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大小姐笑眯眯的,却不知为何,风四心底莫名的涌起几丝凉意来,只是想到老爷的吩咐,自己就算是不做也得做,只得点点头:“不知所罚何人?”
艾草笑容不减,愈发璀璨,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子慵懒的气息:“去了不就知道了?”这话说得,仿佛是打了个哈欠,然后这么懒懒得吐出来的一句话。
风四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为何,他怎么听,就怎么觉得不对呢?
艾草自然是不会给他多想的时间,今日云妮这般急躁的跑过来的时候,她就知晓了所有的事情,心说:看我就这般将你们的嘴给堵上了,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这时,云彩赶上来回话,人跑得气喘吁吁的,眼看着还有几粒汗珠儿落了下来,云彩也没顾得擦擦汗,方才那云妮可让她费了好大的功夫呢:“大小姐,云妮经不起打,这才三十仗,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其实云妮已经此刻差不多是个死人了,云彩不过是得了艾草的吩咐,若是有人过来,必定要当着来人的面报备一声,但多少还得留点儿气,但等人赶到的时候,这说话的力气最好就没有了...
艾草一脸惊讶,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一双美目瞬间还染上了丝丝潮水:“哎呀,怎么会这样?可有请大夫?”
云彩得了信,此刻也不慌:“回大小姐的话,这云妮欺主背主原就是个死罪,大小姐心善想饶了她,但这般恶仆可不能纵容啊!不然,日后若还会有许多像云妮这般的....”
话没有说全,却让风四听了个明明白白,一个背主的恶仆本就该死,自家小姐心善,不过是打几板子罢了,而且此刻大小姐还请医呢,这事儿拿出去谁家说也挑不出错儿来。
只是风四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这云妮,不是大小姐的贴身丫头吗?平日里也没见出什么事,偏偏这时候遭了处罚,难不成这厅里的事儿就和这丫头有关系?
这风四脑子还是个精明的,倒多少猜到了一点,只是这也不是他能管的,这丫头怕也是个没命的了,老爷意思模糊,不过是让她多多注意这边的动静,却没事事让他出面去管,这么想着,风四便息了心思,道:“这等恶仆确实该罚,在下就不去相探了,老爷还在大厅等着,大小姐....
艾草听着风四的回话,心道这风四还是个聪明的,知道此刻他若是去了肯定讨不得好,他这一句,可就帮着艾草作了证了,所以最好还是赶紧脱身,去前厅最好,不过艾草自然不肯就这么放过他,淡淡接口道:“这怎么行,还是去看看罢,风四你功夫高,说不定还能帮上这丫头一把,怎么说也伺候我这么多年,她不念我们主仆之情,我却是不能的,你还是帮忙去相看相看吧!”
风四刚想说,内府女眷自己不适合进去,可想到那不过是个丫头又住了嘴,而且刚才自己可是直接就冲了进来,此刻说这话可就是打自己的嘴巴了,想来想去实在是推脱不得,而且听大小姐虽然语气淡然,但那里面的坚定定是不会就此这般,只得认了倒霉,点点头跟在后面。
艾草对着云彩使了眼色,云彩点点头,表示会意。
几人便一起向着刑行的位置走过去,这时候已是艳阳高照,让走在后院的艾草微微眯了眯眼,清澈的眸子里闪过几丝算计,又垂眼掩了去。
风四心里嘀咕,总觉得这大小姐看不透,比起以往,竟然要通透了不少,暗想着定是受了太大的打击,人终于转过弯了,只是这通身的气质,竟也变化如何之大。
后院的长凳子上,云妮正趴着,屁股上全是血,两个婆子正守在一旁,拿着板子却也没有再打下去,云妮的那张清秀小脸早也没了原样,肿得跟猪头似的,看得周围的丫头婆子都有些害怕。
这时候大夫也来了,是从后门里请进来的,这行刑的地方原本就是个小院角里面,艾草隔着小角门的落院里看了看,想着大夫怎么也是外男,自己若是轻易这么闯进去,不知会传出什么话来,便对风四道:“风四,就要麻烦你了,去看看这丫头现在怎么样,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尽了我一翻心意了。”
风四原想用男女有别来推脱,却不曾艾草早看了出来,又道:“这男女有别这种事就别想了,现在首先重要的是她的性命,而且,出了这种事,一个背主的丫头....怕也没什么名节了,你便去...看看吧..你也不用推脱了,你们习武之人,多少还是有点这大夫都没有的能力,去吧。。。”
风四看着一脸悲呛之色的大小姐,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借口都找不出来,能找的都被堵住了话头,想说不方便吧,人家说性命要紧,想说自己不是大夫吧,人家说自己有武,怎么想也想不出法子来,只得点点头,掀了帘子走了进去。
风四正观察着云妮的模样的时候,大夫也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无能为力了,而风四有武,自然能以内衣帮着云妮缓上那么一口气,若是日后慢慢调养,倒是有可能将其救过来,但风四不是傻子,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才不会做,所以面向着门角边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艾草心喜,就知道这风四是个聪明的,只是想到呆会还得去前厅应付那一堆堆的姨娘们,她心里就烦忧不止,一次又一次,这些姨娘们还真是见不得自己一天好。自己才过来没多少天呢,这前厅的戏码就一出接一出,难怪以前的元绮梦都活不下去了。
就冲着自己多少了解一点的,怕是这元绮梦其实一直心里都是最明白的一个吧,只是她心底不乐意,宁愿多吃些苦也不愿意把事情挑明了,她是在挑战这个俗世,也是在挑战自己父亲的爱,所以每每受了陷害,她也一样一声不吭,情愿上去和那些人打得热火嘲天也不乐意虚于蛇伪。
以至于元绮梦在他人心中就是个蠢笨的人,任何一点挑拔和事端都能让她吃了翻大苦,只是因着她还有个嫡女的身份,还多少有些元柳氏的相护才活到了现在,只是不曾想,与苏家的一场莫名的婚约,却让她失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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