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斩钉截铁的语气,一瞬间让胭脂的心沉到了谷底,绝望的看着李妈妈,喃喃问道:“为什么,妈妈,为什么是我?”
李妈妈缓缓舒了口气,说道:“为我,也为你。你向来聪颖,可觉得我会缺了林有财的一两银子?当日选了十几个女孩子,你是最让我满意的。”
胭脂苦笑,果然是这样,当初她就奇怪,一个管事的妈妈,怎么可能会贪了林有财的一两银子?原来,从进了苏府开始,她就已经成了李妈妈的一步棋,落入了算计中。
看着胭脂似乎妥协了的样子,李妈妈缓和了语气,说道:“四小姐日后的成就不凡,你全心伺候着她,好好学东西,日后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四小姐好了,苏府就好,你自然也好,我也一样,明白了?”
胭脂隐约心里有了想法,不再开口,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她是真的没有了以后……想到这里,胭脂咬牙,开口:“妈妈,胭脂求您件事。”
“哦?说来听听。”李妈妈不急不慢的问。
胭脂抬起头,一字一顿的道:“请妈妈护我弟弟林杰,此生不为奴,助他出仕科举之路。”
李妈妈若有所思的看了胭脂一眼,说道:“你倒是想的通透,此事不难,不过,你发誓你要全力辅佐四小姐,她荣你荣,她辱你死。”
胭脂重重的磕了个头,抬头,伸出手指,道:“我林胭脂在此发誓,愿全力辅佐四小姐,她荣我荣,她辱我死!”
回去弄影楼的路上,胭脂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脑袋两边嗡嗡的响个不停,硬生生的压抑住自己想要大喊大叫的欲望,只想立马蒙着被子睡的天昏地暗。谁知道,刚进弄影楼,便听到秋实喊道:“胭脂妹妹,厨房里没热水了,你赶紧着去烧,还有,记得去大厨房领饭……”喋喋不休的在胭脂耳边念叨。
“闭嘴!”胭脂冲着秋实冷冷说道,目光中的寒意让秋实心颤。
秋实回过神,尴尬羞恼,遮掩似得喊道:“不就是让你取个饭么,不去就不去……”
胭脂自知失态,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愤怒和悲哀压下,勉强扯起笑脸,说道:“我这就去领饭,然后烧水,秋实姐姐放心。”秋实这才满意的走了。
胭脂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灰茫茫的天空,心里想:“贼老天,让老娘来这破地方,还得给人为奴为婢一辈子?”胭脂冷哼,然后嘿嘿的笑出声来,深吸一口气,挂起招牌似得笑脸,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吃过饭,胭脂同秋实刚收拾完弄影楼,眼看着就到了晌午。这时候,只见老太君身边的侍琴、以及庞琴的大丫头云舞,领着一帮子小丫头走了进来。
胭脂同秋实忙不迭的笑着迎人,秋实抢先开口道:“两位姐姐怎么来了?可是老太君和三夫人有什么吩咐不成?”
云舞只笑着点头不说话。侍琴看了眼云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庞琴的丫头,性子大多都是张扬的,比如翠花……
侍琴没想太多,笑着对秋实说道:“老太君说了,如今四小姐眼看着就痊愈了,弄影楼里人手怕是不够,就特地让庞妈妈挑了十个小丫头,说是让四小姐先用着。”
秋实眉头一皱,这新来一波下人,要是哪个在苏菱影面前得了眼,那她可是要往哪里放呢?
胭脂看秋实似乎走了神,赶紧弯了弯身子,笑眯眯的回话:“老太君想的周到,一片慈心,劳烦侍琴姐姐和云舞姐姐了,赶紧进来喝口茶,暖暖身子。”
秋实也回过神来,呐呐的说道:“是啊,两位姐姐不如喝口茶缓缓再走……”
秋实这话一说,反倒像是赶人了,弄得侍琴和云舞脸色都不太好。
侍琴瞥了一眼秋实,没再搭理她,转头对胭脂说:“你侍书姐姐今儿回的晚,你先安顿好这十个小丫头,等她回来了再作安排,茶我们就不喝了。”直接替云舞作了决定,转身就走了。
云舞也不恼,只落后一步,然后对胭脂和秋实微微一笑,说道:“日后若是四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回了夫人,这几年,夫人一直想跟四小姐亲近呢。妹妹是个聪颖的,定是能照顾好四小姐。”说罢,也转身离开。
胭脂笑着送走两人,回头便对上了秋实带着不甘的眼睛。胭脂苦笑,恐怕在秋实眼里,刚才自己可是抢了她同侍琴、云舞两个大丫环交好的机会,两人关系怕是越来越僵了。
秋实不再理会胭脂,转头直接问那些小丫头:“你们几个,都说下你们叫什么,会干什么?”
胭脂皱了眉头,秋实问这些话,明显就是把自己当成侍书一样的一等丫头了,难道刚才侍琴交代的话都进狗脑子里去了?
胭脂心里“呸呸”两声“我才不是狗脑子……”看着秋实准备大干一场的姿态,胭脂撇撇嘴转身离开,人家要耍威风,她就不用碍事了,转身进了屋子。
直到傍晚,苏菱影才跟侍书回来,脸色似乎粉嫩了不少,看来今天这顿团圆饭,苏菱影吃的很顺心。
几人忙活着先帮苏菱影换了家常衣服,这才真正闲了下来。
侍书取了带回来的一个食盒,从里面拿出不少的果子和菜品,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咱们小姐心慈,惦记着你们没法回家过年,又说尝着这几样东西还不错,所以带回来给你们两个。”
胭脂笑嘻嘻的只捡了个山核桃放在手上,行了礼说道:“谢小姐惦记。”心里哀叹:“虽然菜都不错,不过要是没有别人的口水,那就更不错了……”
秋实为自己慢了一步谢恩,很是懊恼,看着胭脂的眼神越发的不善,甚至连侍书和苏菱影都感受到了,两人齐齐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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