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礼贤一身白衣,俊朗样貌,若无其事的说着话,本不带任何心机,却是让这千机阁的莫老头吃瘪。
莫老头咬牙切齿,这男人看上去正经模样,却不想竟也是个斯文败类,好一个衣冠楚楚的六王爷,自然这话是不能放肆说出,这启黎皇室威严可不是好招惹的,还有那绝天谷更是招惹不得。
“草民莫无钦见过六王爷。”在怎么不爽快,见得皇室,也终是要拱手作揖,再多的泛骂也是要往心里咽。
其他众人也是见此拱手作揖,毕竟是皇室威严,他们在武林之中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一介草民罢了。
云礼贤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些人之前还是板着脸,现在又都拱手作揖给自己行礼,当真是奇怪的人,也不管这些人站在牧沅清身边,轻言轻语的在耳旁嘀咕抱怨。
牧沅清无奈的笑着,戳了戳俊朗男人的脸颊,寒冷让这人的唇齿有些苍白,细声问着,“冷不冷,那些人不必理会。”
苏慈到是眉目微蹙,走到云礼贤面前,还真是像啊,连神色都那么相似,这么看来,云远比他儿子还是看上去聪明多了,她叹了口气,到头来还是和他父亲一般,喜爱一个男人吗?
她转眸看向一旁的牧沅清,唇口微张,这人也是异眸,且样貌和那牧沅赤都有八九分相似,是一胞兄妹么?当真是缘分啊!
“苏慈!你作为医仙想来也是知道这年轮花,如今这花到底也应该是先到先得,你莫来凑这个热闹。”五毒教是南疆的门派,掌门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妖娆女子,奇装异服,不同于中原,衣摆袖口铃铛作响。
苏慈转身,凝视那女子,好像觉得这人在说一个可笑的笑话,嘴角清扬,从狐裘之中伸出双手,那上面竟是牵蚕丝做的手套,淡紫色模样,简单,轻巧,没有过于华丽的累赘装饰。“泉曲烟,你说先到先得?那我可是比你们早到多了,十年前我就在这里了。”
五毒教教主泉曲烟显然一怔,本打算是讲究这中原人的礼仪,先来者得,如今这苏慈竟然十年前就在这了,当真是失误,眉目紧皱,看着这苏慈手上拿淡紫色的手套,才蓦然惊醒,是牵蚕丝做的么?倒要看看这百毒不侵的牵蚕丝能不能抵抗住这年轮花的毒。
之前第一个触碰这花的人何尝不是做好了防护措施,还不是触碰上那花柄就突然七窍流血,连着花都没有摘下来就倒地身亡了,到是要瞧见这传得神乎其微的医仙有什么法子,大不了等她摘下后抢过来,他们南疆人可没有中原人那么讲信用。
“好啊,你倒是摘下试试,看看你医仙是不是浪得虚名。”泉曲烟让开了路,妖艳的年轮花出现在眼前,通体鲜红,连着那花柄都是鲜红,像是饮了血似的,没有叶子,模样有点像传说中的地狱黄泉路上的彼岸花,花瓣细长但多。
其他人也是让开了,抱着与泉曲烟的同样心思,让苏慈上去试探一番,就算苏慈与水色一行人一伙,可他们人多势众。
苏慈漫不经心的走到年轮花之前,离得很近,饶有兴趣的蹲下身子,撑着下巴,也不见她摘取,反而凝视着花观察了起来。
“哥,你说这苏慈能想到办法摘下吗?”牧沅赤对这苏慈还是有些兴趣,毕竟交换过情报,有一份交情在,若是真要被她摘取了,武林门派联手抢夺,怎么说都要帮一下忙,让她欠一份人情,换一个故事也不错。
牧沅清并不了解苏慈,什么医仙称号既然有,自然会有几下子,他摇了摇头,当真是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反倒是云礼贤开口道来,“清瑶是苏姨徒弟,医术就那么厉害,自然苏姨对毒的研究也不会差。”
这傻子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在牧沅清面前赞叹清瑶的医术,江湖中水色之名可不是随意而起的,牧沅清的医术自然也是很好的,如今云礼贤反而赞叹另一人,还是情敌。
牧沅清面不改色,饶有兴趣地盯着云礼贤,手指收紧,用上力气扣住他的手腕,若无其事的询问着,“怎么?清瑶医术你都赞不绝口啊!”
“自然啊,谷中之人都是这么说的。”云礼贤不解牧沅清为什么加大了力道,虽然是他承受范围内,可是被禁锢着,始终有些不舒服,稍稍挣扎了些。
牧沅清的脸色像是不怎么好,云礼贤也不敢乱动,任由他扣着,心里想着皇叔说过,妻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绝对不能反抗,既然牧沅清想抓着,那就抓着吧,谁让他是自己妻子呢!
“到是有趣,竟然知道用牵蚕丝轻取花瓣,有几分小聪明。”一旁的神乐突然开口,看着苏慈方向,一脸赞叹。
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得苏慈手指轻动,在年轮花上方张开五指,慢慢合拢,将花瓣全部捏在五指指尖,稍稍用上力气一提,唯一一朵年轮花被完整的摘下,没有触碰到花柄半分,徒留秃掉的血红花柄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左手摊开,将右手上的鲜红年轮花放在掌心,唇角勾起,瞟了两眼鲜红花柄,这花怪异就怪异在花柄异色,而花瓣为红为常事,不足为据,她便是赌上一把,取得花瓣,而不动花柄半分。
站直身子,悄然回身,在众人贪婪的眼光下,镇定自若的将年轮花装进自制的小木盒当中,扣上,收入袖袋之中,拱手致谢。“多谢武林各位豪杰割爱,这年轮花就在各位容让下,让我摘取了。”
“我们什么时候说让给你了!”莫无钦这个老头仗着之前自己没有说话,矢口否认苏慈的话,跨步上前,眼神凶狠,“苏慈,将年轮花交出来,饶你不死!”
如今利益当头,哪里还顾得什么皇室威严,绝天谷恐惧,若是服下这年轮花增长一甲子的功力,还怕得了什么绝天谷?
这各门各派的人都是上前,逼迫苏慈。
苏慈眼眸微眯,自然明白自己寡不敌众,这些人知道自己用毒,自然防范,不过云礼贤的性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果然不出所料,云礼贤一人站出,怒视武林众人。“你们怎可如此卑鄙,苏姨摘花不见阻拦,如今花到手了才过来强抢,可是欺我绝天谷无人!”
虽然对这个苏慈记忆并不深刻,也依稀记得幼年时多次为他包扎伤口,年岁已久,恩情却不会这么容易忘记。
“六王爷还是莫要过来搅这趟浑水。”泉曲烟对于这二十出头的俊俏小哥并无多大害怕,只是位高权重罢了,武功能好到哪里去。
说罢,竟然出人意料的极快出手,让人措手不及,不过云礼贤武力值是极高的,轻而易举的拔剑,挡住了泉曲烟的弯刀,有细小裂缝在弯刀上裂开。
后土出,果然是削减如泥,将泉曲烟跟随多年的弯刀生生折裂。
云礼贤一手护住牧沅清,轻而易举的打开他人得攻击,愣是将牧沅清保护起来,这让牧沅清着实是无奈,可心里也是极为欢喜,这人就算知道自己功夫不差,可依然护着他,而不是手无寸铁的清瑶。
牧沅赤准备的也是一番血拼,倒也是有自知之明,没有内力,且没有大哥的蛮力,带上明月后退自保即可,谁知傅戚不知何时出现,扣住她的手腕,神色冰冷。
“傅大哥?何事?”牧沅赤在这雪涯停留已久,傅戚却一直没有来找过自己,反而有种将她仍在雪涯,由着她自身自灭,今日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何?难不成那个女人的要求可以去做了?
是什么呢?牧沅赤前者牧明月,有些防备为年轮花打起来的人,可这傅戚却带着牧沅赤远离了纷争,越来越靠近悬崖,让着有些心惊起来。
“傅大哥,你到底要作甚!”牧沅赤甩开了傅戚,站定在离悬崖不过十尺之地,手指紧握着明月,将她护在身后,警惕防备这这个有些疯狂的男人。
傅戚也不过去拉着她,站在那里,一身灰袍,身材高挑,今日面具取下,斗篷没有将浑身包裹,不去看那脸上有些狰狞的刀疤,这个人长得很俊秀,有些阴柔,稍稍遮掩一些地方,就会几许雌雄莫辩了,三千青丝散落,随风飘扬,这个人难怪可以作为容锦一位女子的替身。
“跳下去吧,这就是她让你过来的原因,下去,拿到两枚令牌。”傅戚有些冷漠,像是凉薄至极,说着一件普普通通的事,好像这深不见底,且冒着寒意的悬崖只是一个坑,跳下去什么事都不会有。
牧沅赤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戚,跳下去找两枚令牌,这怎么可能,不说这悬崖底下她根本就不熟悉,况且就算长生之力,跳下去不残废几天才怪。
“傅大哥莫要开玩笑了,我不知道什么令牌。”如今也只能装傻蒙混过关,对上傅戚,她还真没有什么把握,如今更是还要护着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