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只是家里都没多少菜了。”李可欣想起厨房中的储备有些不足，脱了一半的鞋子干脆又直接穿上：“晚点吃饭没关系吧？我去买些菜回来。”
“不用不用，可欣姐做出来的菜，我可好久没吃，有些迫不及待了。”程萌说道。
“那就忍着点，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爷爷，你继续和萌萌聊会，我去买菜。”李可欣笑着说道，转身已经打开了门。
“唉唉……”程萌不想这么麻烦，但李可欣已经转身就出了门，便也能无可奈何的抿了口青翠的茶汤，反倒是李青山很看得开，笑着说道：“随她去吧，平日里我想让我这孙女多做几个菜，她还不乐意呢。”不过话音到这里，却是语气一转，继而问道：“你是说，千川研究所，以研究成果独立和保密性为由，拒绝让你进入实验室，你没能对活尸病毒的样本进行分析辨别？”
“是的。”程萌点了点头，气氛有点凝重，她开始和李可欣说自己是遇上了意外才突然回来的，连李青山也没能提前知晓，这自然是真的。
按照原计划，她至少也会在千川研究所多待几天，但没想到，千川研究所的态度也很明确，虽然没有用强硬的态度回绝，但言辞之中也很明确的表示了不可能让程萌进入实验室对活尸病毒展开任何研究，这样一来继续留在那边也就没了任何事情可做，程萌和文河等人虽然无奈且难免有些不快，但她却也只能先回江云，至于文河则在和人联络，希望能与千川研究所进行交涉，改极品度。
“这不合常理。”李青山摇了摇头，这位悬壶济世的老人，年纪已经不小了，但眼中却无浑浊之意，流露着清明，但正是因为这清明，他才会有此刻的疑惑。
为了研究成果不被人窃取进行保密措施和保证研究过程的独立性，这很正常，但程萌只是一个人，而且明确的表示了目的只是为了辨认一下活尸病毒还是不是原先那一份，整个过程中她又不用去调用千川研究所的资料，最多不过借用一下仪器还有，还有文河这个龙巢的人出面佐证，却依旧遭到拒绝，这未免对研究项目也捂得太紧了些，可谓是到了连看都不给人看一眼的地步了。
就算千川研究所的人不知道龙巢代表着什么，单凭证件安全组这两个字，也应该知道事情意味着什么，大行方便才对，为什么要阻拦呢？
想不通的事情，其实往往不是智商的不够，而是掌握的线索太少，李青山此刻就面临了这种情况，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啊。”程萌点了点头，她也想不出来，上好茶叶煮出来的茶水很清，带着淡淡的甜味，沁人心脾，但这并不能让她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如果是遇到了研究上的难题，她就算再束手无策，只知道自己只要多分析，多研究，总总能有或多或少的进展，但这一次面对的问题，却委实让这位病毒学的天才只能干瞪眼了。
样本在别人手里，连看都不给她看一眼，她还能如何？
“看文河他们如何交涉吧。”李青山这句话，等于是暂且将这件事情放下，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如果是普通的研究机构，龙巢只要用安全组的名头，就算他们不识好歹，大不了直接用强制手段，但千川研究所不同，它不仅仅是顶尖研究机构，更是合资的，背后牵涉太广，尽量还是用交涉解决比较合适。
“恩。”程萌也明白老师这句话代表的意思，眉眼中的忧虑渐渐散开，暂时卸下了担子，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伸了个懒腰，或许自己老师的面前这么做不太礼貌，但这份随意，恰好能证明他与李青山间的师徒关系匪浅，此刻更是笑着问道：“听说可欣姐在当老师？”
“当老师啊。”程萌脸上流露出些许感兴趣的态度，倒不是对于老师这个职业，而是好奇可欣姐板着脸当教训不听话的学生时会是什么样子，只是想了半晌，实在难以将素来乖巧温婉，同时烧的一手好菜的可欣姐代入到铁面女教师的形象中去，只觉得这样有些滑稽，不由得笑出声来。
“怎么，你也觉得我这孙女当老师不适合？”李青山用的是“也”字，因为不说别人，他就是有这样想法的第一号人物，不说别的，他可是青山医院的院长，医界泰斗级的人物，儿子学医不成经商就算了，有了这么个孙女却也没能继承衣钵，跑去教语文，就算他再开明，也难免会在这件事上有些想法。
国医出身的李青山，难免要讲究一个传承问题，虽然他已然张先生的医道比自己走的更远，但再怎么着，也不想自己这身医术就要落个后继无人的下场，他的学生有不少，程萌也是其中一个，但真要说到传承了他这一身医术的人，却至今没有出现，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不啊，我只是觉得可欣姐当老师的模样，一定很有趣。”程萌如实说道，没有隐瞒心中的想法，日常生活中的她，看上去要比那个埋头在研究之中，连形象都不怎么打理的病毒学天才要开朗活泼了不少。
“为人师表，那里是有趣？这是很严肃重要的事情，关系到人之一生。”李老神医说道。
“老师你误会了，我不会说当老师很有趣，我的意思是可欣姐去当老师会很有趣。”程萌纠正了一下，眉眼中有忍不住的笑意，恰好李可欣在这个时候买菜回来，手上提着几个超市的购物袋，里面装的是半边鸡和一条草鱼，还有些莴笋叶，换上拖鞋走了进来，问道：“什么有趣？萌萌你和我爷爷在说什么？”
“说可欣姐你当老师的样子一定很有趣。”程萌起身帮李可欣提过购物袋，笑着和她一起放到厨房里。
“我当老师有什么有趣的？”李可欣一边从冰箱里拿出葱，准备切碎，随口问道。
“就是有趣嘛，可欣姐你什么时候去上课，让我旁观旁观呗？”程萌回答道，同时在厨房转悠着，看有没有自己能帮忙的事情，“可欣姐，我也来搭把手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李可欣一个人做饭早就习惯了，况且程萌是客人。
“没关系的，我来切姜怎么样？”程萌看到一边的篮子里放着老姜，猜想这是不是今晚要用到的食材，“反正我闲着也是没事做。”
“行吧，那你把姜洗一下，切成丝，小心点，别切到手了。”李可欣见她坚持，便叮嘱了一句。
“恩恩，我知道怎么做的，不就是切丝嘛，我刀功不差的！”听着程萌这么说，李可欣也就放下心来，她准备做一道清蒸草鱼，正好需要用到姜丝，反正切姜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活儿，不过在几分钟后，她往程萌哪儿看了一眼，便瞪大了眼睛，问道：“萌萌，你这是切丝？”
“是啊！”程萌乐呵呵的切着姜，就像发现了好玩的玩具，很肯定的回答。
只是看着程萌面前砧板上那形状不规则，但大概只能称之为块的所谓“姜丝”，李可欣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得是多“好”的刀功啊？反正她自己是切不出来的……十分钟后，程萌被李可欣就厨房里推了出去，李青山像是早就料到这情况的发生，并无意外。
吃晚饭的时候，李可欣的手艺自然是没得说的，没有什么食而不语的规矩，很自然的聊着天。
“……萌萌，你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事情做吗？”李可欣刚刚听完程萌说起最近没有研究安排，打算在江云多玩一段日子。
“对呀。”程萌夹起一块鱼肉，点了点头。
“有没有兴趣教几天书？”李可欣眼睛一亮，试探性的问道，这程萌是自己爷爷的学生，具体学的什么不是很清楚，但总之学的好像很不错，说不定可以让她代一下自己组上的生物课？
“教书？”程萌刚刚把鱼肉吃掉，筷子放在嘴里，问道：“教什么书啊？”
“学院生物，我组上的生物老师请假了，想找你代几节课，也不多，一个星期，四节课。”李可欣如实说道。
“我可以吗？”程萌自己不说是病毒学天才，本身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生物和医学虽然不能划等号，但一些知识上倒是有类似点，但知识这种东西，自己掌握了，却不代表就一定能教会他人。
李可欣知道程萌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她暂时也找不到其他法子，有点苦恼的说道：“先试试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