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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开始面对

那时的洛沐用手护着摔倒在地的妈妈,她冷冷的看着那些人砸着妈妈苦心经营的包子铺,那些蒸熟了的包子,刚包好的包子,都被翻落在地,散落了一地,他们从柜子里翻出了钱,疯狂的往口袋里塞········这样的情形,洛沐看在眼里,眼中充满了愤怒,那时年幼的她愤怒的失去了理智,她随手摸到了一块砖头,拿在手里,然后用力的砸向那个正在往口袋里塞钱的人的头上········

时间在那一刻慢了一拍,随着一声沉闷的响,血溅到了洛沐稚嫩的脸,她愣住了,良久,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同样惊呆的绝望哭泣的妈妈········

在县城阴暗潮湿的少管所里,被关进来的孩子都将手抓着铁门,机械的摇晃着,大声的哭喊着。

洛沐蜷缩在那个小牢房的墙角,她抱着自己,睁大了的眼睛没有焦距,眼中干干的没有泪水,尽管心里很恐慌,很害怕,但是依然倔强的不哭,从一进来就一直待在墙角,沉默安静,保持着一个姿势。

那次,大概在里面待了一个月,洛沐就被放了出来,她面无表情,脸色苍白,任惨白的阳光照到了脸上而毫无知觉。走到门口,远远地,她看到了在角落里等待的妈妈,便跑过去,扑到妈妈怀里的那一刻,终于留下了泪水······

从那以后,年幼的洛沐就想让自己变强,她想保护自己和妈妈,她想忘掉在冰冷牢房里的恐惧,她想要从今以后别人都对她望而生畏,这样的一个念头在她那幼小的心灵中扎根滋长。

理发店里,她剪了一个麻利的短发,神色漠然,毫不怜惜,因为隐约知道了自己的爸爸就是因为想要男孩才抛弃她和妈妈的。洛沐看着镜子里短发的自己,嘴角勾起了一抹苍凉的笑,从此之后,她想像一个男生一样去生活。

经历过被关少管所的恐惧,洛沐成熟了许多,从前她很沉默,现在的她多了一分冷漠,她无惧旁人的目光,努力的学习,每天锻炼着身体,空闲的时候就帮妈妈打理包子铺。

高中的时候,因为经常的锻炼,她便有了一米八的身高,那时的她短发高个,清俊的脸庞带着一种淡漠,走在高中的校园里经常会引起同学们的注目。那时的她,浑身透露着一种少年缄默的气息,像植物一样。

那几年,在那个燥热的南方小镇,她生活的极为肆意,有时会去包子铺帮妈妈打理,但是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酒吧里打工。那时,年少的她穿着格子衬衫,留着短发,神态自若的坐在酒吧昏暗的光线里,闪烁的灯光,酒精的香气,喧嚣的人群,这嘈杂的世界竟然让她有了安全感,她在酒吧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却又和他们保持距离,也看过人们之间的利益交换的虚伪,那伪善的笑容,违心的假话,纸醉金迷的嘴脸·········对此,洛沐总是坐在角落里安静的观察着周围虚伪的人群,观察着他们微妙的表情,这仿佛是她乐此不疲的游戏。

这一天,酒吧里有人来找事,几句交谈之后,双方就打了起来,嘈杂的人群乱作一团,空气里飘荡着浓浓的酒精的气息,在一旁的洛沐走过去,拿起一个酒瓶狠狠向对方的头砸去,酒瓶碎了,那人倒地。

而她冷冷的看着被自己砸倒的那个人,内心平静,终于不再因伤人而恐惧,可是,紧接着,也有一个酒瓶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头上··········

············

自习室里,洛沐猛然地惊醒,心里一阵恐慌,恍惚之中,她怔望着窗边那一束光线,才慢慢的回忆起现状:自己是在自习室,看书的时候睡着了。理清思绪后,她紧皱眉头,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便重新趴在课桌上,将脸埋进书里,紧闭双眼。那些她最不愿想起的往事,却在这样的一个午后汹涌而来,让她倍感颓然,梦醒之时,心中那空落落的感觉是那么真实,无形中,一种偌大的孤独感包围着她。

暗自缓和了思绪,她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头晕晕的,刚才记忆中的片段还在脑海里回放,她只得摇了摇头,赶走纷杂的片段,眼角的视线里有一个浅淡的身影,她在扭过头的那一刻,突然心中一暖:林晗。

只见夕阳下,林晗静静地坐在自习室的角落,她在光线里低头看书的样子,是那么的安静美好,让人不忍心去惊扰。

洛沐痴痴的看着林晗,她不知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为什么没有叫醒自己?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她只知道,在慵懒伤感的午后,午睡醒来就有她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只要有她在,她的世界里仿佛就没有孤寂和恐慌。

“你醒了。”林晗侧过头看着她问,逆光里,她的轮廓线条很柔和,像是女神一样美好。

洛沐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肆无忌惮的看着林晗,不想再逃避,更不想再刻意的远离,她只想待在她的身边。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她问道。

“我来了好一会儿了,怕打扰你睡觉就没有叫醒你。”林晗轻轻的说,她起身,走到洛沐的身边坐了下来,问:”你没事吧?”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洛沐贪婪的感受着。此刻,她终于明白,再多的逃离都是徒劳,离开林晗只会让她的世界陷入孤寂,再多的逃避都是自欺欺人,只要是林晗一靠近她,那么,她所有的防线都将尽数崩塌。

“没事。”洛沐淡淡的说。

几周之后,那组应邀为学校拍的宣传图出来了,图片唯美清新,被同学们在校园网站上疯狂的下载转发,各个班群,系群,校园角落的橱窗,校报上都有那组图片,一时间引起了全校学生的骚动。

因北川乃知名高校,此组宣传图册一出,便引起了社会各界媒体的关注,宣传图的放置平台,也由校园网站拓展到社会各大网站平台,被各个高校浏览称赞。而拍摄宣传图的林晗,也因淡雅静美的外形,美貌与智慧并重的优势,而被社会各界广泛关注,并冠以“北川校花”的称号荣登各大高校校花排行榜榜首。

此事之后,本就属于人群中心的林晗,更成为了全校的焦点。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认识她,也会有人跟她打招呼,每每于此,在她身边的洛沐也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有一次,她们走在小路上,一个明艳的女生挡住了林晗,她侵略性的盯着林晗看了一会,说:“也就这样,图片比人好看。”说完,便转身走了。林晗淡淡的看着她的背影,她认识她,是新闻系的系花苏婧,当时学校要找人拍图片的时候,她争取过,只是最终校方找的人是林晗。

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的枝干上,也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霓虹。

蛋糕店里灯光明亮,今天店长临时有事就交代洛沐和林晗加班,直到夜色已深,两人各自还在店里忙碌着。

此时,林晗在柜台上记着账,突然一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身影颀长挺拔,一种熟悉的感觉,她抬起头:“学长。”

程轶儒四下打量着这个蛋糕店,淡淡的说:“路过,就进来看看。”

“需要买蛋糕吗?”

“好,你来帮我选。”

洛沐从里屋走出来,看见林晗在帮程轶儒选蛋糕,程轶儒也看见了她。

“好久不见。”只听他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

林晗将已经包好的蛋糕递给程轶儒,说:“学长,这个我送给你。”

“谢谢。”他淡淡的回应,然后思虑了片刻,才问道:“你们几点下班,我送你们回学校。”

“不用了,可能还要好一会儿。”

“我等你们。”

“她说不用了。”洛沐看着他,静静地说道。

这时,程轶儒抬头看了洛沐一眼,又漫不经心的将目光瞟过,对林晗说:“那好,我先走了。”

林晗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洛沐将她的脸扳过去,盯着她说道:“别再看了,好好干活。”

下班之时,已是半夜,街上行人甚少。锁了店里的门,洛沐将自行车骑了过来,林晗坐上后座,两人一起穿梭在林荫的街道上。

“今天下班有点晚。”

“没事,我骑快点。”

背影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在街角,程轶儒坐在车里,淡淡的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然后发动了车子。

两人经过一个酒吧的时候,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无意间便看到了同班同学李晓正在被几个不良青年调戏,随后又被那几个人拉进了酒吧。

“是李晓。”她停下车子对林晗说。

“我们去看看吧!”

言罢,两人就下了车,快步的向酒吧走去,后方在车里的程轶儒静静地看着她们的背影。走进酒吧,她们就看到李晓正在被那几个青年灌酒,惊恐的叫喊声传了过来。

“住手。”

玩的正欢的青年冷不丁地听见这么一句,皆抬起头,面面相觑,心有不甘地问道:“你是谁?”

为首的不良少年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洛沐,然后对着他的那帮兄弟神情玩味地说道:“身段还不错。”话音刚落,一个拳头打在了那个人的脸上,洛沐眼神冰冷,快步走过去踹开了按住李晓的那些人。

这时,更多的人从酒吧四处聚集了过来,第一个被打倒在地的人站起来,捂着受伤的脸,大声的喊道:“兄弟们,给我打。”

恍若命令一般,几个人向洛沐冲过去。林晗趁机扶起李晓,并将她带到一个安全的角落。

酒吧里乱作一团,林晗看着被人们攻击的洛沐,她眼神冰冷犀利,身手敏捷,像一个男孩子一样的坚强勇敢,手臂上刚刚被人划了一刀。这时,那个不良少年冲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步步紧逼,直到她靠在吧台上。此时,洛沐挣脱不得,只得用手指紧扣着那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两人僵持着。

林晗见状,赶忙操起一个酒瓶,狠狠的向那个人的头砸下去,瞬间,只见瓶子破碎,那个人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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