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钟日忠算是松了口气,跳下车来看见赵琼安然无羔,更是心安了一半:“你们没事太好了,现在什么情况?”
赵琼摸了摸鼻子:“钟所长,你们来得太快,人都从西门跑光了,学校电机房要马上修好,另外叫两个人给我,学校里还要巡查一下。”
钟日忠络缌胡上都是汗渍,对于赵琼的挖苦找不出借口来掩饰,苦笑着跟身后的人说:“小李小何,你们俩跟着赵少,听他吩咐,我去找人修电房。”钟日忠记挂着陆子荣交待的组织部长女儿杨虹和市委秘书长的公子周富琨,这个时候没有电乌漆嘛黑的也找不到人,还是得先把电房修好。
赵琼看了看身侧的程璐和武倩怡,两双眼睛四个眼珠里映着烛光,都盯着赵琼看,想了想还是都把她们带在身边比较稳妥,这两个人要是哪个受了伤他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钟日忠指派给赵琼的两名干警是柔山派出所的老干警,工作经验丰富,钟日忠可不敢让赵琼有什么闪失,现在局势已经控制,他人又在此,再发生点什么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赵琼和宿舍李波刘东起等人沿着校道往学校北面走去,这个时候赵琼才有空跟程璐武倩怡说了事情的经过,程璐拍着胸口:“赵琼,那么多人你怎么敢跳上去喊话?”
赵琼拉过刘东起,拍着他巨大的肚子:“这不是还有胖哥吗?当时说好了,要是他们扔东西,我马上跳下来,刘哥再把桌子举起来挡住。”
武倩怡神经比常人粗了一倍,这个时候也没觉得可怕,只是拉着赵琼的手:“琼玉儿下次再有这么热闹的事要叫上我。”
这种事来一次都够呛,再有一回赵琼肯定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赵琼带着他们到小树林里晃了一圈,没发现有人,或许可能是自己的介入导致人群提前散去,那两个女生不再惨遭凌辱。只是赵琼始终放心不下,决定在这里守候一下,等钟日忠修好电房,把闲杂人等都清除出校园再说。
天上的云层很厚,看不到星星月亮,人跟人面对面也只能认出个轮廓,好在那两个干警带了大功率的电筒,一行人出到校道,在花岗岩铺就的台阶上坐下来,从这里可以完全看到有没有人进出小树林。
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倒是叫人好生惬意,赵琼从地上捡起张大大的树叶,帮程璐武倩怡扇蚊子,程璐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赵琼太过于亲热,侧过身子去跟武倩怡说话,心里对于赵琼的体贴感到相当满意。
李波和刘东起他们聊了一会,故意用阴森森地语气说:“你们看那幢楼,就是闹鬼的那幢女宿舍,你们说那女鬼会不会趴在窗口看着我们?”
武倩怡往那边看了一下黑洞洞的窗口,吓得直往赵琼怀里钻,大家都笑起来,赵琼拍着武倩怡的肩膀安抚她:“别听李波那家伙瞎扯。”又打了李波一下不让他再编鬼故事。
坐了大半天,还没有等到来电,李波呆不住了,叫上刘东起,陈裕回校门口看看情况,他们刚走了没多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悉悉索索地走过来,还夹杂着女人的呜咽声,两个干警打开电筒照过去,看见约四五个人慌乱地扔下手里的东西仓皇而跑,赵琼他们追上去,见地上散落了台电视机,还有三四个皮包,两个女生被绑了手腕,嘴里塞了条毛巾,程璐武倩怡连忙帮她们解开了,经过这两个女生时断时续的描述,赵琼他们才大致了解事情经过,原来停电的时候她们呆在老师家里补习功课,停电之后,老师就吩咐她们呆在家里,她自己跑了出去,等了挺久的都不见老师回来,后来听见卧室响动以为老师回来了,谁知道是几个陌生人进来偷东西,吓得大叫,那几个人扑上来把她们俩都绑了,然后又拖着她们匆匆地出了教师宿舍,再后来就撞到赵琼他们了。
赵琼估计那几个人是本地惯偷,被叫过来闹事,看见人都聚在女生宿舍那边,起了窃意,趁着天黑混乱摸进教师宿舍,只是没料到室内仍然有人,绑了两个女学生之后色心又起,又不敢留在教师宿舍那边,就拖到这边静寂的角落来了,这地方由于闹鬼的传说,深夜还真没人敢到这边来,如果没有赵琼他们守在这里,这两个女生仍逃不过被欺辱的命运。
程璐和武倩怡扶着那两个女生,跟着赵琼他们回到校门口,赵琼在电房找到钟日忠的时候,他满头满脸的汗水,电闸基本上被砸坏了,刚从镇电力局里拉来了新的,电工戴着厚厚的绝缘橡胶手套在安装,赵琼拉住钟日忠,把刚才在那边撞上那几个小偷,救下两个女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钟日忠汗流得更快了,一张脸苦得比苦瓜还苦。
赵琼指了指电工:“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是赶快跟你的人说,见到学生就把他们都赶回宿舍,再让老师们去各宿舍点名看人齐了没有。”
钟日忠忙不迭地跑出去,大声吩咐警员们见到学生们不准他们在校区停留,又去召集老师们清点人数。
陆子荣和黎宇轩在钟日忠来了没多久也驱车过来了,黎宇轩白长得白白胖胖,在大街上看到他你只会以为他是个厨师,很难想像他会是一个军人出身,并且是个政府官员,两个人在校长室里和校长一干人等点着蜡烛开会,发生这种恶性事件,校长吴志平也很恼怒,好在没有什么大的人员伤亡,事情的善后处理就简单的多,听着在现场的老师描述的场面经过,吴志平也感到心惊,对当时挺身而出的赵琼大为赞誉:“唔,这样的学生才是柔山中学为之努力培养的对象!我记得他好像是我们市石溜湾区副书记赵国兴的儿子对吧?临危不乱,家庭教育得很好阿。”
“你说的是赵琼?”陆子荣追问了一下,得到确认后对吴志平和黎宇轩说:“黎局长,吴校长,我之所以坐在这里,还是赵琼通过他爸赵国兴给我的电话,他在事情发生之前就料到了事态的严重,并且第一时间通知了柔山派出所的所长钟日忠,现在又终止了事态恶化的势头,这孩子,呵呵。”陆子荣笑了笑,找不出词来形容赵琼相对于他年龄,太过于成熟沉稳的表现。
黎宇轩没有见过赵琼,心里想着这件事还多亏了这孩子事情才没有变得棘手,偏过头去对吴志平说:“吴校长,这个学生学校要给个表彰才说得过去哪。”
“那当然,明天我会安排一下。”
赵琼他们在校门口待了好一会儿,电工好不容易才把电房修好,整个学校灯光大亮,赵琼他们把连东西和那两个女生送回老师那里跟她打了招呼,那个老师叫钱淑芳,钱淑芳刚从外面回来,见不到两个女学生,家里又像是遭了贼,急得团团转,见到人回来了才安心,又听那两个女生的述说,对赵琼等人好感度爆棚,要留他们喝水聊天,赵琼婉拒了,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只想洗澡睡觉,拖着疲累的身子把程璐武倩怡她们送回宿舍,看见她们在四楼招手才跟李波他们一道返回宿舍,路上还被巡视的警员呵了一回,胡乱用水冲了下身子,倒在床上闭眼就睡,这觉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似乎还能听到人群的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