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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霍比特人:五军之战》——真正套住你的还是着魔的心

看完了这部电影,有关那枚魔力无边的戒指的故事,这下在我的人生中是真真切切地完结了。

我有点悲伤,总希望中土世界的传奇故事在这个稍微平淡了一点的现实世界能一直讲下去。那个世界体系在我脑海里越来越完整,也就越来越真实,好像我在挤地铁的同时,夏尔国的霍比特人们正在他们搭建的温馨洞穴里真真切切地喝着下午茶。

当年《指环王:护戒使者》上映的那一年是2001年,我十四岁。如今是2015年,算算我都几岁了吧。在这十四年的时光中,我和每个人以及这一整个世界都日月更迭地进行着变化。在这时光流转中,我爱过人,丢失过自己,破碎过奢望,还粘好过梦想。很多事教我识别自己的贪婪,并让我主动或者被动地平息下去。

电影结束后,我看到朋友圈里,儿时的我的小伙伴在唏嘘以后再也没有指环王系列的电影了。于是我开始思考这漫长的魔戒之旅,发现陪伴我最久的、跨越了我的整个成长岁月的故事居然是个与贪欲有关的故事。

一直以来,我不觉得那枚魔戒有什么让人欲罢不能的优秀品质,它只是一遇见火就有红红的小烫金体精灵文显现;还有就是你只要戴上它,就能瞬间隐身,在类似冥界的空气中游走~和哈利波特总穿的隐形衣其实是一个功效。

我们这种平和亲切的观众,对中土世界的角色们那种魔障了的对这枚戒指的迷恋,采取的是听之任之并不怎么感同身受的态度。电影中的甘道夫应该会很多种比隐身更犀利的魔法吧、精灵们个个倾国倾城还武功高强,念了咒语水都听他们的话。这还不够吗?但是,大家果然还是非常爱那枚戒指,不能提起也不能看见,否则很容易节操尽碎。

其中被毁得最厉害的当属咕噜姆那个怪物。骨瘦如柴、形容枯蒿,满嘴的“宝贝,我的宝贝”。咕噜姆以前其实是一名霍比特人,叫史麦戈。史麦戈生日当天,他和亲人德戈到一条河流去钓鱼,德戈被一条大鱼拖进河流,发现了那枚至尊魔戒。史麦戈要求德戈将至尊魔戒送给他做生日礼物,德戈拒绝了这个要求,史麦戈于是勒死了德戈,抢到了至尊魔戒。史麦戈利用至尊魔戒偷窃、窥探及进行多种恶毒行为,他很快便被人们驱逐,于是他进了迷雾山脉的一个洞穴中居住。并且被至尊魔戒的负面力量扭曲了身体和思想,并被延长了寿命,据说史麦戈已经活了六百年。

咕噜姆以活鱼及年轻的哥布林为食。他多年生活在地底,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托尔金形容咕噜姆的双眼犹如苍白灯光,在冷静时双目透黄,愤怒时则呈现出绿色。

因为至尊魔戒的影响,咕噜姆出现人格分裂:“史麦戈”仍然粗略保有友谊、爱情等观念,“咕噜姆”则只是至尊魔戒的奴隶,他会杀死任何尝试拿取至尊魔戒的人。这两个人格还会一路走一路争吵。

在《五军之战》里,魔戒似乎不是主角,这次故事说的是一座宝石矿山,以前被一只叫史矛革的恶龙把守着。矮人国王住进里边后,就开始两眼发直,被恶龙的邪气侵占了灵魂,同样也是守着金山把自己往孤家寡人的路上推。好在后来,他突然在内心冲突中猛醒过来,选择和正义并肩作战并自我牺牲了。

故事在那年被写在历史里,似乎在矮人的金矿面前形成了结局。但原来和比尔博巴金斯兜里那枚戒指相比,有关贪欲的事,仅仅是开了个头。

在所有《指环王》的角色里细数,我们会发现,大多数人都对这戒指产生过占有欲,精灵女王有过、甘道夫有过、比尔博巴金斯有过、弗罗多老爷也有过。

这种占有欲是很奇怪的,像是化学作用,不见得是戒指有多好,而是戒指本身就让人能产生这种欲望。但为什么同样受诱惑的人,有的会落得咕噜姆那种下场,而弗罗多还是弗罗多,比尔博还是比尔博呢?

之前我觉得,那是因为比尔博和弗罗多这类人是因为贪欲没有那么强,所以能抵抗。但像史麦戈那种人贪欲太强了,才会中招。

后来我不这么认为了,罗素说过:“所有人的行为都受欲望驱使。有些热心的道德家异想天开,以为靠责任和道德原则可以对抗欲望。不是从来没有人表现得很有责任感,而是因为如果不是一个人渴望着表现出很有责任心,则责任一词对他毫无意义。如果你想知道一个人会做什么,你不仅要大致了解他所处的物质环境,更要弄清楚他整个人的欲望和想法,以及这些欲望的强弱对比。”

也就是说,比尔博和弗罗多这类人没有被魔戒诱惑不是因为贪欲的数量在他们心里占的比重少。而是因为他们的贪欲和对魔戒的贪欲不是一种贪欲。

比如,对魔戒的贪欲可以总结为“这魔戒是个宝贝,我好想要好想要,别人碰一下我都觉得是抢”。但其他人的欲望也许只是没有放在这个点上。像比尔博的欲望可能是人生就该充满历险,然后到了很老的时候退隐山中和老友就着茶点慢慢聊。甘道夫的欲望是什么?他没有说过,但大概是类似想让人间更美好这一款的。说到这,后者们的欲望就不至于被称为贪欲了。可以叫它们心愿、梦想。但实现的动力和决心并不一定弱于对魔戒持有的贪念。

原来,你能成为什么人、你能按照什么样的生存方式活下去,都取决于你愿念的种类了。

昨天我在想,魔戒所引发的这些内心激战像不像爱情呢?

比如有个人被另一个人爱上这件事,这件事可能会发生在第一眼目光交接时,在这个瞬间你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单位的骨干力量,并不知道ta掷铅球能有多远,你也不了解ta做饭很好吃、文凭拿了很高……你只是交出了心魂。接下去的选择每个人就南辕北辙了。

有的人觉得,我爱ta并不一定要拥有ta,因为实在太累了,还是选一个有实用价值的人搭伴过日子好;

有的人觉得,我爱了你,别人就不能多看你一眼,你要是想离开我去找别人,我就希望这世界上不要有你这个人了;

还有人觉得,我爱某个人就是需要ta对我百依百顺的好,来弥补我内心的黑洞;

当然,世上还有少数的人有一种心念上的选择,就是:我爱了你,我就会努力让你和我都觉得幸福。

所以,就算是以上说到的人爱上的都是同一个人,那同一个人和他们自己的命运就会随着他们之间各自的互动而各不相同。

所以魔戒姓魔但不一定让所有人都着魔,尤物可爱但不一定让所有人失心疯。关键是你内心是不是和魔鬼形成标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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