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转身,清丽容颜,人间绝色不过如此,与狐族相比稍有欠缺,本来就是如此。
她挽着李小桥的手,“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好吃的,现在我就带你去,有你们两个再没有人会来管着我。”
于是他们出门,出门向西,再向北,再向西,一走四五十里,女人并不觉得累,狐城出现一个魔性十足的女子是很奇怪的,爱看热闹的人们没有人指指点点,女人身边是两个乾字营的大头兵,肯定不好惹。
李小桥准备捂着鼻子,捂着鼻子会让他不那么紧张。
他的肩膀被松开,女人推推他,“去推开门吧。”
没有动。
“你放心吧,有我在,就算是李云风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只是不想推那门,太脏了。”
李小桥他只是手握着剑柄,好像里面有什么吃人的东西,他的手捏出汗水来。
汗水突的干透,他突的飞起,直接上了那房顶,与他一起上了房顶的还有柳行云。
噬人的气势,要命的压力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柳行云比他先动,他比柳行云先上房顶。
他将手背在背后,谁动他一下,他就要谁的命。
是要命的人么?
白衣中年人站在阳光下,阳光太过刺眼,他将手搭了个凉棚,望向李小桥两个人,脸上笑道:“两个年青人,我有那么吓人么。不过少了条尾巴,再吓人也没有魔宗圣女吓人吧。”
一个亲切的中年人。
你背对他的时候,会感受他到身上万钧的杀意,你面对他的时候,却觉得他是这样亲切,只能这样的人才是屠尽九百万,称上雄中雄。
狐城之主或许就是他。
“李雨澜,你不要有事没有事就躲在人家背后,你以为你长得不够吓人么?”女人冷冷道,满脸全是不悦。
果然是狐城主,李雨澜,听风逸说,李雨澜手段极高明,李云风被镇于无量后,他用霹雳手段铲除了李氏宗亲九成,李云风的血脉只剩下李青鸾这个孙女,现在他已经是一方之主,看起来不像什么坏人,看起来像坏人的都死了。
“对不住圣女了,这么久来了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你也知道我这地方离贡山虽近,贡山那些姓文的也不大好惹,你要行那血肉祭不容易啊。”语音中全有愧疚。
“你不要弄鬼,血肉祭有人族血脉就行,谁说一定用人,这房子里是什么?”
李雨澜冷冷道:“血莺,你在李青鸾那女人身边潜伏了好几年,和那人形丹元打交道不知道多少年,现在就算给了你血肉也不能与人形丹元相比,何苦为难老夫?”
血莺脸上全是恶意,“如果不是你与无为等人串通,攻上无量,坏我好事,不要说人形丹元,就连李青鸾都是我手上玩物,你有什么说的。”
“笑话,人形丹元,天下有德者得之,就算无量派人都有人窥视,不然怎么会让你拜入清灵子门下,彼此彼此,另外,这里是狐城地方,任意生灵没有得到我李雨澜首肯,不要擅动。”
李雨澜离开,血莺狠狠的看着那房子,“你们两个知道了,这里面的东西有什么闪失,到时候看着吧。”
她一闪即没,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人闪没,人没了之后,有风,李小桥的心凉凉的,就好像是夏天遇到了冰,痛到极处就是麻木,麻木有时候让人觉得快乐,莫不是与毒品相似。
风再吹,门推开,风雨岚走了出来。
“是牧之么,怎么上一房顶了,吓死我的,以为白天来了小贼,快下来吧,素女买菜去了,今天打牙祭,有鸡吃。”
心间空落落的,空就是没有,心中无事,实在大好。
李小桥吃饭的时候饭量大了不少。
吃饭并不与风素女两人一起,无缘无故风雨岚的家里来了这样两个年青人会让人怀疑,他们每顿吃饭都是给了钱的,有时外出,风素女说是风雨岚的亲戚,几百万人的大城,谁会注意得到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事情不断,做不完,李小桥与柳行云再回城主府偏殿,他们要陪圣女一个月直到她离开,如果能够杀掉红渔的话,他们可以马上走,风素女与风雨岚离开了,她们坐着两匹马的马车离开,一应事情有那扫地老人安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三个背剑匣的年青人在他的面前,柳行云在他后面。
他的手上抱着那软玉温香的身体,他们一玩一个游戏,这个游戏非常有趣。
“云儿哥哥,我好害怕。”眼泪在她眼中不停滑动。
李小桥无言,他直想笑,女人脸上挂着泪水,看起来不大真实。
“不要怕,有我在,那狗一定不敢咬你。”
“可是你打伤了那狗,狗主人会找你麻烦的。”
于是狗叫了两声,柳行云是狗,他在李小桥身后,他的脸色铁青,他穿着黄色的衣服,看起来不太像狗,叫得也不好。
“臭小子,连我们家的大黄都敢打,你活腻了么。”三个背剑匣的剑仆吼道,他们表演非常专业,非常投入,他们常常演这个戏。
于是李小桥奔跑起来,他抱着那女人,她跑得极快。
他的手臂钻心的痛,指甲掐进他的肉里,身上不太痛,他是心在痛。
“不玩了,你演得太假。”血莺从他手上跳下去,怒气冲冲,“你跑这么快,他们怎么可能追得上你,你要挨揍,鞭子鞭到你身上,血花都飞出来,知道不。”
李小桥苦笑,“不到十岁的小女孩有你那么重么?”
血莺更怒,“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有你跑得那么快么。”
她指了指柳行云,“你起来,这一次你演叶云,他演乞丐,这个是月夜下战恶丐。”
她又向三个剑仆指指,再指李小桥,“把他的腿打断了。”
其实剑早就抽出来,他们演这个环节或许演了很多次,不用说了。
李小桥大惊,“这个不能,我没有腿站不稳的。”
怎么会站不稳,明明那个乞丐没有腿都站稳了,魔女不相信,“试试把他腿打断了,站不稳换别人。”
她擦了擦身上的香汗,“怎么完全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一定是你这小子太过狡猾,一双眼睛像鬼一样精,与那个傻小子相差太远。”
她已经看向那双贼溜榴的眼睛,那双眼睛既明且亮,果然大不一样。
“圣女,不如先演其他的怎么样,其它的演好了,再演这个也能多演几次啊。”
血莺迟疑了一下。
他们又演起新剧目,这个叫做圣女月下救小桥。
李小桥演起他自己,圣女是血莺自己演,柳行云与另两个剑仆演的女人,一个是站在院子里的李青鸾,没有戏份,她已经化冰,一个是田灵,一个是李蝶希。
剧本改过了,李蝶希两个女人色诱李小桥,李小桥并不动心,然后两女将他绑在床上。
圣女大战两女,最后将李小桥救出,受了重伤,逃进禁山,李小桥夜夜在无量山上思念她。
着实荒唐,着实无趣,李小桥只知道一点,血莺编剧的本事不比自己差。
有人来了,凌血凌胖子,“圣女,魔哨最近一直追踪并没有发现李小桥与李青鸾的踪迹,他身上背负流云剑,或者气息全乱,以后找他可是难了。”
血莺看着他,突的眼睛有些呆滞,不知道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全都给我出去。”她将身前摆放的道具全部推开,好像那些道具与她的仇恨大到天上去,也或者是别的东西。
于是李小桥柳行云两个人一起出去,外面已经有人在等他们,是雨墨攻。
日夜行军,疲累无比,所有的军卒脸上都现出不能坚持颜色,没有一个人叫苦。
除了天生有战斗意志的兽人族,狐族的男子好像也有这么一股子气势,李小桥在急行军,亁字营五万人,突的接到这么没头没脑的任务。
漫山遍野,不知道将去到什么地方,军人们所知道的无非是一路向前,一路向前。
天气火热,他们身上着的精甲像火炉一样的烫,那味道……
柳行云抹了把汗,看看他带的这一百个人,这一百个人是乾字营,乾字阵第九队,他们的精气神不若前面八营,比起他在大夏所带的兵卒强健不少。
“大家加把油,后面坤字阵的快追上来了。”柳行云大踏步向行,李小桥紧随其后,李小桥从来不会累,话说回来,这次带队的不是红渔,他早就跑了。
只有远远离开这个地方,他才会觉得不那么哀伤。
山太高了,从千里的地方都看不到山顶,他们的队伍行进在山峦间,山峦好似魔域深渊不到头。
所有人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但看五百丈外,粗壮的大汉伸手,看到满脸虬髯知道是雨墨攻,“兄弟们,红渔那骚包马上到了,大家都站好了,******别让他看扁了。”
雨墨攻是个粗人,当兵的大多都粗人,粗人与粗人打交道是最合适的,貌似红渔这个空降师特别不得人心,也正常。
柳行云整整自己衣冠,李小桥整整自己衣冠。
五十匹着重甲的云马冲了上来,身上全着重甲,除了重甲,马上的骑士还都拿着环首大刀,刀也就三四百斤吧,和大夏龙禁卫的长枪比不了。
柳行云翘首以望,后面无数队重骑上山,逶迤百里,重骑有五千人以上,每多一队他和李小桥压力就会大上一分。
“都站直了。”雨墨攻再次大声吼着,山头极高的地方,出现的一百多匹重装云马,这些马比普通云马高了一头,身上着的不是重甲,是全身甲,只给马匹留下出两个眼睛和四个蹄子,甲是软甲。
狐族的铸兵技艺达不到这样程度,是从大夏弄来的。
就地扎营,看到一个好似红渔人的影子在山头闪了一下,隐没不再。
已经入夜,夜如止水,军卒中人有人怨言,怨言不太多,军旅行事,军法如山,谁敢说什么?
“在山上安营,周围没有一个敌人,我生平带兵也是头一遭。”柳行云觉得奇怪,“当然这也是我们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