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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为张角侍卫

东汉灵帝时期,朝政昏庸,刚经历了党锢之乱,又陷入了宦官和士人两大集团的争权夺利中,加之皇帝昏聩无道,卖官鬻爵,沉迷于商贾之道,疯狂搜刮财富以供淫乐,导致官场腐败盛行,各地士族豪门乘机大肆兼并土地,一时间,全国各地无地赤贫人口急剧增加。民不聊生的同时,社会矛盾也一触即发。

时有巨鹿人张角,师从道家南华老仙,获授《太平要术》,遂创立太平道教,自号“大贤良师”,深入民间,散施符水、治病驱邪、传道收徒,十余年间人望高涨,上至朝廷百官,下及佃户贫农,无不闻大贤良师之名而膜拜。

公元184年,张角登高振臂疾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成立黄巾军,自号天公将军,率众起义,天下三十六方信徒望风景从,迅速席卷全国大部分地区。一时间,大汉王朝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汉灵帝见黄巾军如此厉害,采纳了朝臣建议,下诏各州郡练兵严防,广招天下义军讨贼,同时,派出三路大军,由名将卢植、皇甫嵩、朱儁带领,赶赴兵凶之处进行镇压。而亲自对阵张角大军的,正是大汉第一名将卢植。

卢植率北军五校士兵两万人马,对垒号称十二万的黄巾军,大小五战,无一败绩,斩首三万余。更有奉诏前来的西凉太守董卓所率领的二万骑兵来回冲杀,打得黄巾军闻风丧胆,张角无奈退守老巢广宗城。卢植将城池团团围住,挖掘深沟高垒,也不急着攻城,隔三差五的派一队人马携着云梯攻打一下,与士兵人数占优势的黄巾军打起了消耗战。

围城二月之后,汉灵帝命小黄门左丰前往军中查看军情。董卓谏言道:“卢大人,卓闻左丰贪图钱财,此番携圣命前来,可打点其一番,以使其回京面圣时为我等美言几句!”

卢植大怒,“老夫两袖清风,现军中钱粮仅够士兵们军饷和日常食用,哪有多余的行贿阉宦之人!”

董卓满脸通红,抱拳含恨退出中军大帐。

左丰未获得好处,回京后果然在灵帝面前中伤卢植畏战不出。灵帝大怒,诏令撤销卢植领军大将职务,囚禁回洛阳治罪,军队由董卓统帅,限期对广宗城发起进攻,剿灭贼首张角。

深夜,广宗城内,大贤良师府。

张权是张角的侍卫统领,此时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将手里的环首刀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进桌旁的椅子里,呆呆的发愁。

张权不明白,不,其实应该是马三山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这东汉末年,还好死不死的成为了即将被消灭的张角的侍卫?

一个多月前,当马三山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的灵魂附在了一个陌生人的脑海里,服侍的府内下人告诉他,之前他已经高烧七天了,这期间为其诊治的医者都摇头说没救了,谁知有大贤良师保佑,统领还是活过来了。

虽然已经融合了前世张权的记忆,但面对汉军的四面包围,马三山的心仍然平静不下来。身为研究三国史的考古学者,广宗城破后大批黄巾军被屠杀的事实,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要活下去,就必须逃离广宗城,然而这谈何容易?马三山对现在自己的这具身体有过估测,虽然有些武艺、有点蛮力,对付训练有素的汉军士兵,三五十个还可以,想在几万兵马的围困中冲出升天,那几率跟中五百万彩票大奖也差不了多少了。自己可不是传说中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吕布、赵云,这点自知之明是必须要有的。

望了望桌上的环首刀,马三山又开始思考一直在脑海里的那个疑问:我是不是馆陶遗址中被枪杀的那个人?为了解开疑惑,前几天他还专门去找来了一面铜镜,看着镜中陌生的虬须大汉身材,再回想那具坑中的遗骨,还是很相像的。可是,那只黑色的小戒指?他看了看光光的左手五指,眉头皱了起来。

第二天用过早饭,马三山作为侍卫统领,率领卫队护卫着张角来到城墙上巡视。由于汉军换将,这几天的攻城战打得十分惨烈,守城军士和物资,消耗都非常严重。张角每天都要到城头坐镇一下,以鼓励守城将士的士气。之前的那次受伤,就是在城下的一支汉军箭矢快射中张角时,张权以身护主,被射中胸膛,虽然没命中心脏,但也让他在鬼门关转了一个来回,由于高烧迟迟不退,也成就了马三山的灵魂乘虚而入。当然,究竟是不是张权的灵魂把自己的灵魂招来的,几十年来一直只信科学不信鬼神的马研究员,在信仰破灭的情况下,也只好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咚-咚-咚”,低沉厚重的鼓声从城外列阵的汉军队伍传来,声音渐趋高昂,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城楼上的黄巾士兵紧了紧手中的兵刃,滚石擂木、铁锅沸水,弓箭兵拈箭在手,随时准备弯弓待发。虽然黄巾军没经过多少正规训练,武器也远不及汉军精良,但胜在人数众多,很多又是狂热的太平教信徒,厮杀起来悍不畏死,所以多天以来,汉军从来没有登上过城楼,这让董卓也甚是恼火。

又是一次无果的攻城战,以汉军在城楼下留下五百多具尸体结束。张角回到大贤良师府,这几天,他的心脏越来越痛,咳嗽越来越厉害,身体苍老得很快,不到五十岁的人,头发却全灰白了,形容枯蒿,额头皱纹深布,望之像古稀老者。深悉医理的他深知大限将至,自己虽不惧死,却必须得为唯一的女儿考虑了。想到女儿张宁那可爱的模样,稍显干裂的嘴唇也露出了一丝笑纹。

“你等退下!”张角挥退了一众侍卫,却把马三山留了下来。

“坐吧,”张角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对马三山说道。

“是。”马三山也不推辞,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承袭了张权的记忆,马三山知道张角不喜于和亲近的手下客套。

张角望着眼前的虬须大汉,一丝亲切之意袭上心头,当年流浪街头的小乞儿,如今也是手下的一员亲信战将了,前段时间,为了保护自己,竟然差点丧命。或许,要把宁儿托付给一个绝对信任的人,如今这广宗城中,也只有他了。当然,他并不知道,此张权已非彼张权了。

“张权,我要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或许这个任务需要你用一生的时间甚至生命去完成,你可愿意?”张角浑浊的老眼定定的盯着马三山,不经意间闪现出的一丝精光,表明着这看似行将就木的老头绝非简单人物。

马三山当然不敢轻视眼前之人,来自后世的他,深知这位开启东汉王朝葬礼的造反者是何等可怕,“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句宣言更是盖过了后世所有造反者的口号而被千古传诵。所以马三山没有一丝迟疑,铿锵站起,抱拳躬身回答:“大贤良师但有所命,属下定万死不辞!”

其实这大半也是马三山的真心话,毕竟当年要不是张角的收留,那个经常挨饿的小乞丐也许早就饿死了,承载了张权记忆的他,并不介意倾力回报张角的恩情,当然,如果真的到需要拿命去报答,可能他就要考虑考虑了。

“好-好-好!”张角满意的捋了捋额下胡须,招手示意马三山坐下说话。

“我想把宁儿托付于你!”张角盯着马三山,一字一字慢慢的说道。

“啊…”马三山没想到张角说的重大任务是这个,很是意外。他想了想,说,“大贤良师,圣女住在内府,守卫森严,并无人身危险,不需要我再去保护吧?”

张角摇摇头:“我不是让你在府内保护她,而是让你带她突出重围,离开广宗城。”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马三山没料到,自己久思不得离城的方法,竟然轻轻巧巧的就被张角送到自己面前了。“稳住!稳住!”他在心里暗暗地告诫自己,两世为人毕竟还是有些好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有点难做到,难度低得多的时候沉着冷静不变色还是可以的。

“大贤良师何出此言?您春秋鼎盛,广宗城内兵精粮足,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也已经率领大军星夜来援,只要我们挡住汉军的攻势,待援军到达,就可以三方合围,消灭董卓,然后挥师洛阳,灭杀腐朽的汉庭,建立我们理想的的太平国度。”马三山言辞恳切,充满激情地说道。

张角轻轻的挥挥手,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熬不了多久了。”这位一代枭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我纵横一生,欲救民于水火,自起义以来,指挥黄巾将士杀人无数,早已把一切都看透,但是,”张角微微顿了顿,“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8岁的宁儿。”这时的张角全身洋溢着父爱的温暖,哪还有一丝杀伐之气,“宁儿3岁时就没了母亲,这些年,你长期跟在我身边,也看得到,我没多少时间陪在她身边,好在这孩子非常懂事,一直都是健康快乐的成长,这是最让我欣慰的。就算是去到泉下见到她母亲,我也稍稍可以减轻些愧疚了。”

“昨夜我起了一卦,虽然耗去了我所剩无几的大部分寿元,但也勉强看明白了我太平道的前景,唉,卦象显示十分暗淡啊!”张角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毕竟是一生的事业追求,眼看前景渺茫,黯然神伤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我要在大限到来之前安排好宁儿的未来,确保她安全的长大。这,就是我要交给你的任务!”

马三山锵然一下单腿跪地,抱拳大声道:“属下在,圣女在;属下不在,圣女也在!”

“好-好-好,”张角双手扶起马三山,“有你的忠心相护,我再无牵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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