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围观之人纷纷大声笑了出来。
愣胡儿没有会意过来,面朝着众人大声喊道:“他昨天就叫我挤城东刘二家的奶了?”
老叫花见众人笑成一团,慌忙爬起身来,捉着愣胡儿领口,怒道:“你是榆木疙瘩脑子啊,你说清点,我叫你挤的是牛奶啊!”
“哦!”愣胡儿摸着脑袋,点了点头,又道:“那奶还不一样也是人家的。”
“朽木不可雕也。”话落,老乞丐又转头看着玄心,笑眯眯道:“客官别听这傻人乱说啊,我就是昨天喝了点牛奶,然后,真的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啊……”愣胡儿连忙转过头,看着老乞丐,十分惊奇道:“你清晨不是还吃了两个烧饼吗?”
“嘣!”老乞丐抬起大手,在愣胡儿头上狠狠敲了一下,又转头看着玄心道:“这么着吧,钱我不要了,反正也到饭点了,不如你就请我老叫花,在此吃一顿吧!”
听老乞丐如此说法,愣胡儿大抵也有些饿了,摸了摸肚子,也没再去与老乞丐争辩。
玄心站在他二人身前,虽说那愣胡儿反应迟钝,但这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却也让人觉着心疼。而那老乞丐,一打眼就知定非寻常,仇正阳不正是让他与这种人交往吗?想到此,玄心也没有开口,只把头狠狠点了一下。
老乞丐会意,也不等玄心招呼,得意一笑,一个箭步,便往白河客栈冲去。刚到门口,见店小二当了过来,也没容小二开口,瞪着双眼,先发制人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了,你爷爷今儿个可是贵宾,有人请吃饭的。”
小二愣了一下,下意识往老乞丐身后看去,只见又是一个乞丐,而且一个人戴着面具,十分诡异神秘。知道这戴面具的乃是在此地住店的,不好得罪了客人,随即便笑脸相迎着老乞丐,在大堂一个靠墙的角落坐了下来。
待玄心与愣胡儿把身形坐定,小二便问玄心要吃些什么。玄心常年居住在山中,哪知外面世界有什么好吃的,刚要示意小二将食谱拿来,可还没等小二点头。老乞丐单腿往凳子上一搭,朗声便道:“你爷爷今日心情大好,也不必点菜了,你好酒好菜的伺候一桌,先行拿两个烧鸡就是了。”
小二把老乞丐扫了一眼,随即又把目光看向了玄心,待玄心点了点头,才转身去准备饭菜了。
小二前脚离去,老乞丐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初次吃这烧鸡,还要追溯到六年前呢,当时……”
“老叫花还有脸说,叫你去帮那青脸丐儿出气,你却便要吃什么烧鸡才肯出手,害我众目睽睽之下,跑到这白河客栈……”愣胡儿打断道。
愣胡儿话没说完,老乞丐连忙起身堵住他的嘴,低声道:“好我的爷爷呢,你叫我老人家吃顿安稳饭吧!”
听完愣胡儿言语,玄心不由愣了一下,六年前,青脸丐儿,记忆中,隐隐约约也有抓贼的喊声。莫非他说的就是自己吗?只是自己从来不知还有人为自己出气的。把前事仔细回想了一遍,玄心便低声问道:“不知这位愣兄,哦?胡兄,说的那青脸丐儿是怎么回事呢?”
见玄心对此事大有兴趣,愣胡儿便把当日见青脸丐儿被几个丹青门少年欺负,老乞丐不肯出手,自己去抢烧鸡,于城外戏弄丹青门人的事情,大体给玄心叙述了一遍。
玄心有心对这两个乞丐说出,那青脸丐儿就是自己,但一想到自己是魔教中人,几次话到嘴边,都不由又咽了下去。
这时,烧鸡已经端了上来,老乞丐注意到玄心神色变化,也能料到他就是当日的青脸丐儿,只顾大口大口地吃着烧鸡,偶尔双眼眯笑一下,却不肯再说出只言片语了。
酒菜齐备的时候,玄心心里有事,但也不肯扫了两位恩人大好食欲,只是随意地吃上两口。却说这个时候,店中进来两个青年,一个生得仪表非凡,温文尔雅,一手拿着一把折扇,一副书生模样,另外一个生得身体高大,赤眉红发,面如重枣,打眼一看,就不是凡人。
这二人在玄心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那书生模样的少年,一看到玄心和两个乞丐共饮共食,先是淡淡笑了一下,随即目光就一直在玄心脸上,来回打量着。每当玄心看过来时,他都会含笑把头点一下。
从这少年进来,玄心就觉着好生面熟,看他神色打扮,一直就怀疑他就是当日帮他的林行风,心里正在思虑该如何前去相认,却见那青年折扇一摇,面带笑意,已经缓缓走了过来。
那青年走到玄心桌前,把手一拱行了一礼,随即儒雅道:“看各位神色,定非寻常之辈,小弟林行风,若各位不嫌弃,何不同桌共饮一番呢?”
“哦!”玄心一听这青年就是林行风,心里一惊,连忙起身还了一礼,心里想把自己真名道出,但一想自己是魔教中人,不便相认,只得强压着心中兴奋,不失礼数道:“小弟玄心,若兄台不嫌弃,就请坐过来吧!”
林行风含笑又还了一礼,说了一声“稍等”,然后过去跟那红发低声说了一句,红发少年一点头,随即起身往玄心这面走了过来。那红发少年到得众人跟前,把手一拱,便声若洪钟道:“小弟辛直,在此见过诸位兄台,前辈了。”
相互介绍了一番,说到那老乞丐时,他也没有起身,只顾咀嚼着口中的美食,含含糊糊道:“我没名字,你们就叫我老叫花,或者老乞丐也行。”
众人谈笑了一阵,玄心忽然记起重任在身,要去追问这些人出身门派,林行风乃是九风庄庄主林镇麒的公子,不必问及,老少二乞丐,浪迹江湖,四海为家,肯定没有门派。只剩下这一个辛直,玄心一开始就觉他神色不比他人,趁着众人谈笑之余,便温声问道:“辛兄气度不凡,为人豪爽,不知是出自哪个门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