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灯光昏黄,臧天兰转过头看着她,笑了笑,“我哭就哭了,你哭又干什么?”
看着她手中的照片,心中更加难过,“我。。。”
臧天兰冲她招招手,来。莫染在她身边坐下,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臧天兰轻轻的抚着她的短发。“染染,妈妈爱你。”
“你爸爸。。。”或许不能叫做是你爸爸,臧天兰温柔的手摸着莫染左耳上的那颗耳钉,“现在还疼吗?”
心中脆弱的一角塌陷,莫染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要好好照顾自己,很多的事情并不是我们能背负的,要学会放下,学会原谅自己,明白吗?”
莫染点点头,室内有些昏暗,窗外的灯光透过玻璃星星点点地洒落。
莫染轻轻地开口,“爸爸电话里说了什么?”
臧天兰笑了,“染染,想要个弟弟吗?”
莫染圆圆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妈,难道你?!”
臧天兰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你想多了。”
莫染开始疑惑起来,“那为什么这么说?”
“可能你早就有个弟弟了。”
臧天兰微笑起来,轻轻的笑容落在平时精神奕奕的脸上带了些凄凉,“很好的对不对?莫谦的孩子。”
莫染越来越不明白,什么孩子,不是没有吗?什么弟弟?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臧天兰站起来看向窗外,窗外的这个城市静静诉说着繁华。
回过头,臧天兰的笑容里带了点脆弱,“可能我真的老了。”
今晚的臧天兰不对劲,很不对劲,莫染抱住差不多跟她一样高的臧天兰,“妈,到底怎么了?”
“染染,陪我说说话吧。”
懂事的点点头,“嗯,你说。”
“云城高中,我和他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十五六岁的年纪,被家人和朋友宠得无法无天。那天我在学校操场看书,忽然。。。”她的脸上慢慢露出笑容,“头上有一片阴影,我以为是我朋友,于是头都没抬,便张口就凶,‘闪开,闪开,没看见姐姐看书呢。’阴影没有动,头顶却传来呵呵的笑声,然后就是一张充满笑意的脸出现在眼前,他说,‘看见了。’那是我们第一次相见。。。二十多年了,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
臧天兰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甚至现在,我还想这么一直下去。。。”
莫染对着这样的臧天兰,莫染不知该说什么好,又不知该怎么说。
“莫染,以后记住凡事要多留个心眼,不能像妈妈一样,将一颗心都交出去,到头来想收都收不回来。”
那天到很晚,莫染的妈妈拉着她絮絮叨叨像是在交代什么,又像是在在拼命回忆什么。好不容易累了,睡下。
莫染反而又睡不着了,后背有些发凉,紧紧地缩在被子里,内心的不安希望用外界的寒冷来安抚。
第二天,莫染望着仍紧闭的放房门。轻手轻脚进了厨房,简单弄了点早饭,吃过后在桌上留了个条子,
臧女士,开开心心才会年轻漂亮哦。饭做好了,如果你起得晚的话,就热热吃吧。要不就不要上班了吧,可以请假的哦。
跑去叫牧流止,牧流止盯着她明显黑黑的眼圈,皱着眉不说话。
来到教室的时候,李露凝又开始刁难她,“我们的美术生没睡好哦。快变黑白照片了,嘿嘿”
心情不好,莫染懒得理她。抬眼瞅了一眼,我变黑白照片关你毛事,直接无视。
被无视的李露凝不甘心,“是不是熬夜看物理书了?真用功哈?”
莫染真的不想理她,直接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牧流止酷酷地抛出一句话,“黑白照片也比扭曲的要强。”
李露凝不敢置信“你?”
牧流止双手一摊,闲闲的抛出一句,“我没说你。”
莫染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牧同学,好样的。
摊开的双手转个方向,牧流止的恶劣本性毕现,“我说她。”
被人指着的莫染一口气堵在胸口,堵得她昨晚郁闷的心情全不见了。莫染竖着的大拇指在寒风中颤抖,行,你行。
这时早已有人不客气地笑开,“哈,哈哈。。我说你不欺负欺负莫染,你能死啊?”
莫染看着对面不客气的笑着的人,手几乎将身下的桌子拍碎,凳子上的长腿也是晃悠悠乱颤。感激的涕泪交零,几乎来个十成十的拥抱,兄弟你说的太对了。
牧流止瞪他一眼,就能死又怎么着?
对面的人笑笑,手摸上莫染那头精神的短毛上,“不过就这样一副大大无辜的眼睛确实想让欺负。。。”
牧流止一把将莫染拉过来,避开了那人的魔爪,“司南,你给我滚远点。”
司南漂亮的眼睛里全是狡黠,“滚?怎么滚?横着滚还是竖着滚?”
莫染圆圆的眼睛里全是惊奇,人才啊,人才,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既淡定又无耻的牧流止气到暴跳如雷的地步。
牧流止的声音阴森森充满了冷气,“我不管你怎么滚,现在立马滚。”
铃铃铃~
上课铃响了。司南一摊手表示不是他自己不想滚的。然后理所当然的坐他们前面。
莫染圆圆的眼睛又大了一些,“你坐这的?”
“不是。”司南回答的很无辜,信手一指教室后面角落里几乎被挤到后门里的那个角落,“我坐那里。”
“那林驹呢?”莫染指的是她前面那个戴眼镜的斯文男生。
“那。”司南又指指后面,后门里明亮的镜片下露出林驹同学幽怨的眼睛。
莫染目瞪口呆。
看着这样表情的莫染,司南觉得很好玩。他悄悄靠近莫染,小声说,“小美女,老师在看你呢?”
小美女?莫染石化了,这是在调戏她吗?当着牧流止的面被人调戏,莫染觉得很神奇。
下课后,牧流止拉着她问,刚上课那会司南跟她说了什么?莫染的脸几乎抽筋了,说了什么,总不能说他叫她小美女吧?
莫染眼珠转了转,想起早上被牧流止欺负的那口恶气,然后她理所当然的开口,他跟我说,他觉得你长得很帅。看着牧流止俊俏的脸庞,莫染忍不住想跟他说,哥哥咱不念书了吧,忒辛苦。找人包了吧。你这样的绝对红啊。
牧流止原本有些发黑的脸,变得有点扭曲,就像在破碎空间里的锅底,随时都可以爆发某种不可抵挡的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