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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美丽误会

请不要相信我的美丽,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在涂满了油彩的面容之下,我有的是颗戏子的心。今生今世,我只是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留着自己的眼泪。

春暖花开的日子,学校到处洋溢着爱情的气息。如冰山般冷酷的韩之风似乎也被春风融化了。没课的时候,石婧会央求秦芮陪他一起去杨文杰的学校看望他。然后,秦芮就会看到韩之风。韩之风会微笑地看着秦芮,一言不发。四人相约去学校附近新开的4D电影体验馆看电影。戴上特制的眼镜,他们手拉手就置身于变幻万千的电影之中,这是个关于冰山历险的故事,不是会有丑陋的蝙蝠、体型庞大的恐龙朝他们飞来,吓得秦芮和石婧大声喊叫。到达海底的时候,鱼儿会朝他们游过来,秦芮喜欢这些漂亮的热带鱼,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摸不到,于是不禁笑话自己,这是4D影像,并不是真的。短短几十分钟的影片,四人觉得意犹未尽,相约下次再一起来看。

这样熟悉的场景,让秦芮想起来以前和周敏洁、凌睿、陆里昂一起的日子。四个人很乖,不会逃一下午的课去玩,只会在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去校门外很晚才打烊的羊汤馆吃夜宵,通常凌睿和陆里昂会各要一份羊杂烩,秦芮和周敏洁搞不懂男生为什么会喜欢吃动物内脏哪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两人在羊汤馆只吃羊肉面。或者晚自习结束的时候,一圈一圈地绕着操场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放松紧绷的神经。那样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尽管现在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玩,却没了当时偷得浮生一时闲的乐趣了。恍惚间,秦芮看着韩之风,仿佛看到了凌睿,不,凌睿会温柔的笑,韩之风的笑容里却带着一丝戾气。秦芮奇怪自己怎么会将戾气这个词用在韩之风身上,只是奇怪的感觉。没有人会预知未来,生活还得继续,不是么。

赵小冉在那个长相很着急的师兄的强烈攻势下终于缴械投降了,两人甜蜜地出双入对,用赵小冉的话来说就是,看人不能只看表象,要看那副皮囊下包裹的是颗什么样的心。王彦玲说她那是自我安慰,在她眼里这样的组合,就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是说归说,赵小冉哪次为了谈恋爱而逃课不是王彦玲帮她一次又一次编造谎言欺骗上课爱点名的老师。而王彦玲自己,则用实际行动践行了她那句“如果遇到喜欢的,就大胆去追”的爱情宣言,秦芮其实挺赞同她的爱情观的,可她偏偏喜欢的是孙飞,李燕莎的男朋友。王彦玲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她说了喜欢孙飞,就马上行动起来,上演了建筑学院女追男的戏码,于是炫舞团里传出了王彦玲和孙飞的绯闻,当然这也不能逃过李燕莎的耳朵,因为跟王彦玲同寝室的关系,秦芮默默地替王彦玲承受了李燕莎多少仇恨的目光,与其被别人抓住小辫子恶整,不如逃之夭夭,秦芮索性退团了,结束了她学生时代的舞蹈生涯。秦芮被王彦玲各种赞美冲昏了头,并没有追究王彦玲害自己退团的责任。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了王彦玲如何倒追孙飞,秦芮断然不会相信爱情里也会有弱肉强食、你争我抢这么残酷的事情。于是就有了秦芮在广播里对好的爱情与坏的爱情之间的讨论。王彦玲却说,秦芮,你能保证你一眼遇到的爱情就是永恒的爱情,如果你不去尝试,不去亲身体验,怎么知道你们之间的爱情就是好的爱情。相反,如果去爱了,却发现两个人并不合适,就要果断分手,然后去寻求更好的爱情。我不会卑劣地去耍什么手段,我会用我十分的真诚和十足的魅力去打动孙飞。你们看着吧。一语成缄,多年之后,秦芮一定还会想起王彦玲的话。爱情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所有人眼里也许是好的爱情,可是卸下伪装之后,两人冷漠相对,才是世间最坏的爱情。

在学期末的时候,秦芮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全国高考的那两天。考完之后,听说周敏洁去凌睿的学校提前考察了,秦芮想,周敏洁果然考的不错,所有的幸福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替她高兴的同时,秦芮却感到有些失落,她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惭愧。自己何尝不是喜欢凌睿。可自己做的就只有逃避,如果以前的伤痛是她逃离的原因,那么现在看来疼痛都会过去,会有结束的那天,自己的父母不也一样放下痛苦的过去而重新开始了么。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去改变,不敢面对,所以不配得到幸福。

事实上,永远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那天,秦芮接到周敏洁的电话,两个人聊了很久。秦芮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周敏洁。周敏洁问秦芮,你为什么放弃了我们四个人之间的约定,而跑到那么远的学校去?秦芮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周敏洁。周敏洁却说:秦芮,你什么都不说,却可以轻易地得到凌睿和陆里昂的心,我真羡慕你。秦芮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要剥夺你的幸福。周敏洁苦笑着说,我知道,秦芮,你所做的我都懂,真的,我们之间没必要像偶像剧里女一号和女二号那样,为了一个男生而明争暗斗,那么狗血的剧情我接受不了,友情对于我来说同样弥足珍贵。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他喜欢你是他的事情,很简单的人物关系而已,在你们的剧情里我一不小心做了配角,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有属于我的爱情,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我是唯一的女主角,而我的王子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秦芮感动得想哭,在秦芮心里,周敏洁永远是那么美丽,因为自信而美丽。

从周敏洁那里得到凌睿并不喜欢她的消息,秦芮心动。如果她和凌睿之间有一千步的距离,那么总要有个人先迈开第一步,秦芮犹豫了几天,终于拨了那个记在心里的号码,虽然一年多的时间,她并没有给那个号码打过一次电话,但那串数字她记得非常清楚。“喂,秦芮。”电话那端是凌睿温柔的声音。“凌睿…”秦芮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个不善于表达的女孩,尽管她的心中有无数美好华丽的辞藻,张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许在凌睿面前她始终自我感觉像一个卑微的灰姑娘,这一年来她努力要改变的自己,在听到凌睿讲话的那一瞬间土崩瓦解,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他是校会上众多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而自己远远在站在他的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看着他。

“秦芮,你在吗?”凌睿的话敲醒了沉思的秦芮。秦芮一时语塞,只听见电话那头凌睿为了打破尴尬而说的话:“秦芮,你还记得那次我们一起去古城,我问过你的问题吗?”秦芮回答:“当然记得,如果有人跟我表白的话,我会考虑的。”说完这句话,秦芮觉得凌睿好像从未跟她表白过,于是女生的那点小心思迫使秦芮耍了一个小聪明,她要用其他男生对她的追求来给凌睿施加压力,在她的印象当中,爱情里先表白的应该是男生才对。于是,秦芮继续说:“我们学校里已经有几个男生跟我表白了,我正在考虑,其中一个还不错哦!”秦芮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女王,决定着对自己俯首称臣的人的命运,也许她还不了解爱情始终应该是两个人互相平等对待的。这些话仿佛起到刺激凌睿的作用,凌睿说,这些人你都了解吗,你一定要慎重考虑,不要冲动。秦芮问:“凌睿,你有喜欢的女生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凌睿回答:“哦,可能我家里的事我没有告诉过你,你知道薛菲菲和我们家的关系吧,我喜欢的是薛菲菲,我要照顾她一辈子,这是我的责任。”我喜欢的是薛菲菲,这句话足以打败秦芮所有的伪装,于是她瞬间面目全非,泪流满面。但是,秦芮还是咬着嘴唇,努力保持镇静跟凌睿说:“是吗,真好,我想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他叫韩之风。我们都要幸福啊!我还有事,就这样吧,再见。”说完,秦芮挂下电话,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声哭出来了。周敏洁错了,她也错了,她们的付出显得多么可笑和多余。

原来,秦芮不了解的何止周敏洁一人,对于凌睿,她又了解多少。何况,他们已经一年多未见面。时间真是把杀猪刀,才匆匆一年的时间,物是人非,他们就隔了好远。她已看不清他的容貌,而他也不懂她的心。秦芮在舍友们万分惊奇的眼光下,哭了整整一夜,清醒的时候、睡梦中全都是高中时代她和凌睿的点点滴滴,她心心念念的爱情、她忍痛割离的爱情在他眼里不过是友情,就像陆里昂对她的好她从来都当成友情。一切终究是她的一己痴念而已。所谓青梅竹马,凌睿和薛菲菲即是如此。秦芮从来都是个敏感的人,小时候看电视剧,剧里的人哭,她也跟着哭。爸爸告诉秦芮,那些都是假的,是为了拍戏而编的情节。长大后才发现,电视剧里死去的人并不是真的死了,得绝症的人并不是真的生病了。她曾经多么希望她和他只是一场戏,一切都是假的,醒来之后发现他们是真的相爱。

我在别人的故事里,也在自己的故事里沉沦。我不是心痛,我只是感动。即使这场华丽的爱情里我不是主角,我也愿意为你们鼓掌,多么美好的爱情啊。

如果错过太阳时你流泪了,那么你也要错过群星了。我一直很喜欢这句话,这句话教我们珍惜眼前的风景,错过的就已经错过了,要学会放弃,生命中还有更好更美的等待着我们。可是,换做是我,我会一直等在原地,等到黎明破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把握我想要的风景。

等待是一种漫长而揪心的煎熬。也有喜欢凌睿的女生,比如大学篮球场上大声喊着凌睿的名字给他加油的女生,比如图书馆里帮他占座的女生,比如在那么多同学面前说我喜欢你的周敏洁,他佩服她们的勇气,所以秦芮的含蓄才显得那么与众不同而可爱和珍贵,他视若瑰宝,他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爱情的人,他成熟理智、沉默温柔,所以他采用同样含蓄的方式一次又一次跟秦芮表白,期待秦芮能读懂他的意思,他甚至想下一次见到秦芮的时候,他可以牵起她的手,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相拥相爱,彼此心有灵犀,就像他骑车载她,她自然地将双手搭在他的腰上,就像在古城他伸手她就将自己的手递给他,有时候爱情不是我站在人群中大声告诉你,谁谁谁,我喜欢你,我爱你,有时候爱情仅是一个互相能读懂的眼神,是自然地牵手、接吻。凌睿想要这样的爱情。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凌睿在图书馆里百无聊赖地翻着梁思成的《中国建筑史》这本书,这位中国建筑历史的宗师亦有着一段传奇的爱情故事,那个走在人间四月天的绝世佳人,挥别了康桥诗人,与他携手一生,成为建筑史上一对伉俪。凌睿坚信每个建筑的背后都有时代的色彩和其独一无二的故事。

没有人知道凌睿接到秦芮的电话是如此欣喜和激动。那个在深深刻在心里的号码,那个沉寂了一年多的号码,凌睿担心自己在做梦。他手机上设置的这个来电铃声只属于秦芮的号码,铃声打破了图书馆的宁静,凌睿匆忙起身出去接电话。“凌睿…”秦芮在电话那头叫他的名字,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凌睿觉得仿佛回到了高中,每次秦芮遇到学习上的问题,就会用弱弱的口气叫他,把一道困扰她的习题摊在凌睿面前,不需要多一个字的解释,凌睿就明白她的意思,然后,完完整整地将答案写给她。这次她想要说的是什么,凌睿静静地等待着。

电话那头是沉默,凌睿问:“秦芮,你在吗?秦芮,你还记得那次我们一起去古城,我问你的问题吗?”那次在古城的城墙上,凌睿和秦芮坦诚相待,凌睿曾问秦芮如果上了大学,如果有人追求她,她会不会找一个男朋友。秦芮说过,如果有,她不排斥。凌睿想,终有一天,秦芮会走出心理的阴影,学会接受另一个人的爱。可是,当秦芮终于有勇气接受爱的时候,已经与他无关了。秦芮说,有一个还不错,她正在考虑。秦芮又说,我想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他叫韩之风。多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凌睿所有的自尊踏成碎片,如果信中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不足以表达他的爱,那么他承认他输了,输得体无完肤,狼狈不堪。如果爱情是一场长跑,那么他还没开始,就已经输在起点了。为了他那点仅存的可怜的自尊,他只有一再强调,将来和他携手一生的人只能是薛菲菲。

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之间会有这么多的误会、试探、猜测、伤害,“我喜欢的是薛菲菲,我要照顾她一辈子,这是我的责任。”他曾经为她放下骄傲的自尊,将头低到尘埃里,可换来的是她一转身就找到了幸福。他的爱如此的卑微,她不屑一顾。既然这样,他何苦卑微地乞求她的爱,于是他骄傲地昂起头,向她炫耀自己的幸福。而她为了成全朋友,不顾一切地远离,她为了他亲口的表白,不惜搭上自己未来的幸福,换来的是他与另外一个女孩的终生誓言。

生活不是戏剧,可生活有时候比戏剧还戏剧。冷静下来的凌睿终于有时间去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相信秦芮是那样的女孩,她是那么敏感,不可能读不懂他的信,即使她爱上了另一个男生,她也不会专程打电话来伤他的心。唯一可能发生的事是秦芮根本就没有收到他的信。凌睿匆忙跑了出去,从宿舍楼到那座历史最悠久的教学楼有一段距离,途中要经过学校食堂、图书馆、操场、林荫小路,才能到达四周长满爬山虎的教学楼,凌睿用最快的速度奔跑,一路上的人看着这个高大帅气,仿佛用生命在奔跑的男生到底是要干什么。

哪里还有邮箱的影子,上帝跟凌睿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原先那个邮箱放置的位置已经变成了花团锦簇的校园绿化带,尽心尽责的护工人员正精心地修剪着常青树。原先荒废的土地上种上了各种植物,依稀能闻到花香和刚修剪过的青草的味道。凌睿很想冲过去,把所有的草木都拔光,看是不是能找到他被遗弃的那封信。但理智告诉他,不要傻了,没有一个人会像自己这么傻的,他就是个笨蛋,傻瓜,居然相信一个随时都可能拆除的邮箱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就像期待一个年老体迈的老人去参加奥运会夺得金牌,别傻了。那些花儿和草木也都在笑话他吧。生活中总有我们解释不了的事情,天知道那封信究竟到了哪里,天晓得怎么偏偏是他写的信就投不出去,也许那封信早就随着变成废铜烂铁的邮政信箱一起成为垃圾站里的垃圾了吧,可怜的信就在他爱情的道路上壮烈牺牲,零落成泥碾作尘,不得而终了。

祁隽在叫了凌睿三声,凌睿都没有反应的情况下,终于看出了端倪。凌睿的双眼呆滞,目光涣散,像受了很大的打击。祁隽说,看你这样,失恋了吧,喜欢你的女生你不喜欢,你喜欢的女生又不表白,我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暗恋,喜欢人家就赶紧去说,省得天天在这儿伤春悲秋的,看着我都过意不去了。凌睿说,已经晚了,我喜欢的女生已经有男朋友了。祁隽说,所以你才在这里发呆啊。别发呆了,大不了我把我妹介绍给你。说着,祁隽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的合影。凌睿看了一眼,说,你妹都有男朋友了,还介绍给我。祁隽说,你说韩之风啊,他还不是我妹的男朋友,刚好你介入他们之间,给他施加点压力。凌睿说,原来你想让我当炮灰,有你这么损的哥们儿吗?“你说韩之风啊…”祁隽的话还在凌睿耳边徘徊。又是韩之风,难道韩之风这三个字就是上天派来的他的克星吗,凌睿忍不住又看了照片上那个男生一眼,心想,这个韩之风是秦芮口中的韩之风吗?他就是秦芮的选择吗?

凌睿了解秦芮的性格,看起来比谁都温顺,你说去哪儿哪儿玩,去做什么事情,她都会说好。但她一旦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她说学理科,无论老师怎么劝说她都不学文,她说学建筑,然后瞒着所有人填报了建筑专业,她说要离开,就执意独自去了遥远的北方。她说她喜欢韩之风,那么也许她一定会爱着他,直到地老天荒。凌睿觉得犯了无可挽回的错误,他生生将秦芮推向了别人。

初秋的早晨,微风中带着一丝凉意,偶尔一片金黄的树叶飘零而落,“凌睿,做我男朋友吧!”林南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凌睿。凌睿度日如年一般度过了一个月之久,每天麻木地上课、打球、自习、看书、上网、游戏,然后某一天的早晨,林南站在男生宿舍楼前,在凌睿去上课时拦住了他,请他做她的男朋友。凌睿从昏昏噩噩的状态中惊醒,天啊,他不是在做梦吧,站在他面前的是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他的师姐兼领导,一个仰着头气势如虹的女人,他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不相信她肯为一个男生做这样的事。

林南望着凌睿惊讶的神情,撇撇嘴说,今天不是愚人节,我一大早起来也不是为了看你这副德行的。凌睿正色道,从来只听说过强抢民女,没想到一个男生也有被强抢的时候,有没有快来救救我啊。林南哈哈大笑,双手交叉在胸前说,把你借我用两天行吗。两人自从成为朋友以来,就很爱开各种各样的玩笑,凌睿想,林南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林南会说这样的话也一定有她的理由。于是,凌睿说,当然可以,两肋插刀,义不容辞,上刀山下火海,没有我做不到的。林南说,行了,行了,不打扰你上课了,回头下课了联系我,我解释给你听。

林南将会给凌睿怎样的解释,凌睿暂时不想去琢磨。想不到的事情如此之多,又何苦劳神伤力。如果这是不得不的选择,那他只好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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