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待会就到门口,终于有人忍耐不住,就要去看看。
掌柜变色,道:“诸位,你们在我叶氏的地方上,担保你们不会出什么纰漏,可是出了这个门我就不好说了,你们但坐无妨,说不定待会那打斗到了门前,大家还有一场好戏可能看。”
话都还没有说得完整,门口已经起了一片血雨腥风,突的惊叫声起,李小桥明明看到有要一个脑袋飞到了那门槛上,却又从那门槛上反弹了一下,直接的弹到了那马路的中间。
接着又是不停的惨喝,那些喝声全有与血肉横飞,筋断骨裂的声音相接,没有看到什么真切,估计外面也已经是血洗长街。
却又看到一条手臂从那门中旋了几个圈飞到另外一头去了,接着刀剑的声音就归于寂静,什么都不能再听到。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看到真实的血战,你却不是那战圈的一份子,你只会感到杀与被杀是那么血腥的事情,如果你就是其中的一员,反而那蒸腾的热血会让你忘记一切。
李小桥如坐针毡。
那门前的街道已经有一个大汉坐在那地上,他看着前方,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肩膀,那肩上的手已经不在了,先前飞出去的手臂一定是他的手臂。
他脸上的表情极其不甘,却又好像今天的遭遇本来就是他早就料到的,他的脸上血迹点点,却不知道哪些血是他自己的。
突的风吹动了他的乱发,地上有枯叶从那空地上席卷而起,他的面前已经出现一个黑衣人,李小桥只能摇摇头。
叶龙,看得出来叶龙现在的境界大概是化气左右了,叶氏有一龙一虎,叶龙暴烈,据传叶虎性格冷漠。
李小桥看得出来,若说冷漠,叶龙已经是一等一的,他身后的人不知道又是怎么样。
“你是自裁还是要我动手。”他冷冷的问,不知道那大汉却是什么人。
那大汉满脸都是愤慨的神色,“想不到我不远万里来到从荆国来到大夏,居然不过半个时辰,手下的精锐就已经尽失,生有何欢,死有何憾,我都死都懒得死了。”他说的话不通,却能够听到他话中的无赖。
叶龙冷笑,“你来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他手中的黑剑已经举起,叶氏内宗子弟用的剑是黑色的小剑,那剑只有尺七,却又极窄,当然也极险,有一点是共通的,肯定能够杀人。
剑已举起,剑当然是用来杀人的。
突的有烟尘,烟尘已经迷了叶龙的眼睛,轰隆的声音响起,如有地裂。
李小桥明明看到那大汉不顾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臂,单手向地上一击,不知道是什么法门,那地面就已经灰尘四起,他突的跃起,就已经进了这酒楼。
叶龙将那灰尘散尽,却看到那大汉已经挟持了一人,他的面色有异。
“想不到荆国鹤翼军使居然是这个德性,不敢自裁,居然还挟持个店小二作人质,你是傻了吧。”
李小桥却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那所谓的鹤翼边使口中呕了血出来,直接的喷到了地上,“叶龙,看来你也是个傻子,你觉得我的手上就是个店小二那么简单么。”
所有人都已经怔住,看起来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店小二,最多不过就是他脸上的刀疤稍稍多了点,也还是一个店小二。
客人们都已经站了起来,语声中有骂意,“掌柜的,这是什么状况,不是说叶氏的地盘在信阳地是绝对安全的么,怎么挟持店小二的事情都出来。”看得出来这些客人虽然愤怒,却并不慌张。
叶氏的声名让他们对自己的安全有极大的信心,却不知道这信心是来自什么地方,李小桥无语。
“诸位,今天大家受惊了,能够到叶氏来消费的客人本人知道对身外之物是不太介意的,不过我掌柜的除了能够用钱来表示一下歉意,实在不知道能够用什么。”
“凡今天在此地的客人,随走随留,无所谓了,每一位客人本人百倍黄金偿还,消费不足十金的最低赔偿百金。”果然是慷慨的豪商,却不知道这叶氏的主人又是什么样子。
道玄也微微的变色,他也想不到叶氏的掌柜居然也有这么大的权势。
在场的众人都已经答应,他们纷纷的离去,没有一个人把这个所谓的荆国鹤翼军使放在眼里,现在的天下中州地,大夏有其五,另有九国分五。
荆国不过是小国,就连这些升斗小民也不把这边使放在眼里,不知道他们倚仗的是自己还是大夏,甚至是叶氏在信阳地的威势。
人群就这样的走了大半,本来都些熟客,钱财的事情他们改日结清,当然也有些人没有走。
有些是看热闹的,也有些是外乡人,他们现在或许在等着那掌柜的结账。
李小桥突的觉得这场面怎么这样的诡异,突的有流风,风中那门楣中传来。
但看到门外黑衣黑剑的叶氏子弟们都已经看向了同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已经来了一个年青人,当然是叶云。
据传叶云与叶准的关系明是义子,实际上比亲子还亲,如果说叶氏的长子是清高孤傲的话,那么叶云颇有嚣雄的姿态,看得出来他出行的时候都极大,唯一与叶离相同的是,他的本事也是通天,而且行事极为特立独行。
他今天是穿的白衣,那白衣却没有束腰带,只是宽宽大大,他甚至是徒手,叶云已经得到叶准的御雷真诀早就是既定的事情,御雷真诀本来是破魔之刃的专属法诀,那破魔之刃在道机的手上,所以他现在是空手。
他走得极慢,可是他速度极快,前一刻他还在十丈之外,下一刻他已经来到众人的面前。
子弟都向他微微的躬身,表示施了一礼的意思。
“荆国虽然是小国,不过人材也极多,却不像叶氏子弟这么单纯,他们想不到这个店小二这么重要也是极正常的。”
叶云已经笑了。
李小桥冷眼旁观,他看着叶云觉得自己的这一梦好像没有醒,他看着叶云,好像是看着自己一样。
叶云的一动一举,甚至是他的眼神都与自己完全相似,他却不是从石头缝里面崩出来的,不管他是自己的兄弟还是什么,李小桥都不想去深究。
那店小二丑陋的面容已经皱到了一起,看起来他就好像某个外星怪物一样,他的心情想来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叶云你说过不会让我死的。”那店小二突的发出惨声,看得出来他对生的渴望不是一般化的强烈。
李小桥看那人如此的熟悉,听这声音也是如此的熟悉,他终于想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了,他莫不是季修。
店小二就是季修,这实在再简单不过,叶云夺了他的产业,留下他的性命,让他做个店小二,郢州土豪居然变成这样的德性,他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却还是宁愿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管他的希望多么渺茫,他却还是要活着。
李小桥的心里不由得生出苦涩,这样的事情是自己做不出来的,这样还不如一刀了结了他。
叶云的脸上就好像开了一朵花,“我叶云自从坐上这个位置,还从来没有说话不算话,你问我的儿郎们,是不是这样。”
价天的响声已经响起,李小桥只是看到自己桌子上的酒杯都在微微的震荡,里面却是空的。
“当然是这样,少主从来就没有说出口的话收回来过。”叶氏的内宗子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数量翻了数十倍,他们的战力已经达到逆天的程度。
“所以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就会生不如死。”他说得极淡然,这本来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他说出来却极为淡然。
这就是李小桥和叶云最大的不同,李小桥突的不想吃饭,他想走,道玄也正好想走,于是他们起身,他们已经向门外走去。
他们不过才走过了几张桌子,却已经有风声,那风声就在叶云和那鹤翼军使之间,李小桥只是听到锐器入肉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血腥气。
看热闹的人们已经站得远远的,他们却还是没有离开,好像他们不离开,他们就是叶氏的人,他们就能够一点伤害都不受。
李小桥跟在道玄的背后,只知道他的后背微微的耸动,他缩了缩肩膀,人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会缩脖子。
李小桥向后面看去,那鹤翼军使已经倒在地上,他的眼神茫然,就快要失去神智,他在说话,“想不到一个堂堂的鹤翼军使居然在你的手上一招都过不了,只是不知道鹤翼军怎么样。”
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李小桥只是看到那些门楣与窗棂好像突的有了生命一样,全部的动了起来,它们在眼睛都来不及眨的一瞬间,就全部的合上。
这光景与李小桥用那光影效果表演新式戏剧的场面何其相似,只是那时是娱人,这时却是杀人。
天光大亮,这房间中却全是黑暗。
道玄拉着李小桥紧紧的贴在墙壁的上面,这黑暗中的阴谋与自己没有关系,不过误伤什么的还是难免。
没有人敢点灯,点灯就会成为杀人者的目标,他们是为了伤人,而不怕自伤,只有有车黑暗中他们的目标才会有更大的击杀把握。
“李玉,左侧,天门,李凉,左侧,地门,李阙,上,惊门……”黑暗中已经有无数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杂乱不堪,却又错落有致,他们现在摆开的是一个莫名的阵法。
他们的目标肯定是叶云,十绝剑阵传自荆国,却流发出各个不同的门派,最正宗的却是荆国鹤翼军的十方俱灭,十方俱灭,无物能够生还。
叶云的声音却一点都没有。
那些客人却也一点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