道:“习武之人当救黎民于危难,刘叔怎地不让人说话呢?”
“哎……”刘安长长叹了一声。
林镇麒摇了摇头,忽地面有难色道:“风儿的话说得没错。方才有百姓前来寻我,说是让我想办法解除义庄离奇灾祸。不是老夫心有不愿,只是那灾祸并非人力而为,我又能力浅薄,只怕除不了那妖物,反倒要助长妖物气焰了。林某人死不足惜,看那刘二家连失两儿,老夫恨不能以自身性命去换回呢?”
“伯父不必忧心,小侄便是以命相拼,也要帮白河百姓除了这个妖物。”辛直咬牙切齿道。
“世侄的能力无须怀疑,只是你有要事缠身,只怕行事不便吧!”林镇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