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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并没有在云妮这里停留多久,有些话,在陪明人之间是不用说得太明白的。穿过几道回廊,进得大厅,艾草才来没多久,这议事大厅就来了不止一次了,此次可谓是熟路轻辙,风四停留了后面几步路,既不让人觉得紧逼,又不失了礼仪,让人觉得不重视。
厅上,厅前摆着红木雕花的桌椅,一壶散点儿幽香的茶,泌人心脾,一道绣着金边,红花的大屏风在右侧摆着,不知为何意。
府里的大夫人,也就是元绮梦的母亲,正襟危坐的坐在右边,打扮稍显素雅,头上就别了一枝流璃钗和几朵似梅花一样的小红花,再配上那柔弱风情,可谓是不胜凉风的娇羞。
坐在右侧的是府里的老大,也就是元绮梦的父亲,一张国字脸上张显着艾草所熟悉的怒容,青色锦袍绣着金边,看起来贵气十足,艾草轻扯了一下嘴角,这人还真是喜欢在自己面前摆谱啊!
后面立着两位姨娘,三姨娘陈氏着装精致,和自家娘亲的气质一比,倒有些不分上下的味道,大概是柳氏今日气势略显不足的原因,平日里柳氏的雍容华贵,略显小家子气的陈氏倒是比不上的。
二姨娘钱氏一改平日里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满心忧虑,在一旁正劝说着什么,手里拿着的绣帕绣艺精致,上面所绣的鸳鸯似活过来一般。
屋里还有几个丫头,大概是几个主子的贴身丫环,也在后头伺候着,随时准备替主子说上两句。
艾草一边将四下打探了一翻,脸上笑容不减,十分有理的给二位坐在大厅上的父亲和母亲行了礼后,正准备先道个歉,然后说说自己迟来的原因,三姨娘却极快的打断了她:“哟,这不是大姑娘吗?怎么?今日没有什么外客在这里,不需要怎么装扮吧?怎么还是花这么长时间才来呢?莫不是大姑娘早就习惯了晚来?还是说...大姑娘跟本就没将这些长辈们,还有这府里的体面放在眼里?”
三姨娘这话不可谓不重,不过是晚来一会儿,又是不敬长辈,又是不将整个元府都不放在眼里,这让元老爷子的脸往哪搁?
果然,元老爷子脸上的怒容更甚,一旁的柳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元老爷子一眼瞪了回去:“前些天就听三姨娘说你不敬长辈,你偏生有你的理由,今日这该怎么解释?”问完话,元老爷子便将眼神瞄向了立在后面的风四,风四,你倒是说说,大姑娘这是在忙什么?
听其说话的语气,倒是半分让艾草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艾草撇撇嘴,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呗,呆会你有得让我说的!
“回老爷的话,大小姐刚才正在处理一个欺主的小丫头,所以来晚了些。”问什么就答什么,这倒是风四的个性。
元老爷子挑了挑眉,一双散发着怒气的眸子瞪向艾草:“又有什么人惹到你了?一天天的就没见你安生过!”
切,我还以为你这慈父的模样能维持多久呢,遇点事就往我身上扯,不就一个奴才罢了,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心里这么鄙视着,面上可是一点都不显,艾草收起淡漠的神情,认真道:“回父亲,是我的贴身丫头云妮,刚才父亲让她过来回话,结果她却偷懒半天都没过来,结果让我这么晚才得以过来...
话还没说完,三姨娘就尖叫起来:“说起来竟然还是我错怪大姑娘了?这来晚了不是大姑娘的错,偏生扯到一个丫头身上去了?”
元老爷子没有说话,但看其面上,很明显就是同意三姨娘的话,连二姨娘钱氏都插了嘴:“大姑娘,您就乖一点和老爷认个错就好了,别总是把责任随意推卸。”
艾草挑挑眉,看不出来嘛,这钱氏也不是个安份的,这份心计倒是比起三姨娘还高上那么几分,不软不硬的就给你软刀子吃。
“你们都给我闭嘴,不过是两个姨娘罢了,父亲在问我话,你们有资格回答?”艾草并不买账,冷冷的喝了二人一声,眼看元老爷子要发火,又软身对元老爷爷子道:“父亲,怎么说女儿也是这家里的嫡长女,明明是您在问我话,两位姨娘却三翻五次的打断,实在是太不将这上下尊卑放在心里了,日后若是女儿嫁了出去,这话传出来也是极不好听的,这实在是让女儿十分担忧啊!”
元老爷子对于这后苑的争宠原就不是特别注意,只觉得女儿这话说得倒也是对的,虽然有些不给二个姨娘面子,但他也实在是挑不出错儿来,反倒是艾草突然这样的态度,让元老爷子有些吃不准:这好像是平日里的女儿啊,那份骄横和自大还是没有改变,对这些人向来都不假意辞色,至于对自己的态度嘛,元老爷子自认为,自己怎么说也是她的父亲,被关了这些日子,服软是很正常的。
三姨娘气得满脸通红,想到刚才艾草所说的云妮,突然就明白过来了,抖着手问:“你...你把云妮怎么样了?”
艾草极为奇怪的看了一眼三姨娘,道:“陈姨娘这话说的可就奇怪了,这云妮不过是我身边的一个丫头,您这么紧张做什么?”
二姨娘也来不及生气,张大着嘴看着元绮梦,暗自闪过几道念头:这大姑娘怕是已经有了主意,自己呆会得当心。
三姨娘一下子就被噎住,刚才原就被艾草突然的一声喝给气得半死,现在又破坏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计划,气得一口血堵在胸口,硬生生的咽下去了才作罢。
很显然,元老爷子也想到了刚才几位姨娘和丫头们所说,眉峰猝然拢了起来:“不过是迟报了下时辰,耽误了这么会儿倒是不打紧的,你将那丫头拉上来,我还有些话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