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和程媛媛跑回学校仍是笑个不停。那个迪厅离他们学校不远,但是两人在路上笑闹,却是浪费了不少时间。很多年以后,她们俩都为人妻,为人母的时候,莫染在英俊的男人怀里露出幸福的笑容。提起当年的事,她说,也就是那时治安好,要放现在,我是不敢放我们家小池池出去的。
七八岁的小男孩,头一扭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像极了他年轻时的爸爸,女孩子才是晚上不敢出去的。
跑回宿舍的时候,管理宿舍的阿姨都已经睡下了。莫染目光炯炯的盯着程媛媛:“你叫,是你非拉我去跳舞的!”
“你叫,是你打电话浪费时间的!”
“是你非抠人家电话机里的硬币的!”
程媛媛脸上露出不屑:“可也是你非要把剩下的捡回来的,还有摄像镜头。。哈哈。。。”
程媛媛情不自禁的弯下腰,莫染打她:“让你笑,让你笑,还不全是你害的,好好的搞什么破坏。”
程媛媛捂住她的嘴:“小声点,一会儿把袁阿姨吵醒了,我们就别想回去了。”
“?”把袁阿姨吵醒了?不就得把她叫醒吗?要不怎么给她们开门?
程媛媛边把宽大的衣服收好系在腰间边回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袁阿姨可是很古董的,看见咱们这么晚回来,肯定得问,咱们干嘛去了,少不得还得向我们,哦,不,是我班主任汇报呢?”
程媛媛抬头:“我差点又忘了,你早就调牧流止那班去了。”
牧流止,莫染又想起那个角落里的人影,和有些略红的眼角。她从来不知道,牧流止也是喜欢去那种地方玩的。
程媛媛都已经收拾好了,她推推还在发呆的莫染,愣着干什么,快行动啊。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是不是想起你那个玩泥巴的哥了?”
“啊?”莫染回过神来,装作没听见她的话,赶忙像她那样收拾自己的衣服。收拾好了,她问:“我们这样子是要干什么?”
程媛媛敲她脑袋:“你傻啊,没住过校啊?不知道还有爬门这一说啊?”
他们的宿舍楼,一楼是教师宿舍,一般没有多少老师入住。袁阿姨住在二楼,专门管理女生宿舍。一楼的楼梯间,用一个大大铁门锁着,将一楼与上面的楼层隔离。
程媛媛熟练的攀上铁门,莫染在下面看着她长长的卷发甩在身后。她是傻,还不知道原来住校生都是这么进去的。当下也不磨蹭,抓着铁门上的空隙就往上爬。
爬到最高点,莫染正小心翼翼,伸着左脚寻找一个合适落脚点的时候,早已爬过去站在下面等着她的程媛媛幽幽的来了一句:“你喜欢牧流止。”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莫染心一抖,脚下一空,差点摔落下来。
等她安全着陆的时候。她扑上程媛媛:“丫你故意的是吧?你是成心想让我摔死,然后抗一尸体上去的是吧?”
程媛媛大言不惭的点头:“你太聪明了,明儿我还想吃红烧尸体呢。”
黑暗中莫染咬牙切齿,她低声威胁:“信不信我把你袁阿姨叫起来?”
程媛媛嘿嘿笑着不再说话。
第二天,莫染是被程媛媛叫起来的,程媛媛边拉她,便往不明所以的她身上套衣服:“赶紧回家!别洗脸刷牙了!不,赶紧去医院吧!快~”
“医院?”难道是臧天兰,她怎么了?不是都已经好了吗?莫染边胡乱地套着衣服,边跳下床。
第五人民医院,108号房间,重症手术室。莫染拦了辆出租车,没有等程媛媛便跳进去。
重症手术室,莫染的心开始发抖,怎么会这样?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医院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莫染忘记了自己对于医院的恐惧往来的医务人员,和各种痛苦的病患,让莫染一阵恍惚。这是医院,她要找108重症手术室,她要找臧天兰。那个昨天还在电话里跟她说啾啾,晚安的人。
108正在进行紧急救治,穿着白大褂的白衣天使嘴里吐出最为冷酷的言语:“我们的这次手术有很大风险,请问谁是病人家属?”
刚赶到的莫染举手,“我!”
医生的笑温和有礼:“请问这位同学,今年多大了?”
莫染:“十七。”
“不好意思,病人家属必须是成年人,签字才会有效。”医生转向另外站着的几人:“请问几位是?”
莫染这才注意到牧流止和他父母都在旁边站着。牧流止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担忧,但莫染一心挂在重症室内的臧天兰身上的,无暇顾及。
她抓住医生:“我妈得了肺癌,我知道,可也不是晚期啊,不是都治疗了吗?不是都停止扩散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怎么会?
抱着诊断书的医生看着痛哭的莫染:“哎,你妈妈的癌细胞是停止扩散了,也的确是有康复的希望,但。。。她又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安眠药?怎么会是安眠药?
“医生。。。”莫染眼中涌出越来越多的泪水,“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
“我们也想。可是这手术有风险,而病人的身体又这么特殊,按医院的规定必须要有签字。”
旁边的牧流止早已听不下去,将目光从莫染身上撤回,冷冷的开口:“签字重要?还是救人重要?”年纪不大,身上却散发出凌人的气势“医院拒绝救治病人,导致病人出现意外,媒体曝光,医生被免职。这种事情应该不少见吧?”
医生温和有礼的笑容有一丝松动,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这。。。”
就在这时,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来签!”
“请问您是?”医生询问面前穿着西装,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
“我是病人的丈夫。”莫谦略显沧桑,却仍不失英俊的脸上,露出悔过的表情“求你救救她。”
得到了签字,医生点头:“请您放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