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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离开

“这就是你要我看的戏?”待所有的人都散去以后,赫连昭平静地看着我问道。

“是!”我毫不避讳地点点头,“王爷觉得是否精彩?”

他凑近我,双手撑在我的身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轻声道:“你既然看得如此透彻,为什么不早点揭发她们?而是要等到孩子失去以后?”温暖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口气里却是危险之极。

“王爷以为,妾身是故意流掉自己的孩子?”我迎着他的目光坦然想问。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本王没有这么说!只是,如果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在事情发生之前就说出来?”

“事情发生之前?”我冷哼一声,“王爷会相信吗,她们又会肯认吗?”

没有生气,他只是深深地凝视着我,良久叹道:“本王就这么让你不可信任了吗?”

我闭上眼睛,鼓足全身上下所有的勇气睁开眼,看着他道:“妾身一直想问王爷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事到如今,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他直起身子,依旧面色淡淡地看着我,我却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忐忑。

“如果当初王爷娶云兮是为了御龙门,那么今日王爷对云兮的宠,是不是为了这个孩子?”终于,我还是将这些天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继而仰天大笑,笑得我心内不知所措。

“本王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本王宠你,你以为是为了孩子?想要孩子,天底下多少女人都愿意给本王生,你以为我当真稀罕吗?”他逼近我道:“御龙门势力虽然不小,本王也不是没有就不可!如果本王在你心里就是这样,那么,你就继续想下去吧!”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我愣在原处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这……这算什么回答,他的意思是,他是真的宠爱我?还是说,我高看了自己?

若说之前我对自己的患得患失开始质疑起来,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我彻底坚定了原本的动摇。

赫连昭连着数些日子没有再来过,忍不住差人去问,回了话说政务繁忙。心里已经隐隐开始不安,未几,他从赫连铭的府上回来,径直唤了婉如去侍寝。

那一夜,东暖阁正对着的房间灯亮了一整宿,而我,也一整宿没有合眼。

清晨,当赫连昭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站在窗边死死地盯着他看。看到婉如娇笑着手里执着一件长袍跟了出来,细心体贴地替他系上,那眉梢眼底的浓情蜜意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指尖抠入窗棂中,渗出丝丝血痕而不自觉。

他猛抬头看到了站在窗畔的我,眼睛轻轻扫过,平静无波,转身便要离开。

“王爷!”我终是忍不住开口留下他的脚步,他顿住步子,婉如也挑着笑看我。

我缓缓走了出去,没有理会她的目光,而是恭敬地给赫连昭行了礼,“王爷,妾身有话想和王爷说。”

赫连昭皱了皱眉道:“有什么话,改日再说!本王要去上朝了!”

“王爷,何不听姐姐说完?”她走上前来,轻轻攀住了赫连昭的手臂,形态那么自然。

他回眸看了我一眼,又有些宠溺地捏了捏她的手,“以后府中就你二人,要好生相处。”

婉如轻然一笑,如芙蓉初绽,从未见她如此妩媚“王爷请放心,婉如心知以前做了许多错事,以后一定姐妹和睦,好生伺候王爷!”

赫连昭连忙扶住她道:“以前的事不必提了,以后也不必行此大礼,外面风大,快些回房吧!”

我咬了咬唇,曾几何时,这般软侬细语也只为我,当真是花无百日红。既然我下了如此的赌注,为什么没有勇气承受这结果呢?

强压抑住心头的不适,我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把话给挑明。

“王爷!”我提高声音唤了一声。

赫连昭不耐连头都没有回,抬手道:“不是说了,有事改日再说!”

“王爷!”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云兮入府有些日子,一直无所出。女子有七出之条,无后为大!请王爷休书一封,将云兮休回娘家!”

闻声,他顿住脚步蓦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紧紧盯着我。

婉如也诧异地站住了脚,愣愣地盯着我和赫连昭之间看来看去。

我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笔直,无惧无畏地仰头看向赫连昭。心已死,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也该是时候下定决心离开了。

赫连昭紧紧盯着我半晌,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唇边有些微微的泛白。

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休想!”

“王爷!”我双手撑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既然王爷对云兮已无昔日的情分,又何必留云兮在这里看着碍眼。云兮自知失了孩子愧怍侧王妃的位子,还请王爷大慈大悲,休书一封,放云兮回家去吧!”

空气一时变得很沉闷,似乎什么都凝结起来了。

他一字一句地说:“入了昭王府的门,便一辈子都是我的人,要想离开,不可能!”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了,脚步很大,转眼便不见了背影。婉如怔了良久,转身回了屋子,徒留我一个人跪在院子里。

脸颊有两行湿湿的,温热的感觉经风一吹,很快便刺骨的凉。仰头望天,只觉得一片灰蒙蒙的。

为什么?既然不爱,既然没有了利用价值,为什么不放我离开?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自由?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婉如便找上了门。

我冷冷地看着她,这么快便来寻衅,来示威了吗?

谁知,她却并没有急着嘲笑我,而是兀自地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想说什么?”我挑了挑唇角,“嘲笑我吗?”

“嘲笑?”她微微一笑,竟不复那日的温柔娇媚,反而有丝狡黠之意,“不,我从来没有那个兴趣!我来,只是想帮你!”

“帮我?”我蹙紧眉头看着她,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居心。

“不错!”她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你不是很想离开这里吗?我可以帮你!”

我怀疑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笑,“你说呢?帮你离开,对我而言,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如果你离开了,这个府里,还有谁能够和我相抗衡呢?我不但要得到王爷的宠,我要的是专宠!独一无二的!”

炽热的眸子灼灼的,便如当初的我。

说得不无道理,只是我仍然有些犹疑。

她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也不多说,只道:“如果你肯相信我,明天一早王爷上朝以后,你便来找我,我自有法子安排你出去。若是不信,那就算了!”

说完,她便走了。我独自望着桌上的杯子想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看着赫连昭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从她房中出来,我扭头收拾了几件衣物和碎银两,最后一次留恋地看了看这间房,转头往婉如的房间走去。

避开丫头们,一直走到了后院的墙根下,那里居然有一个颇为结实的绳梯。我大感惊诧,“这绳梯是何时准备的,你……”

她并不回答,只笑道:“这你不用管,只需知晓我是诚心要帮你的!怎么,还舍不得王爷,还是舍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如果今日不走,再想走,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我犹豫了一下,舍不得吗?入府以来的桩桩件件都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可曾对我用过一丝真心?再看向这个深浅难测的婉如,或许,是赫连铭让她接替明艳的位子?

不想再去考虑这些头痛的问题,这朝堂的战争无可避免地波及到了后院,我又何必再去想那么多。他对我无心,我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转身抓了抓那绳梯,我毅然决然地攀爬上去。

墙外,迎接我的将是怎样的世界!

不知不觉,来到阴明庄竟然已经三个月了。当初离开了昭王府,我并不知道要去往何处。回家吗?再次回到那个森森的院落里,那我当初又何苦这样走出来。更何况,我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一个我熟悉而又陌生的父亲。

漫无目的地走,专门找偏僻不热闹的小城镇走。太偏僻的地方,怕遇到盗贼,而热闹的城市又怕遇到赫连昭派出来寻我的人。虽然我并不确定他会不会派人来寻我。

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漫天的繁星闪烁,却让夜色越发清冷起来,难道当真要冻死山林?

就在那个时候,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月光下邪肆桀骜的脸显得更加不驯。

“六王爷?!”我惊呼一声,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你……”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里仿佛被扔进了一颗大石头,荡起层层的涟漪,他是如何找到我的,那么赫连昭呢,他也来了?

心里慌乱起来,我四下里张望,害怕又企盼能够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有我一个人,你,不用找了!”他淡淡地说,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

有些隐隐的失落,我垂下了眼睑,意识逐渐淡薄。从初识以来,他每一次的出现对我来说都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然而这一次,当他迎着寒风站在疲累交加的我面前,当那一贯狂妄邪肆的眼中只有明明白白的心痛,我就那样昏倒在他的怀中。

再次醒来,便在这样一个小山庄里。说小其实并不小,不过毕竟远在郊外,精致和完善自然远比不上王府。不过在这样的地段,已经算是一种奢华了。

纵使我千思万想,也绝没有想到离开昭王府后的落脚地竟然是这里。难道逃离了一个囚笼,就是为了钻进另一个笼子吗?我要离开这里!

然而我很快便发现,那不过是痴人说梦!赫连铭不是赫连昭,他们虽然是兄弟,行事作风却是完全不同的。

“你要去哪里?”夜色下,他的眼神冰凉如水。

“离开。”我淡淡地说,“离开这里。”

“休想!”他也同样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

“凭什么?”我的火也上来了。你是王爷,我现在不过是一介普通的平民百姓,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别想让我心甘情愿地屈服于你。

“凭我要!”他狂肆的口吻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把钳制住我的手腕。

我挣脱不开,便放弃挣扎试图说服他:“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一介普通民女,如果六王爷想利用我来对付赫连昭,那么便错了,因为他一点也不在乎我。如果是为了御龙门,那更不必了,御龙门我爹根本没有打算交到我的手上,而他的脾气也不会因为我而受制于人。”

他勾起唇角,却丝毫没有放松拉住我的手,“本王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不例外!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我!”

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我笑得趴在桌子上,笑到浑身颤抖,“王爷就为了这样一个不甘心,而要带一个自己兄长的逃妾入府吗?难道不怕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你……”他似乎没料到我还有身孕,震惊地看着我,在我以为他就要放弃的时候,才缓缓道:“本王行事,何曾在乎过天下人的眼光!”

我收起笑道:“如果您还想要那个至高的位子,就得在乎!”

“你!”他深邃的眸子毫不掩饰惊讶之色,瞬间,便敛去那光芒道:“随便你怎么说,总之你休想离开!”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却忽而想到他是如何寻到我的。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在我离开昭王府不久,为什么是他寻到了我而不是赫连昭?

“是你指使婉如放了我?”我想到只有这个可能,不然的话,凭婉如的胆识怎么敢私自放我?只是当日我心灰意冷,并没有想到这许多。

他笑了笑并不否认,“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并不是这里!”我想要的,是真正的自由,无拘无束的自由。

“那么什么是你想要的?颠沛流离在外,风餐露宿时时要担心豺狼虎豹还有奸邪小人,朝不保夕,这些就是你想要的吗?”他毫不客气地说。

我转头垂下眼,咬唇道:“那与你无关!”

他冷笑道:“是与我无关,可却与你腹中的孩儿有关!”

闻言,我震了震抬头看他,“你?!”

“你昏倒那日,我已请了大夫为你把脉。我早该料到,你那般聪明,明艳那点自作聪明的小伎俩又怎会加害到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小腹一眼,“既有他的骨肉,明明可以母凭子贵,又何必千辛万苦逃出来。有时候,你真的让我很看不透!”

我凄凉一笑,“那便如何?他要的只是孩子,不是我!我不想让孩子生在皇家,如你们兄弟一般,兵戎相见!”

他怔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你错了,自你有了这个孩子,他就逃不脱生在帝王家的命运。本王也绝不会容忍我王室骨血流落在外,你休想离开这里!”

“你若加强于我,我宁死也不受你挟制!”我急切说道。

可他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凑近我道:“你若想这方圆二十里的人都为你陪葬,大可自寻短见试试。”

他的声音那么轻柔,却让我浑身上下彻骨寒冷起来。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更明白,他说得出做得到。所以,我留了下来,直到今日。

轻轻摸了摸已经鼓起的肚子,我才有些踏实而幸福的感觉,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支撑我渡过以后漫漫岁月的支柱吧。

正如赫连昭当日所问我的一般,为什么我明明知道她们的阴谋,却没有阻止。其实,并不是我有多么的神机妙算,那药,先开始我是喝了的,后来是无意中发现了藏香的端倪,才开始警觉起来。

说来,这孩子也真是幸运,我喝了那下了藏红花的药,居然都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肚子中没有落下,想来,是跟定了我这个娘的。

那一日清醒过来的我将银两塞入大夫的手中,让他告诉赫连昭孩子没了,不为其他,只是想证实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为了孩子才这般对我?其实,我不过是拿自己赌了一把,赌他到底有多在乎我。虽然到最后我输了,却也是自己要寻的答案。

再过些日子,就该下雪了。我端了一杯温水暖着手,坐在院子里抬头望天。

这里的星空很美,也很辽阔,比院子里的要宽广得多。在这样的星空下,你会觉得什么都是渺小的,只是,这样的星空下也更容易思念。

我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个人呢,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现在回忆起来,不过三个月,却恍如隔世。既然下定决心要断了,却始终割舍不了这一点点回忆。

阴明庄并不算很大,但是因为是在郊外,地势也比较隐蔽,背后倚着一座巍峨的山脉,周围是茂密的丛林,所以整体看上去,还是颇有气势的。只不过——对我来说,它依然是个囚笼,换了个地方而已。

我以为作为别庄,赫连铭应该只是偶尔来这里而已,却没想到从第一天开始他每日都会来,除了送些滋补的东西,就是没边没际地闲聊,有时候会突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盯着我越来越大的肚子发呆,却什么也不说。

转眼又是十多天过去了,这一日起床,惊讶地发现窗外竟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喜悦。

去年下雪的时候,我还待字闺中惆怅着饶是这般自由纷飞的雪,落入重重的院落便再难飞出。想不到不过一年而已,转瞬一年便过去了,此时此刻,我走出了那个九九重楼,发生了很多事,经历了很多事,终究还是又迈了进来。差别不过是从一个重楼走入另一个重楼,依旧是逃不开的枷锁。究竟该怪命运的捉弄还是天意便是如此。

披上滚毛的红色狐裘,我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想要看一看外面的雪景。这件红色的狐裘是前几日赫连铭专程拿来的,火红的颜色,柔顺的手感,让我实在爱不释手。我并不拒绝他送过来的东西,他不断送我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绸缎衣物,我却明白,这并不表示我对他就是特别的。

对他来说,不过是用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去换取他想要的东西。我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偶尔兴致来了感兴趣的物件而已,当他不感兴趣的时候,一样会踢到一边,所以,我又何必拒绝这些东西。收下,并不意味着我承诺了什么,也并不意味着我就欠他什么。

雪,似乎下了一夜,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试探着伸出一脚落下去,雪刚好掩住我的靴子。

“咯吱!”是积雪在脚下发出的脆响,厚厚地踩了进去,竟连心里也踏实了些,呼吸着雪后清新的味道,我却不敢放纵自己在雪地里疯玩一回。

抚着隆起的肚子,我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终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接了片飘落的雪花。晶莹的亮在掌心,然后缓缓融化成水滴,顺着指缝落了下去。

“这么冷的天还出来,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儿,连肚子里的也闹着玩!”我没有回头,这些日子,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

“会不会觉得闷?”将一个精致的暖炉塞入我手中,温热的,不会很烫手,他轻声地说道。

我微微弯了唇角,“如果我说闷,你会不会放我离开?”

“休想!”他很快地答道,霸道的口气和赫连昭如出一辙。

总是不知不觉地会想起他,难道要忘了一个人,真的那么难吗?我轻轻叹了口气。

他突然拉起我往前走去,我一愣,站住了脚道:“去哪里?”

“去一个不闷的地方!”他神秘地笑了笑,然后不容我拒绝,拉着我往廊道深处走去。

绕过几条长廊,他带着我一直往前走,身子毕竟重了,没多久我开始微微地发喘,察觉我的异样,他很快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贴在我身侧走。

我转头看了看他,没想到他这般自傲狂肆的人也会有这样细心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观察,突然顿住了脚步。

顺着他的目光我转头往前看去,顿时惊呆了。

面前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大片大片的梅树错落有致的伫立在飞雪中,枝头树梢星星点点的红色妖娆绽放,美得让人心动!

我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一方静逸。

“啪啪!”他却拍了两下巴掌,我几乎要开口责怪他的突兀,却见有侍女端了一个托盘走过来,上面放着紫砂壶和一个小碗。

走到我们面前,她停了下来,赫连铭伸手端过紫砂壶倒了一碗热汤,“尝尝!”

接过碗,我吹了吹上面蒸腾的热气,小啜了一口,甘甜,鲜美!

他得意地笑,“这是用今冬最新鲜最艳丽的梅和上等的人参、药材一起煨的鸡汤,冬日里不能饮酒是种可惜,不过你可以喝汤!”

放下碗,我拭了拭唇角淡淡道:“王爷又何必对云兮如此费心。云兮此刻不过是个山野村妇,肚子里还……”

他突然打断我说道:“既然你不肯回到老四的身边,那就留在这里。待我成就大业,便封你为妃!”

我呆立半天,僵笑道:“满朝文武都知道我是你四哥的妾室,你要封我为妃?如何服众,如何立你的威信!”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你就这么确定那个王位一定会是你的?未免太自信了吧!”

“你知道为什么是我先找到你,而非四哥吗?”他没有回应我的近乎挑衅的问话,反而问了一个我想过很多遍的问题。

我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哼了一声,冷笑道:“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找过你!”

虽然心里也猜测过这种可能,但是当他这样毫无顾忌说出来的时候,我的心里仍然是被狠狠地扯了一下,很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道:“那又怎么样,他原本便不在乎我,只是少了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赫连铭深深地看着我,似乎在揣测我话中的真假。

尽管心里痛得几乎不能呼吸,我依然要表现出平和的样子,不能让他看出我的脆弱,于是笑着补充了一句:“更何况,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想要的结果?”他重复了一声,很疑惑的样子。

“如今婉如终于得到专宠了,少了一个明艳,却多了一个更厉害的帮手!”我淡笑着说道。

他却愣了一愣,然后失笑道:“你以为一个婉如便能起多大的作用吗?我有一着王牌,这张王牌,将是四哥的死棋!”

“王牌?”他的话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什么王牌?他的死棋?心里突然就这样忐忑起来,失了原本的平静。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可是,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离开了不是吗?从此后,赫连昭的一切都应该与我无关!只是,为什么我还会心痛呢?为什么还要去关心去在意呢?

“我不明白!”我灼灼地看着他,他挑了挑眉,我便继续说下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你而言,其实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因为我喜欢!”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让我顿时无语。

不由自主想到那张相似的脸庞,为什么,你当真对我没有半分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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