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沅清一直都知道云礼贤傻,蠢,却不知道他粘人的这么厉害,明明已经放弃了,可这个人毫无自觉的又来招惹自己,真是让人想吻他。
有神乐,就是那个醉仙阁的清秀少年带路,行走在落离山是不容易失去方向的,毕竟来过这么多次了,傻子也记得路了。
“牧兄,你们去落离山做什么,听说这埋尽万枯骨哎。”云礼贤已经喋喋不休的说了一路,跟在牧沅清身旁,脸上总是笑意连连,且是眼眸纯净,丝毫没有发觉牧沅清的不爽快。
牧沅清微眯着异色眸子,瞟了几眼身后落下几步距离的女子,她就是清瑶么?长得也不怎么样,真不知道跟过来做什么,本打算只有他自己与明月,神乐三人,谁知道计划不如变化,陆怀宁跟过来就算了,担心徒弟可以说过去。
云礼贤是怎么回事,放着好端端的王爷不做,绝天谷的谷主也不当,自己准备来落离山的那几天跑过来缠着自己,明明坚定的心,都开始摇动不定了,喋喋不休的,真想让这双嘴闭上。
牧沅清本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心里这么想着,一手抓住云礼贤的手腕,一手按住年轻俊美男人的脖颈,啃咬上男人的唇,因为落离山的寒冷,这人的唇齿微寒,却是出奇意外的柔软。
真是让人流年忘返啊,牧沅清像似挑衅一般,瞟了两眼那不可思议呆愣在那里的清瑶,以占有者的姿态,告诉着那个女人,云礼贤是他的,与她清瑶无关。
陆怀宁虽然有些惊讶,却也不至于呆愣,在茶州之事的时候,牧沅清对待六王爷本就非同寻常,只是没想过六王爷竟没有半分反抗,看来是两厢情愿,他一个外人也不便多说,只是抬手捂住了抱着怀中的金发女童,继续向前走着。
神乐轻轻嗤笑,原来爱上一个男人么,爱到不顾一切的冲上这个埋尽万枯骨的落离山,想向花开询个究竟,想打破这个诅咒,还是杀了诅咒的源头,他的勇敢都是让人佩服的。
“牧兄?”云礼贤没有推开牧沅清,只是歪着头问着,即便他现在心脏的鼓动快的让他感觉自己好像病了。
牧沅赤一脸得意,手指抚上对方被咬破的唇角,有些愧疚,是下狠了口,但并不后悔。“怎么?不能亲?你不是说我是你妻子吗?”
云礼贤有些惊讶,突然间记起自己当初要跟着牧沅清过来的时候,好像按照皇婶说的,牧沅清是自己的妻子,所以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
如果是妻子的话,应该是可以亲的,嗯,对,可以亲。
“可以啊,你是我妻子。”云礼贤笑了,单纯无辜,也有些高兴,觉得妻子是不可以和丈夫分离,那么自己也可以一直跟着牧沅清,这样的话,什么都可以。
清瑶勉强的扯出笑容,走上前去,从随身的布包里找出金疮药,“谷主这是说的什么话,哪有男人娶男人的,牧公子开玩笑的罢了,快些抹上一点药吧。”
云礼贤不喜欢这是个玩笑,他直直的盯着牧沅清,想确定这不是一个玩笑,并不像让别人做自己的妻子,也不想牧沅清做别人的妻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神情难得的非常严肃。
牧沅清不着痕迹的将云礼贤拉到自己身边,带着防备,带着占有,“怎么可能是玩笑,我为你的妻子,不是你说的吗?男人也可以做你的妻子。”
这是看着云礼贤说的,言外却是告诫着清瑶。
这个善良单纯的男人很高兴,喜形于色,抓住牧沅清的手腕,扯下随身携带的玉佩,煞有其事的放在牧沅清手心,神采飞扬,目光灼灼。“皇婶说,妻子就要给他定情信物,不然会被别人抢跑的,这是给你的定情信物,你不要和别人跑了,我会待你很好的。”
原以为云礼贤只是不明白男欢女爱,对自己喜欢他这一事并不清楚,以为他是懵懂的,今日却将定情信物都拿了出来,义正言辞的交给他,他在认真的看待这段感情,而且,也如自己一样喜欢着对方?
牧沅清手心触碰到玉佩的冰凉,一点一点的传到胸膛的跳动出,有了一种让人热血沸腾的触动,好想拥抱他,这个人总是让自己冷却的心沸腾起来。
“谷主!”清瑶几乎是尖叫的出声,带上了点点嫉妒的疯狂。“那是谷主夫人的象征,您不能给一个男人。”
云礼贤一脸严肃的回眸看着清瑶,一字一顿,字字珠玑,“他是我的妻子,为什么就不能有这个玉佩,师傅说让我交给我的妻子,我没有给错。”
这个善良,甚至可以说愚蠢的男人,对待这件事格外的执着,格外的坚持己见。
牧沅清手指合上,紧了紧手中玉佩,这是雕刻着上古神兽麒麟的玉佩,很漂亮,透着淡淡的翠绿,有点点雪花落下,落到年轻俊美男人的肩头,发间,在日光的折射下,很美,他是阳光的宠儿,白衣飘飘,恍若谪仙。
“为何这么看着我?”有些不明,为什么他会有种感觉,这个干净纯粹的眸眼专情的很,好像只装下了自己,是错觉吗?
云礼贤理所当然的指着玉佩,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皇婶说如果我给你定情信物,你也会给我一样东西作为回报的。”
所以这么目光灼灼的等着吗?所以这样看着他,想要一个可以让你自己珍惜的东西吗?
牧沅清手指靠近脖颈间,微微扯开自己的衣领,有一条银色的链子,是吊坠。
既然你如此真心待我,我有怎么会令均失望呢?我爱的人,你也应当得到相同甚至更为浓烈的回报。
亲手解下项链,上面有吊着的是方方正正的银牌,大概半寸大小,招了招手,让年轻俊美的男人更加贴近自己,为他戴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明月被陆怀宁抱着,看着自己大哥拿出银牌吊坠,有些笑意,“大哥将自己的荣誉给六王爷,是因为六王爷是你的荣誉吗?”
这银牌,是父亲给了他的,是威严父亲,给大哥的荣誉,三兄妹里,大哥是唯一一个在能力上被父亲认可的,那是他的荣誉。
牧沅清回眸看着明月,扬了扬手上透着翠绿的玉佩,“难道不划算吗?”
随即又抚上了云礼贤的脸颊,像是在宣誓,带着神圣的敬意,“你是我一生的荣誉。”
神乐微微有些动容,他没有爱过别人,因为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别人就告诉他,他们是被诅咒的怪物,没有资格爱人,对于感情他不屑一顾,视为累赘,如今看着这两个男人,一个聪慧,一个愚昧,却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执着,当做自己的荣耀,值得吗?
呵——真是不懂,分明这爱的背后是深渊不是吗?
“我想你们也不要情意绵绵了,我们到了。”神乐撇开心里的苦涩,淡然开口,凝视着前方那颗雪白覆盖枝干的树,无叶无花,却依然用枝干分支创造出美丽,年轮树么,许久不见了,依然是当年模样啊!
清瑶有些难堪,转过了脸,随着神乐的视线看去,不去看自己谷主和男人的情深义重,突然惊呼,“那是——年轮树。”
神乐饶有兴趣的瞟了一眼神乐,到是见多识广,也知道年轮树。“不长花不长叶,生长在积雪不变的落离山,有什么好惊讶的。”
“传闻有年轮花,服下后可增长一甲子年的功力,若是普通人服用更是延年益寿。”陆怀宁显然也看到了那屹立在寒风中的年轮树,想起了古书上的传说,不,这可以说是武林中人都知道的事,每个人都想得到它。
“既然不长叶不长花,又何来年轮花?”牧沅清对这年轮花没有多大想法,甚至嗤之以鼻,歪门邪道,世上哪有旁径可走,谁知道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或者有什么副作用。
云礼贤表示,皇叔说过,妻子是对的就是对的,妻子是错的也是对的,那么牧沅清说什么都是对的,煞有其事的点头,“对,这是骗人的。”
听着云礼贤的附和,牧沅清神清气爽,夫唱夫随什么的让他很满意,听话。
这样想着,手指也是捏紧了傻子的手,温暖,心安,他比云礼贤稍稍高上那么一点,微微低眉垂眼,可以清晰看到男人好看的眉目,侧脸俊朗,赏心悦目,格外顺眼,果然,这个人每一处都让他满意。
神乐嘴角抽搐,简直不像理会这两个人,有事没事都要显示恩爱,真是够了,危机意识啊!知不知道还是被诅咒的怪物,还长生不老着呢?说不定哪天,这个傻男人就要生不如死了,白长这么俊俏了,怎么脑子这么不灵光,傻傻的把牧沅清这头狼当个宝。
清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只身上前,不想呆着两人身后,看那妖媚男人得意,看钟情的谷主不知所谓,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现在是,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