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姑娘,出面雇我们的人真是那个叫苏合的丫鬟。”
姚宝儿白了一眼小男生,被人骗了还这么兴奋?真是人才啊,看来看去,还是姓贺的可靠些,“我娘呢?”
“令堂刚刚听说姚姑娘的消息便晕了过去,后请广和堂的程老大夫看过,现在已经醒过来,另外令兄长今天早上回瓷口,现在正在外面找您。”
听说娘已经平安无事,姚宝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放心下来,又听说哥哥回来了,灿烂的笑脸不自觉地露出了头。
哥哥的鬼主意比她还多,有哥哥在,报仇就一定没问题。姚宝儿压住心中的兴奋,伸手从头上拨出一根白玉簪,“拿这枝簪子,你悄悄跟我哥哥联系上,记住了是悄悄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然后请大哥上山来见我。”
贺连胜小心接过姚宝儿的簪子,带着小男生退出漏风又漏雨的破屋子,刚刚转过一个大弯,小男生就按耐不住道:“大师兄用这么麻烦吗?咱们把这个女的悄悄送出去不就行了。”
“说什么浑帐话!”
被贺连胜一瞪,小男生顿时吓呆了可随后又觉得不服气,小声嘀咕道:“怎么就浑帐了,咱们只是把她请上山,一没打她,二没饿着她,她爹是个清官怎么了,就她有爹?”
“你跟师傅请假时怎么说的?”
“我学业小成,是时候给亲戚们找份营生,让他们生活无忧,我也可以静下心来参悟华山剑第三成。”
“这就是你说的营生?绑票是营生?当山大王是营生?”
小男生姓陈叫陈临风,因为家中突遭变故,族人和一些忠心的世仆们不得不藏到这处隐蔽的山寨,而陈临风则被偶然路过的华山派掌门相中,带回了山中。
在华山的陈临风一直以为他的族人们在山寨里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怕族人们吃亏还特意从山门中请回了一两门可以传授给族人的武功,谁知道一回家就碰上这么一档子事情,开始他还想着阻止,可是族人们却劝他说这是好事,一举三得的好事,一是雇主满意,二姚家姑娘没有受伤,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他们也得了银子,也就同意跟着族人忙碌起来。
“可他们没杀人没放火也没着害谁,更没伤天害理啊。”
听师弟浑不在意的口气贺连胜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知道这姚姑娘回到姚家后,她将面临是什么?”
“退婚呗。”
“退婚?退婚是最不重要的,你们毁的是一个姑娘的闺誉,就为了三百两银子,你们毁了忠睿公爱女的闺誉。”
“那又怎样?”
“怎样?在那样的书香望族人家轻的要把姚姑娘送进庙里,从此清灯古佛一辈子,重的干脆就要让她自尽以示贞洁。”
虽然刚才姚宝儿也提到类似的话题,可陈临风根本没往心里去,现在贺连胜又说一遍,他不得不重视起来,可旋即又想到,“那,那又不是我逼的。”
“六师弟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会如实向师父和执法三师叔禀告你的一言一行,希望你以后好自为知。”
“大师兄。”
“你不必说了,从现在起到这件事了,清风寨上的大事小情由我做主,你不得再插手一件事务。”
说话间贺连胜已经决定了清风寨的最高领导人,至于说这些陈氏族人会不会同意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不服?他会让他们服的。
现在摆在架连胜面前的头等大事就是联络姚宝儿的兄长,所以贺连胜和陈临风分开后直奔山下而去。
“宝儿!”
“大哥!”
虽然说姚宝儿的经历跟普通大家闺秀有所不同,可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小姑娘,身陷虎穴这么长时间然后见到亲哥哥什么家教,什么闺训都被姚宝儿抛到九霄云外,直接冲了过去,用力一跳便挂在她的大哥姚念身上。
看着贺连胜自然的背过身去,姚念拍拍姚宝儿胳膊,示意她快些下去,“这么大的姑娘家稳重些。”
“大哥,我现在稳重不稳重的已经不重要了。”
感觉自家妹妹的情绪似乎不太正常,姚念心里绷起一根劲,连忙说道:“别胡说,我听贺兄说了这件事情不怪你。”
“怪不怪我又能怎么样,反正我也回不去了,谁还在乎我吗?”
见妹妹真的破罐子破摔,姚念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这丫头怎么说不听了,你这样说把娘放在什么位置,把你哥哥我放在什么位置,又把你嫂嫂放在什么位置。”
“大哥,你就认命吧,难道说你想让冰姐儿被人指指点点说有个不受妇道的亲姑姑?”
显然姚宝儿的话戳到姚念的痛处了,冰姐儿是他的女儿,和姚宝儿一样都是他的心头肉,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该如何取舍?
见姚念不再像之前那么坚定,姚宝儿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谁也不想分享爱,只是再往深的一想就想开了,冰姐儿那么可爱的小丫头她都喜欢得不得了,何况是她亲爹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好啦,坐下坐下,咱们还是干点正事儿吧,大哥我要报仇,你要帮助我!”姚宝儿拉着姚念往她那间四处漏风屋里走。
一进屋,姚念的脸色就阴沉下来,冷冷的瞟了跟在后头的贺连胜一眼,意思很明确,他的宝贝妹妹就住这地方?
贺连胜很上道,立刻表示要给姚宝儿换个房间住,一定会让她满意的房间。
姚宝儿兄妹跟在贺连胜的身后把个清风寨挑了个遍,勉强找到一间让姚念看得过眼的房子,贺连胜把原来的住户赶走,姚宝儿也不进屋,拉着姚念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说道:“行了,说正事,我已经想过了,姚安儿母女俩儿处心积虑的害我为的是什么?肯定是这对贱人看中钟德书了。”
听姚宝儿提到这个话题,姚念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这个不用你管,我自会处理。”
当了那么多年的亲兄妹,姚宝儿当然知道姚念和他们的老爹一样,内心深处有都很深厚的大男子主义情怀,在他们看来男人是女人的天,就应该时刻顶在前面遮风挡雨,女人待在家里绣绣花喝喝茶就好,特别是姚念没经过老娘调教可以说这念头已经深入骨髓。虽然如此,可在姚氏族人当中姚念疼爱妹妹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姚宝儿才不怕他,悲惨的叫道:“那怎么能行,你处理有我处理起来痛快吗?仇还是要亲手报比较爽的!”
“喳喳呼呼,哪里像个闺秀的样子。”
完全无视姚念满脸的规矩、道德,姚宝儿痛快的说道:“她们能做初一,我就来做十五,现在就是不知道钟德书有没有掺合进来。”
听姚宝儿说的越来越不像话,姚念深深的叹了口气,“宝儿,事情没到你想的那个程度,你……”
烦躁的摆摆手,姚宝儿不喜欢听姚念说的这些话,什么叫没到那个程度,事情在那里摆给哄她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快点报仇然后另寻一条人生道路好呢。
“贺连胜,你安排人去姚家大房几个门口守着,盯住了记住最近出入的人,再派人去钟家等着,看看有什么动静。”姚宝儿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使唤起贺连胜这个口大锅极其顺手,“我就不信那对贱人胆子那么大,说不定就和钟德书那个烂人渣有猫腻!”
姚念听着宝儿嘴里不干不净的,忍不住打断她道:“宝儿……”
姚念手里的扇子不停的敲在自己的额头上,看得出来他很头疼,不过姚宝儿也没放过他,安排道:“大哥,你回家让秦妈妈安排人打探大房的消息,特别是姚安儿和大伯母那两个贱女人的消息,然后及时报给我。”
见姚宝儿是铁了心要自己报仇,怎么劝也劝不住,姚念只得引诱她道:“你就不想知道母亲的消息?”
“对,娘,我听贺连胜说娘晕倒了,现在怎么样?”
白了姚宝儿一眼,姚念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么样,以泪洗面呗。”
娘会着急上火姚宝儿她信,可要说娘以泪洗面那可是胡说八道,娘可是开封赵家的嫡出大小姐,从小玩的是刀枪棍棒,脾气又直又硬,把顶天立地大丈夫调教成二十四孝好丈夫的女人会窝囊地以泪洗面,开什么玩笑。
见姚宝儿一脸的不相信,姚念把心一横哄骗道:“真的,不信你现在跟我回家看看,你嫂子还在伺候娘呢。”
骗鬼呢?
不过,姚宝儿的脑筋一转,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听她大叫一声,道:“贺连胜让你从万山庵背个像我这样沉重的人回来,然后再趁天亮前背回去有问题吗?”
到底是亲兄弟,姚宝儿才起个头,姚念就已经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不等贺连胜回答姚念先道:“宝儿,不要胡闹。”
“我想我娘了!”一句话说的是理直气壮,只是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晶莹剔透的眼泪顿时就把姚念那颗心给泡化了,姚念没话一说,姚宝儿的话却跟了上来,“哥你现在就回家,让娘到万山庵祈福,就说要在那里等我回家。贺连胜你晚上去把我娘背出来,明白吗?”
贺连胜本事理亏在前,姚宝儿让他做的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自然点头应下来,而姚念虽然不想让妹妹这样胡闹,可转念一想这样可以让母亲劝劝妹妹,管束一下她效果也许会更好,也答应下来。
*
*
新书求收藏,求推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