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的内容是:
汝家贵女异世魂,缘何于此渡凡生?
请君神机道天机,三两心言使梦惊。
伊人赏荷无言语,嫣然浅笑胭脂红;
花开花落自有时,亦真亦幻最动人。
谁共碧落开天路,木尽成灰情可恒;
天圆地方今覆彻,应世逢时起风声。
激昂愤书铁血志,好事多磨宿命轮;
百年因果今了却,功过随风笑红尘。
,贝勒爷看了很是皱眉,他看的出来这张纸后面还有字迹,不过他没有急着翻看,而是想着皇上将这首诗给自己,这举动有什么深意没有。绕是四贝勒想破了头也没有什么想的到的,便看了这张纸背后的字。
“此女命格特殊,身带富贵,旁人得之。”只有寥寥几句,却让四贝勒看了足有一个时辰。直到紫檀走了过来,四贝勒依旧还在研究这句话。贝勒爷仔细的琢磨这这句话,他大约可以猜得到写这句话的人应该是钦天监的人。对于钦天监的话,还是值得相信的,只是,这意思究竟是什么,再联想着皇上的举动,将纽祜禄氏的住处选择在那里,究竟有什么意图呢?
那么这句身带富贵,旁人得之又是何意?是说钮祜禄氏身上的富贵之气被别的人夺走了,还是说钮祜禄氏整个人被别人夺走了?这里没有说错,是‘夺’。贝勒爷的东西,别人想要也要看他愿不愿意给。但是若是皇上的意思,他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高无庸,将这个给潭拓寺了觉大师送去。”贝勒爷将手中的纸重新放在一个新的信封里,递给高无庸。“爷,要加急么?”高无庸看了眼贝勒爷阴沉的眼神,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想了想便对着贝勒爷问道。
贝勒爷听了高无庸的话,思索了下,便又在信封外加了两个字:勿回,这才缓缓对着高无庸说着:“不用。”高无庸行礼退下,贝勒爷又从书桌上拿起一本折子看着。倒是坐在一旁等待多时的紫檀心中忐忑不安起来。贝勒爷今日的表情和往日有所不同,究竟发生了何事?
“爷,妾是否退下?”紫檀看着贝勒爷又拿起奏折看了起来,丝毫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想着便轻声的问着。贝勒爷听了紫檀的话,又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紫檀,才恢复神色平淡的问了句:
“方才去了郭络罗贵人那里?”虽是问句,但声音里的威严还是让紫檀心里稍微堵了下。“是,郭络罗贵人差宫女小雨将妾叫了过去。”紫檀也是沉静的回答着,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痛快和委屈。毕竟刚从郭络罗贵人那里受了气,回到贝勒爷身边连个安慰话都没有就算了,还居然用一种淡漠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让紫檀有一种又回到了四贝勒府里时的感觉。
“说了些什么?”贝勒爷这才语气稍微平缓了一下,大约也是听出紫檀声音里的委屈和抱怨。“郭络罗贵人说妾是怎么住到那里去的。妾回答说不知道。”紫檀的言语依旧带着赌气成分,听着贝勒爷话语的缓和,心里也是稍微好受一点,不过紫檀依旧决定要告状。
“这是皇阿玛的安排,郭络罗贵人想必也是为这原因才急着找你的吧。”贝勒爷看着依旧在赌气的紫檀,便出声提醒这么一句,想看看紫檀是什么反映。紫檀听了贝勒爷的话,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监视自己?紫檀的心里一直担心着那首诗的问题,但是一直没有见皇上有所表示,所以也就慢慢的放下心,凡是如今贝勒爷一说,紫檀第一想法就是皇上这是要监视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监视自己何必做的这么明显,而且皇上的要监视一个人,根本不用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可以做到,这又是何必呢?所以紫檀倒是真不知道皇上这打的什么主意了。
“你不知道皇阿玛为何这么做吗?”贝勒爷轻声略带疑惑的问着,这倒是引来紫檀的侧目,贝勒爷今日确实是有点不对,这种怀疑的语气,是在责问自己么?
“妾不知。今日也是在郭络罗贵人的问话里才知道自己住在那里似乎并不妥。”紫檀直视着贝勒爷,言语直白真诚。倒是贝勒爷不自在的转了目光,将手中的书本放下,想了片刻,才说道:
“也许是郭络罗贵人多想了。大约她是看出皇阿玛对你有所不同。”紫檀听了贝勒爷的话,心中起了丝怒火,什么叫郭络罗贵人多想了,她为什么要多想?皇上对自己有所不同?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变扭。
“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不要经常出去,好生呆着。”贝勒爷看紫檀面色依旧平静,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心里也是泛起了嘀咕,皇阿玛这究竟是准备做什么,难道不是因为钮祜禄氏?看来最近自己还是不要有什么举动的好。
“爷,若是别人找妾呢?”紫檀自己呆着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别人来找自己,自己该怎么说。尤其是郭络罗贵人这种地位的,不能拒绝,去了自己心里还堵得要死。
“就称病吧。”贝勒爷又换了一本书拿起来,仔细的翻开。然后淡淡的说了句。然后想到什么的说着:“回头让高无庸请了李太医给你看看。他是我的人。”贝勒爷这么说的意思,紫檀明白。其实也就是作假罢了,这样可以免去很多人的骚扰。
“是。妾这就退下。”紫檀看贝勒爷没有说什么便行礼退下了。绿荷在外面候着,看到出来,便急忙上前跟在紫檀身后走着。“绿荷,扶着我。”紫檀看了眼身后的绿荷,便小声的嘱咐,绿荷虽然不知道紫檀这是什么怎么了,但是对于格格的话还是言听必从的,立即走上前一步扶住了紫檀。
紫檀便装作很是难受的样子半靠在绿荷身上,绿荷立即慌张起来,焦急的问着:“格格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这倒是因为路过的下人看了过了。紫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两人只是急匆匆向住的蒙古包走去。
回到蒙古包内,紫檀这才松开绿荷的手,缓缓坐在椅子上。这让绿荷完全一头雾水,疑惑的问着:“格格方才不还很是难受么?”
“没事,格格这呀,是躲闭麻烦呢。”高嬷嬷看绿荷迷茫的样子,便在一旁提醒了下,绿荷看着眼前一丝难受迹象都没有的紫檀,这才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没过多久,高无庸就在外面道了声:“纽祜禄格格,太医请来了。”紫檀立即走到软榻躺下,高嬷嬷拉了帘子。绿荷看一切都收拾好之后这才掀了蒙古包的门帘,请了高无庸和太医进来。绿荷与缘迟则守在了蒙古包外面候着。
“格格,太医请来了,是否现在就让太医给你看看?”高无庸看了眼略有些晃动的帘子,透过帘子能朦胧的看出一个影子,知道纽祜禄格格就在里面,便对着那问道。
“恩。劳烦太医了。”紫檀压低了声音,高嬷嬷将紫檀的手漏了出来,拿出一块丝帕盖在上面。太医告了声“格格客气,得罪了。”就开始诊脉,紫檀在帘子后面想着,这太医还真是敬业,做戏也要做全套的,只好无奈的盯着幔帐看。
谁知这太医等待了片刻,略带为难的说了句:“请格格换只手。”这话一出,不止紫檀愣了,就是高无庸也懵了一下。“太医可是诊出什么?”还是高无庸急智,愣了一下便放映了过来,忙问着太医。太医面带为难的看了眼高无庸,然后叹息一声,又低下头思索了一会,才说道:
“纽祜禄格格,还是再换只手吧。”紫檀在帐内可是忐忑不安的听着太医的话,尤其是那一声叹息,就像一个重锤砸在紫檀心口。紫檀稍微惊慌的看了眼高嬷嬷,在高嬷嬷安慰的眼神下,强做镇定的点了点头,心里直打鼓,这太医是演戏呢还是真有事情?然后高嬷嬷扶着紫檀转换了身姿,太医再次开始诊脉。
良久,这才声音带着疑惑的问着:“格格近日是否服用了含镇定成分的药物?”紫檀疑惑的看了高嬷嬷一眼,平日里她所有服用的东西都是经过高嬷嬷之手。听了太医的话,高嬷嬷很是肯定的说着:
“不曾,奴婢这里有格格前阵子吃的药方子。”高嬷嬷快步走到梳妆台打开一个小匣子,从里面抽出几张纸,然后打开便递给了太医过目。太医仔细的看了这几张方子问道:“可是胡太医开的?”眼前的字迹他认得出是胡太医之手,确实是没有含镇定成分的药材。这方子是紫檀小产开出来的,共有几副方子。“是。”高嬷嬷看着太医的神色便知道紫檀的身体定是出了状况,她现在恨不得撕碎了自己,这就是她自以为的认真仔细,却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情。
“这方子没有问题。格格曾经小产,这方子完全按照格格的身体开的方子。只是格格在那段时间曾服用过大量镇定成分的药材,导致……”太医看了眼高无庸,这余下的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纽祜禄格格这是被人害了,而害她的人出不了四贝勒府。这牵扯四贝勒府后院的事情,自己可是不敢插手的,太医如此的想着。
“太医,纽祜禄格格的身体究竟怎么了?”高无庸在一旁都要急出汗了,他听了半天也只是听出了不好的意思,但是这不好究竟不好在哪里,同时还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太严重。
“这……恐是很难有孕。”太医犹豫的看了眼帘子,大约也是想着估计病人的心情,才缓缓的说了出来。高嬷嬷在太医的话刚结束就扑通坐在了地上,面色震惊,目含悲切,她的格格,想到紫檀,高嬷嬷跪着急切的爬到帘子后,此时的紫檀,两眼无神的看着幔帐,面色无悲无喜。
她在想这一切都是命,注定了这段时间她没有孩子的陪伴。她不难过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呢,紫檀不禁摸了摸心口的位置,这是在惩罚她对小产的那个孩子的无情么,那个孩子失去了,她没有一丝的伤心,只是在乎着自己的处境,在乎别人看自己嘲讽和同情的目光,她昏昏沉沉的度过了两个多月的凄苦。可是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她想到了历史记载,还有一个孩子的出现。那么必定有法可医了。
“太医,有没有对应的方子?”紫檀镇定的开口问着太医。她不会哭闹,不会寻死逆活,她要以坚强的身影向别人诉说自己的委屈。高无庸欣赏的看了眼帘子后的身影,纽祜禄格格果然非常人。就连太医也是在心里不由得赞赏了这纽祜禄氏,够镇定,受了这么大的陷害还能平静对之,将来必定不止于此。太医此时的声音带着佩服的说着:
“确有方子,不过这也要三、五年才能判断可否有孕。”三、五年,紫檀顿时心里停跳了几下,可不就是三、五年之后。“劳烦太医开方子吧。”紫檀此时的语气虽然一样平静,可是确实是轻快了不少。只是心里担忧的是自己和贝勒爷之间,还能否保持如今的模样。
“格格好生休息,切勿思虑过重。”太医开了方子交给高嬷嬷。此时的高嬷嬷已经面色恢复了正常,方才在帘子后面看了紫檀双眼无神,她可是自责之感几乎要淹没了她,如今是格格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是格格用信任的目光看着她,她一定会揪出那个害了格格的人。
“劳烦太医了。”紫檀在帘子后面平淡的说着。高无庸帮太医收拾好东西,犹豫了下,还是对着紫檀说着:“纽祜禄格格,今日之事,爷会处置的。”高无庸这话说的算在安慰紫檀,但贝勒爷确实会查的。高无庸说出来,只是希望眼前的纽祜禄格格能够放开心结。
“谢谢高总管。嬷嬷帮我送一下。”紫檀听了高无庸的话,嘴角扯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她会自己处理的,她一定要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