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雍!”望着面前的男人,五番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裂痕,尽管自己不愿承认,但是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刺杀失败了。
不,还没有失败,只要在这里将这个男人杀死!
刀疤猎人五番吼了一声一个踏步走到耕然身边,在这种时候耕然完全反应不过来自己为何还会是五番的首要攻击目标,只觉腹间传来一股剧痛,却是挨了五番一记老拳,手上一软最后的一把犁刀落在地上。
是的,五番这番作难并不为伤人只为夺刀,他手上提起犁刀,径直冲向首雍要跟对方在此分出个胜负。
一步,两步,随着五番的接近,在他有些惊疑的目光下首雍并没有将手弩对准五番,露出一副平静的表情。
难道是瞧不起我?五番心头火气,心想这个小鬼该不会以为在对决中让族长吃了个暗亏就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目中无人了。
刷!
五番一刀凌空斩下,就在这个空档,首雍身后的暗门中突然钻出一个身影闪到首雍侧面一剑挑向自己。这个身影从五番盲区中闪出,这一剑的角度更是极为刁钻,凭着多年的经验五番再看到剑光的第一眼就明白自己已经输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五番已经因为心急与愤怒而乱作一团的思路悄然理顺,虽然不知为何长者的计划遭到泄露,但是从尖角心三人出现在这里的那个刹那大概就已经注定了自己这番下场。杀死自己的人是谁他毫不在意,在这身死后自己的名声他也并不放在心上,就连自己一直念叨的族长和狩猎队似乎自己也已经完全不感兴趣,唯一牵挂不下的就是自己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妹妹的一双女儿............
“舅舅!————”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本来已经等死的五番猛然回过魂来只觉手上一麻,握在手中的犁刀已被击飞。
“舅舅!————”然后一个瘦小的身影扑在了五番怀里。
“你们............”怀里的麻花辫小丫头正是五番的外甥女彭彭,而很快因为惊慌一直在地上哭的另一个双马尾女孩也跑过来钻入了五番怀里,正是他的另一个外甥女琪满。
五番紧紧搂着外甥女问着面前的两个人:“为什么不杀我。”
方才侧面一剑将自己手中犁刀挑出的人身形有些瘦小,一袭黑衣蒙面,也不说话就缩回暗门中,但是眼尖的五番还是从黑衣人那蒙着的头巾中看到一缕白丝。五番眼力没有那么差,从对方身形就可以看出此人必定是个年轻人不可能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至于有着白发的年轻人部族中他还真的认识一位。就在狩猎队中,就有这么一位有着一头白发的年轻猎人,如果他没记错,名字应该是鸥荒。不过那个年轻人身手一般,而且身材比起面前这个人还是要高挑一些的。
“你不是来刺杀我的吗,都闹了这么大动静,你还要继续啊。”首雍毫不客气地说道:“不要瞎闹腾了,你大概是想只要我首雍死在这里,是不是刺杀都无关紧要是吧。我劝你最好别这么想,我现在身后可是有保镖,你们要是现在住手放了我朋友,我也不会怎么记仇。毕竟咱们现在虽然敌对,但说不定明天我就和龄孺长者握手言和,咱俩还能并肩作战...........可要是你堂堂前任狩猎队长非要无耻地和我鱼死网破................”
五番捏紧拳头,他还真就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想要弄死面前这个男人。此次的刺杀失败更是让他明白面前这个男人有多可怕,那缩在首雍背后的神秘白发黑衣人更是不知什么来历,明明一行人守在暗门口交战多时,他却不知从哪里潜入龄孺长者的屋中救出首雍。
“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多多少少也在乎下你的外甥女们吧。”首雍贴近五番耳边说道。
五番身体一震,反应过来,自己的外甥女们还身在战场,自己早已失去挣扎的立场,面露难色说道:“大家收.............”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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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前,首雍一边戏弄着小女孩,一边也是在打探着情报,突然门被打开,一个一袭黑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望着露出一脸微笑的首雍和地上哭泣的小女孩这一有些诡异的组合场景,黑衣人愣了半晌发出有些冰冷的女声道:“我打扰你了?”
“别闹,你怎么来了,以轩。”首雍面对全身包裹的黑衣人,确是毫无疑虑地喊出对方的名字,地上的小丫头早已由于黑衣人的闯入过度吃惊而呆在地上。
“计划有变,龄孺派人今天中午刺杀你。”被称作以轩的女子回应着首雍的提问,那过于瘦削的身形实在让人有些难以联想到属于一名女子:“干爷提前带我过来帮你,你打算怎么办,提前说好,收尸无所谓,不过陪葬就免了?”
“白堤长者派你来的啊.............话说龄孺长者怎么这么急?我才刚进来,就忍不住要取我性命,看来龙骨猎团内部的矛盾比我想象的要剧烈啊。”首雍倒是不急,感叹道。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彭彭想要大叫,可是又有些不敢,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可是客人,和干爷一同被你们长者请来喝茶的。”似乎是看到作为被刺杀本体的首雍都不慌不忙,以轩竟然也抽出一张凳子坐下:“还真跟干爷说的一样,你根本不急,是因为有我在这里你心中更有底了吗?”
“有啥好急的,杀我的人提前,等着背后包圆的人也会提前,事态又不会改变............”首雍想了想说:“你说你和白堤长者是被龄孺长者一同请来的?”
“干爷得到消息后随便找个理由就带我来到龄孺长者这儿了,反正龄孺长者想把干爷拉到猎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找个借口四处转了下,然后换上这身衣服就来帮你了。”以轩随手摆弄着房间里的东西说道。
“你...........说的倒是很详细呢,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先把那小丫头弄晕。”首雍指了指旁边的彭彭,这举动又把小彭彭吓得一哆嗦。
“不用了,刚刚龄孺长者被猎团叫走开会,按照干爷的说法,大概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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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荣誉算什么...........你们有没有搞清楚你们在面对什么,猎人,狩猎队,龙骨猎团,部族,人民,我们在面对一场灾难,为了对抗这些我们需要黄斑,需要一个绝对强大的领袖把部族的力量发挥到最大!”龄孺的样子状若癫狂,他捶打着桌子:“你们这帮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整日里坐在这里无所事事,你们要是但凡能像我这样,我们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瞧,我早就说了,这老头啥都不懂。”月历轻蔑地瞥了眼龄孺说道。
“你还不懂啊,龄孺,你身为智者的过去让你大概永远不明白什么是猎人的坚持。你也无需装,我们大家早就知道在你的心中狩猎队和猎人对你而言根本一文不值,你想要的无非是黄斑罢了,一个可以足够强的猎人可以掌控整个部族,然后你再在他的身后通过他来掌控部族。到此为止吧,我们很感谢你以前在龙骨猎团为我们做的一切,但是现在,我们也好黄斑也好已经不需要你了...........”羊裘说道:“现在的你的存在只会给我们,黄斑,部族添麻烦罢了。”
“哼!我要控制部族,扯你的蛋,我对天发誓我龄孺对这些东西就没起过半毛钱兴趣。”龄孺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以为你们什么都懂吗,不,你们根本不了解黄斑,那个男人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你们以为你们重视的那些他会重视?不,黄斑才不是那么无聊的男人,虽然和首雍不一样,但是那个男人也是在寻求着某种变化的男人,你们以及你们现在说的这些东西才会去阻挡黄斑的脚步的!”
“所以说你才笨啊!”役泛冷冷道:“黄斑是什么样的男人,你真的以为在座的人不清楚吗?”
“什么..........”龄孺一脸困惑。
“猎人,狩猎队,或许有一天都会消亡吧,如果毁在黄斑那种男人手上倒也无所谓............但是,龄孺啊,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出手啊。”羊裘露出笑容打量着面前的龄孺说道:“我们的荣誉我们的坚持就算是毁也会为了黄斑前进的每一步倒在地上撑起族长的脚步,这些东西要如何使用甚至都不由我们决定,由黄斑决定,而不是由你做决定。你们智者讲究传承,每一代智者为下一代铺好路,然后沿着既定的方向一路走下去。可我们猎人永远由自身定下自己的一切选择,今日我们留下的东西,后辈们怎么用是他们的自由。可惜啊,我们给过你机会,要是你足够聪明就应该知道在黄斑成为族长之后你应该站在什么位置上乖乖看着,而不是继续在这里展现你那点小伎俩。当然你如果这么坚持我们也不会拦你,你要去刺杀,你去便是,但是就像方才说过的,在我们猎人这儿,我们狩猎队这儿,龙骨猎团这儿做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你真的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
“你们................是嘛,碍事原来是这个意思,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黄斑的意思,还是............”龄孺摇晃着身躯,有些站立不稳:“这样也好,真的就在后面睡觉看戏可不是我龄孺的作风,至少这一次我还依然可以为黄斑做些什么...........你们真正的计划就是逼我前去刺杀首雍,然后等成功后把我和行动的人一网打尽然后把所有过错推在我这么一个智者出身的长者身上,把你们猎人派摘干净是吧.............倒也不错,狠总比蠢好...............”
“你安心地去吧,我们想要让你成为我们的人,可你不愿意,你非要如此这般把命也搭进去我们谁也拦不了你.............你要干什么............”羊裘突然面色一变,只见龄孺突然从自己那看上去有些破烂简朴的衣服领子中抽出一把短刀。
龄孺面露凶狠,环视一圈,然后高举短刀,就要挥下。也在这时,一直躺在座位上发困的孤人突然睁开双眼精光四射,平日里那萎靡的气息一扫而空,一个纵身跳上圆桌,几步上前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径直捅在龄孺胸口。
“人各有志,有人一生只求难得糊涂,有人一生非要轰轰烈烈,你的人生你决定,走好,朋友!”
匕首抽出,一时血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