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所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情况。
从天然居愤然出来。项九卿的心情不可谓不好。可是隐隐约约的,却也察觉出来不对。似乎那个所谓的大掌柜,太过于针对她了。从正常思维考虑,这个大掌柜只是一个生意人也好,是那个庄亲王的看门狗也罢,区区一个下人,哪里来的胆子挑衅?
多么浅显的挑拨离间啊!
项九卿冷笑。虽然也不排除那个掌柜的真是奉了庄亲王的意思,但是项九卿已然觉得憋屈了。
既然憋屈了。就不能再忍。虽然有句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项九卿信奉的向来是,有仇有怨,当场即报。
转过神来,项九卿肉有所思的站在天然居门口,岿然不动。
“怎么了?”项九问好奇的看着项九卿。
“给我找几个人,现在!”
“什么?”
“我要砸了天然居!”
“啊?”项九问吓了一大跳。“这样不好吧!毕竟这个天然居的背后是庄亲王。”
“我爹还是简亲王呢?既然率先挑衅,就要做好准备承受姑奶奶的怒火!”项九卿看着人来人往的酒楼,冷笑道。
“这个……”项九问有些为难。
“按他说的做!”项九章看着冷笑的项九卿,淡淡微笑着说。
“这个……好吧!”既然大哥都发话了,项九问立即同意了。毕竟他肚子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
……
不知道项九问是如何联系的,只见半盏茶的功夫,天然居门前就聚集了二十个青衣小帽,手拿木棍的小厮,正是简亲王府的下人。
项九卿满意的打量着面前挺立的一小队人马。所谓砸场子,不论结果如何,首先气势得要强大。
于是项九卿气势汹汹的带着一小队人马重新闯进了天然居的大堂。看着大堂内霎时间的寂静无声,满意的笑了。轻启朱唇,开口轻盈的说道:“给我砸。干净利落点!”
“是!”
二十个人瞬间分成四五股人马,举起棍子狠狠砸去。一时间大堂内“噼里啪啦”的响声,人群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住手,你这是干什么?”大掌柜正得意洋洋的从楼上下来,看到这幅景象,瞬间脸都绿了。
“你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在砸场子!”项九卿满不在乎的看了大掌柜一眼,好心的应道。
“你、你、你们好大胆子,这酒楼可是庄亲王的。你——”
“那就让庄亲王亲自找我好了。我正要向他讨教一番。怎么把自家的狗训成这样的!”项九卿看着大掌柜,冷然说道。“一个小小的吓人,居然敢对朝廷册封的昭阳郡主,简亲王府的嫡女如此辱骂。庄亲王也未免太不把简亲王看在眼里了。也同样不把朝廷看在眼里了!”
话音未落,整个天然居顿时哗然一片。昭阳郡主项九卿向来是飞扬跋扈,狂傲不羁。最近传闻更是有些暴戾。可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项九卿却是从来不说假话的。这件事情要是发生在别处也就罢了。可却是发生在庄亲王和简亲王的身上……
满京城,但凡有点见识的人谁不知道简亲王是铁杆儿的亲皇一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可是说是皇帝的代言人。一些皇帝无法说出口或者说是不好办理的事情,都是由简亲王出头的。而庄亲王却是曾经隐太子一脉的中坚人物。新皇登基以后,由于种种原因,种种考虑,曾经的四皇子变成了如今的庄亲王,可是若论亲疏关系……
如果今天的行为只是项九卿一时气愤也就罢了——反正她经常做这种事情。可是今天的举措却是有简亲王世子项九章的允许。
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其实这件事情的背后是简亲王对于庄亲王的不满——换句话说,是当今圣上对于庄亲王的不满?
一时间天然居内气氛诡异,无数和京城各个豪门世家,贵胄官员有关系的眼线四处乱飞。且不论各方私下如何考虑,项九卿一肚子的闷气终于在家中小厮将天然居砸的片甲不留的空旷大厅里散了。
一时间心旷神怡,神朗气清。项九卿得意的扬眉冲着大汗淋漓的大掌柜说道:“若是庄亲王有任何疑问,就让他亲自去简亲王府讨教吧!”
“且慢!昭阳郡主,你无缘无故就这么带人砸了天然居,如此欺压百姓。就算你是皇亲贵胄,就算你是朝廷钦封的昭阳郡主。也未免太过猖狂。若是你今天不给小人一个交代。小人就是拼了姓性命不要,也要到金銮殿前告你的御状!”大掌柜看着天然居空旷破败的大堂,愤然说道。
饶是他已有准备,也没有想到项九卿这次居然猖狂至此。他本以为项九卿就算不忿,顶多也就是皮鞭抽他一顿。谁曾想项九卿居然胆子大到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砸了天然居,如此落了庄亲王的面子。若是他真的是招庄亲王的吩咐办事也罢。可坏就坏在他不过是撑着庄亲王的皮狐假虎威罢了。现下居然——
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大掌柜的也只好硬着头皮交涉,若是能让项九卿退一步更好,至少也不能弱了庄亲王的面子。指望着庄亲王能看在自己为王府卖命几十年的份上,饶他一次罢了。
且不管大掌柜的内心如何打算。正欲转身离开的项九卿听了大掌柜的一席话,却是好笑不已。“无缘无故?在场的所有乡亲父老可以作证,我项九卿纵然飞扬跋扈,可曾无缘无故砸过哪家店铺?”
项九卿扫视一圈,看着天然居内众人纷纷点头的模样,悍然说道:“归根结底,是你率先挑衅。哼!你竟然知道我是皇亲贵胄,朝廷钦封的昭阳郡主,而你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哦,不对,你来平民百姓都不是。你不过是个卖身为奴的家生子。既然你在挑衅之始都不曾想过你我之间的身份悬殊。欲逞口舌之快,就要有所准备承受孤家的怒火!也是让你清楚明白,皇亲贵胄是何等的金贵,岂容你如此胡言乱语,坏我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