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为了实现这个一千万的目标,我开始做计划。
首先,我要在我的学校一年至少拿到五十万的纯利。
然后我一年至少要做出两部畅销的电视连续剧,而且要卖到五十万以上的价钱。
积累到三五百万的时候,我会投资去开一家工厂,专门生产保健内衣内裤。
男士用了能壮阳,女士用了防妇科病的那一类。
我想这玩艺儿在今后的几年里会比较受欢迎,配方我都找到了。
再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要写出一部能像《哈里·波特》一样的畅销书,趁出名的两三年横捞一笔。
我会拿出一笔钱给爸爸妈妈一人买一套房子,再买一辆车子配一个保姆再配一个司机。
然后去周游世界,过一种流浪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似乎找到了力量,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我开始动笔写故事大纲了。
做编剧这一行一般就是这样,在投资方比较欣赏你的情况下,会比较主动地邀请你来为他们量身定做剧本。
你先写个主线比较清晰的故事大纲,最好还有分集故事梗概。
这样好让投资方比较清楚地知道你写的是个怎样的故事,在市场中大概会有怎样的效果。
如果对方觉得有市场便进一步签定合作协议,一般是一万块钱一集。
签定合同的时候预付10%到20%的定金,然后就可以闷着头去写了,剩下的钱再分期支付。
这位制片人在看了我的《男孩女孩》后比较欣赏我的才华。
他觉得我的东西当中,有很多年轻人的激情,让人看了有冲动,很有感觉。
但他认为个性太强,很难普及,至少在广电部门审批就不能过关。
他曾经要做我的《男孩女孩》,希望我能对原著进行彻底的修改。
因为我的小说里面有太多青少年酗酒吸毒恋爱飙车的情节,这是绝对不允许在电视屏幕中出现的。
我答应可以修改我的原著,但我不参与,因为我觉得要删掉的都是精华,要我亲手毁了它我做不到。
记得几年前出版这本小说的时候,出版方就提出过这个问题,为了能够顺利的出版,我已经忍痛割爱地删除了很多片段。
现在要我再把这些东西都删除我无法接受,我觉得要我把这些都删除,不如叫我重新写过一部算了。
这位制片人说虽然欣赏我的个性,但没有能力帮我,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男孩女孩》这部小说有很多影视公司很感兴趣。
光北京就有十多家公司和我谈过,我也是通过这部小说走上编剧这条路的。
当我第一次听说一家大公司要出2 0万买我的《男孩女孩》时,我兴奋得不得了。
我从15岁写这本小说,虽然到23岁才出版,中间走了许多弯路,也品尝了寂寞无助的滋味,但那一刻感觉终于熬出头了。
我和蝎子抱在一起庆祝,第一次有醉的感觉。
想想一起经历风雨的人就要一起看见彩虹了,心里非常高兴。
第一次写剧本,感觉还仅仅停留在文字上,没有太多的镜头感。
再加上天天和蝎子在一起没有用心去做,所以对方对我写的剧本有很多修改意见。
时间一长,他们找到了更多可以直接操作的剧本,便把《男孩女孩》放到了一边。
后来有位独立制片人开了28万的天价要买我的《男孩女孩》,他要求我到北京去和他面谈,并要在北京完成改稿。
我告诉蝎子,蝎子不同意我去北京。
仿佛我去了北京,发展得好了,赚了钱了我就会把她抛弃。
我都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只要蝎子能满意,只要能证明我对她的爱,做什么都可以。
对方见我没诚意便放弃了。
接着大部分公司都是因为这个本子审批不能过关放弃了,蝎子劝我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但我一直没有放弃希望,毕竟这是我十多年的心血。
在蝎子去上班的时候,我一般都在网上发布信息,发E- m ai l联系,在论坛上交流。
仍然有许多单位和个人看好我的《男孩女孩》,只是我以后再也不和蝎子提起了。
因为蝎子是个不能和她谈工作的人,她有太多的主观意识,且毫无承受挫折打击的能力。
我只想和她谈感情,不想和她谈工作。
因为她是个急性子,踩下去一步就非要看见一个脚印,所以总是打乱我的长远计划。
蝎子总觉得我不信任她,甚至认为我讨厌她,老是躲着她,所以她经常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哭泣。
我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为了她,我打算彻底改变,做一个普通人。
我想也许那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以后我和蝎子就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吧!
我彻底放弃了写作,放弃了希望,放弃了明天。
(2)
很长时间过去了,我没有找到什么太多的感觉,但制片人催了我好几次。
我凭着自己以前的积累开始写故事大纲,状态像从前一样好。
这时,又有另一家公司要我做一个剧本,我不想放弃,但是又不能同时做,于是我想起了小飞。
小飞是我当娱记的那年在一个电视剧封镜的新闻发布会上认识的。
她是另一家媒体的娱记,曾经跟我说过她有写剧本的经历。
所以我想我和她也许能够合作,只要我把大概的意向告诉她,她就能够按照我的思路去操作。
小飞说请我去南昌一家很有名气的西餐厅吃饭,我死活不肯去。
因为蝎子从前曾经抱怨说那家西餐厅都开张那么久了,我却从来没有带她去过。
可就在我决定带她去,而且要盛装出席的时候,我们分手了。
我很想补一次,去那家西餐厅来一次烛光晚餐后我们再分手,但是彼此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这辈子我是不会和任何女孩子去那家西餐厅了。
也许我哪天会独自一人坐在那家西餐厅的某个角落对着空座位自斟自饮。
我说到哪去都行就是不去那里。
小飞说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有个性得一般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她大大咧咧地用他们家乡话骂了我几句,我听不太懂,但知道大概的意思。
小飞这人就是这样的,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从来不喜欢拐弯。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骂谁越多就是越在乎谁。
那个时候,我当记者时间不长,做得也不用心,天天老是想着回去陪蝎子。
但我可能是有慧根,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都干得很好,一般做的稿子都是独家专访,采访的也都是大人物。
所以很多人知道我的名字但不知道我的人,因为我从不参加集体活动。
小飞也许是内心崇拜我的才华,但可能是她性格的原因从不说我的好话。
在以后的许多采访中经常会遇见她。
有很多我不愿去的活动,她都会打电话给我,狠狠地批评我,说我不敬业。
有的时候我会听她的,马上按她说的地址赶过去,她便有一种成功的喜悦。
渐渐地,她只要有活动都要让我一起去。
说实话,她在记者当中算比较漂亮的,而且人很爽快,很好相处,所以我也觉得和她在一起比较开心。
当娱乐记者的工作性质比较好,大部分时间的工作都是看看电影,听听演唱会,出入娱乐场所,接触演艺界人士。
然后就是领红包赴宴会,感觉真的很不错。
虽然只是工作,但经常和另外一个女孩在一起我真的有些内疚。
我想着我的蝎子在单位上班可是争分夺秒马不停蹄,而我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美女陪伴。
所以我在良心受不了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消失,让小飞看不懂,我也从不向她做任何解释。
(3)
小飞真的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第一次到她办公室,她打开电脑,调出很多图片,其中有一张是稍微做了些处理但依稀看得清楚的裸照。
每次我说是裸照的时候,她都会用力地敲我的头说这叫写真不叫裸照。
有一次她很神秘地问我知道这张照片是谁吗?
我摇摇头说不感兴趣。
她生气地敲敲我的头,然后说那是她,还问我美不美。
我说比较美,但是我很奇怪是谁帮她照的。
她说是她男友,他男友是摄影师。
接着她问我有什么反应。
我说是正常人的反应。
她笑着说我很狡猾,这是她惟一夸我的一次。
她告诉我她男友在外地,并邀我去她的公寓。
她说她那里有更多更好看的照片,要和我一起分享。
也许她没有男友我真的就去了,但是我为她的男友觉得可悲。
特别是我想到了我的蝎子,诱惑她一百次她也不会有一次动心。
所以我很庆幸于我和蝎子的爱,没有丝毫的杂质,彼此又互相那么坚定。
我第一次跟小飞半开玩笑地说,你最好去自慰吧,不要出卖了你的男友。
我走了,小飞瞪着眼,歪着嘴,斜斜地看着我,嘴里轻声地骂着。
没过几天,小飞又找到我。
她先把自己的手机关了,然后把我的手机夺了过来,快速地把电池拿下,把手机卡抽了出来放进自己的包里。
我纳闷地看着她,她说今天晚上是属于我和她的晚上,她不要受男友的干扰,我也不要受女友的干扰。
她说她已经安排好先去剧院看演出,是我喜欢看的舞台剧,然后去宾馆开房。
她说怕我在她的公寓想到她和她男友在一起,心里不舒服。
我告诉她看见她这个样子我心里很害怕,我害怕有一天自己的女友也会这样,所以无论如何我不能做这个帮凶。
小飞仍然不肯把手机卡还给我,我只好掉头走人。
小飞很不情愿地把我的手机卡扔在地上,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后来有一次开完新闻发布会,小飞喝得大醉在包房里乱来。
没有办法我只好送她回家。
她很生气地问我为什么不开摩托车带她去而要打车。
我没有回答她,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摩托只能带我心爱的蝎子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能享受这种待遇。
在她的公寓楼下,她趴在我的身上吐了我一身。
我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还是送她到了房间,她迷迷糊糊地拉着我叫我别走。
我帮她烧了开水,替她沏了杯茶放在她的床头。
接着我把她的手机拿出来,开了机插上充电器放在她的枕边,然后带上门便回去了。
关门的那一刻我仍然听见小飞在喊我的名字。
第二天早上,小飞说昨晚的事情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所以她给我买了件新的衬衫,我很不在意地顺手送给了我的另一位同事。
下午她来找我的时候看见了,气个半死,当着大家的面把那件衬衫从那位男同事身上强行扒了下来扔出窗外。
这是报社创建以来第一次出现涉嫌性骚扰的事件,我只好把窗帘拉下来裹在那位男同事身上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