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瓢冷水泼在头上,钟少胤很快镇定下来,心里的怒火尽数转嫁到了连青身上。当时就去要找连青算账,还未走下石桥,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道:“少胤,我有话问你。”
三个青年循声看去,来人面色焦急,正是中天峰的长老朱武。
朱武走到钟少胤面前,看了看地上被踩碎的胭脂盒,心里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拍了拍钟少胤的肩膀,神色忽地缓和道:“原来是年轻人吵架啊,就说洁衣为何面色如此难堪呢?年轻人嘛,过两天就没事了,你身为丹青门的继承人,更要多多担待的。”
“朱师叔有所不知啊。”钟少胤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洁妹今日与那连青一同下山,定是受了他的欺负,才会如此生气的。”
“你们现在可是要去找他寻仇吗?”朱武将三个后辈扫了一眼,似笑非笑道。
话音一落,宋文南首当其冲,道:“是的,此人来历不明,屡次惹钟师兄不快,不好好修理一番,怎能消除我等心头之恨呢?”
“可是要三个打一个吗?”见后辈们不置可否,朱武摇了摇头,又道:“那连青本就修行全失,你等就算是将他毒打一顿,也是胜之不武的。”
“依朱师叔之见,该当如何?”钟少胤问道。
“我倒有一个办法,不偏不向,也算得上公平,只不过有点麻烦?”朱武故作神秘道。
“朱师叔说出来就是,就算是受点麻烦,也不能让丹青门落个持强凌弱的骂名的?”钟少胤心神恢复平静,也开始顾及自己的身份了。
“我这里有一颗潜元丹,本来是留给自己万一之用的。这丹药能将修行者潜力短时间内提升数倍,遇到修行比自己厉害的人时,可作临时保命之用。这丹药固然是好,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修行者的修行越高,损失的阳寿就越多,因此很少有人炼制的。”朱武拿出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递到钟少胤手中,又道:“那连青虽说修行全失,但服下此丹,也会有短暂的恢复,但丹青门乃是名门正派,你需先将此丹作用对他讲明,他若不愿服下,你也不能强逼的。”
钟少胤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颗深绿色的丹药。
朱武的主意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是潜元丹会让人损失阳寿,这让一向高傲的钟少胤颇觉为难。
见钟少胤不置可否,宋文南有些呆不住了,最近的几天时间里,左右都是为了那个连青,才让未来的掌门人对自己不满。现在这么一个表功的机会放在眼前,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就此放过的。
伸手从钟少胤手中拿过丹药,宋文南拍了拍胸脯,十分豪气道:“钟师兄身份高贵,怎能与一个来历不明之人动武,这种苦差事,还是交给我去办吧!”
钟少胤也觉着宋文南的话有理,面带感激地点了点头,此事就算定了下来。
宋文南压根就没把连青放在眼里,当时就要去后山,与他来一场公平决斗。还急欲把想法说明,还未开口,又听朱武温和道:“此事不宜过急,明晨时分,你先将事情对他说明,相互约个时间,给他一个考虑的机会,这才能显出的我丹青门的气度。”
这话确实说到了钟少胤的心上,连忙对宋文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朱武走后,钟、宋二人开始商议明天的复仇大计,方小晋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心中虽对此事颇有微词,一则自己言语不畅,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二则钟少胤性格使然,就算是说了,也只能算是白说。只能祈祷那连青明日运气好,不被宋文南收拾的很惨,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次日清晨,钟少胤等三人站在后山木屋前,没有想过要破门而入,静静地盯着那扇木门,他们保持着正道中人应有的作风。
“吱呀”,木门缓缓打开,宋文南打起十二分精神,特意挺了挺胸膛。
当连青看到这三个人时,他的眼神里没有吃惊,这是预料中的事情,他们肯定是奉了掌门之命,前来传唤自己这个魔教妖人的。
整了整衣衫,连青走到钟少胤身前,淡淡地笑了一下,神色平淡道:“走吧!”
之所以没有先开口说话,本意是给连青一个机会,若他能主动承认错误,能向自己低头,钟少胤也乐得就此收场。
钟少胤本就自傲,怎能容忍连青如此说话?眼神倏地变得锐利起来,对身旁宋文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尽快将来意说明。
宋文南得了指令,将连青推了一下,神情傲慢道:“休要猖狂,我钟师兄见你是个废人,不愿占你便宜,特意为你求来灵丹一颗,你若愿意服下,再与我决斗一场,不论是谁输谁赢,以前的事钟师兄都不再与你计较的。”
原来是寻事的,连青心里有几分失望。
“这丹药名唤潜元丹,吃了可以激发潜力,可以让你的修行在短时内恢复,缺点是对阳寿有损,吃与不吃你自己来定。”钟少胤补充道。
“不吃也可以,但你必须认输,给钟师兄鞠三个躬,以后更不能再骚扰于田师妹。”宋文南道。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这是宋文南的主意,既可以让连青服下丹药,又能保住钟少胤的面子。
“拿来吧!”连青自知已是将死之人,这种看似公平实是不公的挑战,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死在谁的手里都是一样的。
宋文南从怀中拿出潜元丹,交与连青手中,极为得意地笑了一下,在他眼里,连青这个对手根本不值一提的。
“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正午时分,我们会过来找你。在剩余的时间里,你可以仔细继续考虑一下,要不要服下此丹,以我的意思,你最好还是不要服下为好。”钟少胤依然不愿以动武的方式,取得这场争斗的胜利。
钟少胤等人走后,连青根本就没做丝毫考虑,他在静静等着正午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