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姨说:
“你说得对!凭火神起誓,你说的正是实情。”
随后,老太太把王太子如何激怒阿卜莱,阿卜莱如何将王太子杀掉的情况从头到尾向盖巴兹讲了一遍。
盖巴兹是一位虔诚的拜火拜光教徒,白天里总是向太阳顶礼膜拜,酷爱平等公正,厌恶迫害暴虐,对父王的横暴举动发表异议,因而受到许多国人和异国的敬重与热爱。盖巴兹刚听完戴姨的述说,又听宫外传来宫女和宫役们的喊叫声,于是走出房门,说道:
“用自己的部分光照亮月亮的光神啊,让我成为波斯的国王吧,好让我平等对待世间诸民族,给最受压迫的民族以应有的权利。”
这时,盖巴兹看到整个王宫沸腾起来,剑拔弩张,手握长矛,呐喊着向被关押的男女俘虏冲杀过去,誓为艾兹德士尔王太子报仇,要把在押的俘虏全部斩尽杀绝。眼见事情就要闹大,盖巴兹一声大喝,令他们罢手,然后说:
“莫非我们还活着,你们就想把整个帝国弄得天翻地覆?你们立刻回到各自的地方,把门关上,不要多管闲事!如果不听命令,我就将你们一个一个地全部处死!”
听盖巴兹王子这样厉声吓唬,宫仆们纷纷返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盖巴兹走去看阿卜莱,发现她仍手握快刀,像蛇一样呼着气,前额上挂满汗珠,谁都无法接近她。眼见此情此景,盖巴兹王子惊愕万分,想不到一个弱女子竟有此等举动,由衷敬佩她的坚强意志。盖巴兹对身边的人说:
“凭光芒四射的太阳起誓,这女子真有一股豪侠气概!”
盖巴兹走近阿卜莱,阿卜莱持刀准备冲向他。盖巴兹忙说:
“自由女子,你不要怕!你并没有做什么该当死罪的事情!你回到你的阿拉伯女伴中去吧,我保你平安无事。”
盖巴兹王子见阿卜莱情绪稳定下来,又说:
“来,跟我来吧!”
阿卜莱跟盖巴兹走向女客房,回想着刚刚过去的一场危险经历,心中久久难以平静。阿拉伯女子们见阿卜莱回来,无不感到奇怪。穆特吉黛问她的情况,阿卜莱说:
“我让艾兹德士尔王太子长眠在地上了。”
盖巴兹委托几个宫役看守阿拉伯女子们所在的客房房门,并叮嘱他们不要让任何人进入她们的客房,也不允许任何人同她们说话,更不许任何人虐待她们。盖巴兹说:
“你们若看到有谁进她们的房间,一律视为犯忌,格杀勿论!”
旋即,盖巴兹向王太子艾兹德士尔的房间走去。进门一看,盖巴兹发现王太子静静地躺在血泊里,随即令祆祠祭司为其裹上殓衣,放入一口大石棺中。这时候,盖巴兹心中欣喜异常,自信****非他莫属。他走去见一位名叫施尔旺的长老,对长老说:
“长老,我希望王权能落在我的手中,好让天下充满太平公正,使人们摆脱暴虐不公。”
施尔旺长老对他说:
“凭祆祠起誓,这个理想定可实现;倘若今夜让它成为现实,也没有什么困难。”
“那怎么可能呢?就请长老策划安排一番,帮我实现这个宏愿吧!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就去被关押的俘虏那里吧!到了那里,你就进去见他们,告诉他们说,刚才宫役们想闯入你们中间,为艾兹德士尔王太子报仇,并对他们说:‘正是我阻止了他们的行动!’然后,你就解除他们的俘虏身份,让他们成为自由人,把马匹还给他们,并与他们订好约言,让他们都穿上波斯骑士的服装,去把你的父王杀掉,让他们占据你父王所在的地方。”
盖巴兹王子听后,明白施尔旺长老的意图,立即站起来,转身向安塔拉及其伙伴们所在的地方走去。到了那里,盖巴兹给他们解开镣铐,并好言安慰他们一番。安塔拉·本·舍达德说:
“王子殿下,我会把你的父王及其手下骑士兵马杀掉,然后继续在各地执行你的命令。”
盖巴兹听后欣喜万分,心花怒放,心中的忧虑苦闷烟消云散。他对安塔拉及其伙伴们说:
“你们完成了这个任务,我的宝库就听候你们支配。”
随后,盖巴兹王子又把自己实行公平公正政策的打算一一讲给他们听。盖巴兹最后说:
“事成之后,我将让你们选择自己的执政官,你们选择努阿曼国王的一位弟弟或某位阿拉伯头领都可以。”
旋即,盖巴兹命令宫役们将被关押的阿拉伯女俘们放出来。没过多长时间,阿拉伯女子们便见到了她们的族中骑士。劫后余生相见,双方惊喜难言,留给世人许多美谈。他们无不喜泪纵横,相互诉说着彼此的历险遭遇。眼见此情此景,哈尼说:
“阿拉伯兄弟姐妹们,凭安拉起誓,现在既不是狂欢惊喜之时,也不是哭诉磨难的时辰,理应尽快离开波斯人的土地,回到你们自己的家园。你们快去向盖巴兹王子要马匹、武器吧!”
安塔拉立即走去见盖巴兹王子,对他说:
“王子殿下,我们需要马匹、战器,请满足我们的要求吧!”
盖巴兹王子对安塔拉说:
“这些是送给你们的战马!”
努阿曼的弟弟武苏德首先向战马走了过去,其余的阿拉伯骑士随之走去领取战马。安塔拉说:
“王子殿下,如果武苏德无法战胜在荒野安营扎寨的那些骑士,我们都会握矛持剑冲上去,决不会吝惜我们的性命。”
听安塔拉这么一说,盖巴兹王子高兴地笑了起来。随即,盖巴兹王子令宫役们为阿拉伯骑士收拾起他们需要的一切,阿拉伯骑士人人兴高采烈。鸡鸣时分,他们带好武器,跃上马背,阿慕尔·本·穆阿德·叶克里卜说:
“弟兄们,你们要对盖巴兹王子说,女人和骑士一样,也应该穿上铠甲,带上武器。当我们临近波斯科斯鲁呼达文德时,我们就以一支大军的面目出现,使他认为我们的人马无数,威力无穷。”
大家都认为阿慕尔·本·穆阿德·叶克里卜的意见很对,于是走去告诉了盖巴兹王子。盖巴兹王子听后,立即命令宫役们为他们送去战马,同时打开武库,给所有的阿拉伯人送去铠甲、盾牌、长矛和利剑,并向他们每人赠送锦袍一袭。在所有的锦袍中,安塔拉的那袭锦袍最为漂亮,他的那顶土耳其式红毡帽缀着珍珠宝石。
阿拉伯男女们离开马达茵,脱离了狮口,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
大队人马行进在旷野上,阿卜莱走在安塔拉的身边,边走边向安塔拉谈与艾兹德士尔王太子斗争的经过,讲到她如何冒生命危险为安塔拉赎身,最后将王太子送入坟墓。安塔拉听后,感激之情难以表述,对阿卜莱说:
“阿妹,你用智慧杀死了那位王太子,真是可歌可赞;如若不然,真不知道有多少兄弟会死在他的手里。”
他们策马疾驰,恨不得生双翅飞往目的地。正当他们扬鞭策马飞奔之时,忽见一位骑士策马迎面而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0563]波王之死
眼见那骑士迎面走来,安塔拉担心受到阻挡,说道:
“看来这个骑士是从波斯科斯鲁那里来,直奔马达茵去的。弟兄们,你们去把他抓来,问问他是干什么的,究竟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
数名骑士如洪流一般冲向前去。那骑士眼见众多人马向自己飞驰而来,以为他们是波斯人,于是跳下马背,撒腿向旷野跑去,如发怒的猛虎,快若疾风。见此情景,安塔拉惊奇万分,对儿子迈赛拉和阿尔沃·本·沃尔德说:
“你俩看,那骑士跑得飞快,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定是我的哥哥飞毛腿舍布卜。只因他看到我们身着波斯人的衣饰,以为我们是波斯大军,于是惊惶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