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如画能在守在自己身边,光颜都将心甘情愿为其鞍前马后。
如画扶起光远,又对光颜说道:“收起你的剑,别吓着他人!”
光颜对如画的话似乎无从抗拒,不问缘由,果真将剑放入了剑鞘。
如画朝殿外唤道:“来人!”
守在殿外光颜手下的护卫,和光远身边的护卫同时拔了剑,冲了进来,见并没有打斗,又默默地收起剑跪下道:“见过皇上,见过如嫔娘娘。”看见光颜,又冲光颜行礼道:“见过神尊大人!”
如画指着护卫们,道:“你们一个个拨剑而入所为事?”良久见护卫低头不出声,又喝道:“若再如此莽撞,可要小心你们的脑袋!”
光远抬头看了眼如画,像是突然不认识般,或者认为自己一直都没有看错,眼前的女子确实……有成就霸业的气魄。
光颜自然明白自己属下的护卫意在保护自己,便说道:“你们没有听见吗?还不快下去!”
属下的护卫们,只得听令退了下去。
光远身边的护卫望着光远精神不振的样子,问道:“属下可有能替皇上效劳的地方?”
光远想要命护卫拿下光颜,然而凭借光远的剑术,这些个护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光远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已中了无解之毒,既然难逃一死,何不好生度过这余下的时间,给自己体面的离开。
如画呵斥道:“皇上身体抱恙,还不快去请太医?”
护卫震在原地,光远弱弱的说道:“快去!”
护卫这才退了出去。
光远看着光颜异常冷静的说道:“虽然朕不久便不在人世了,不过你也未必会赢!”
光颜怒视光远说道:“正赛笑话,我怎会赢不了你?你很快便会被这个世间遗忘!”
光远看着如画,反而淡定地说道:“扶朕坐下!”
如画扶着光远缓缓在书案旁坐下。
光远抚摸着玉玺轻声说道:“你可识得这玉玺上的字?”光远自问自答:“上面刻着:受命于天,既为永昌,意思是受于天命并会长存!朕受了天命,并会永存世间,而你,永远只是一个争夺者。”
光远听后极为气愤,取了剑欲要刺向玉玺,如画伸手一挡,光颜快速撤回了剑。
如画盯着光颜说道:“神尊相士不必动怒,此乃国玺怎可被毁。”
光远嘴角微微一笑说道:“赋国只怕难逃劫运!”
这时太医匆忙赶来,行礼之后上前替光远把脉,只觉出脉搏起伏不定,时快时慢。太医大吃一惊,又见光远双目无神,体态疲惫,于是说道:“皇上脉搏有些异样,还望皇上保重龙体移驾寝宫,卧床休息!”
光颜对外唤道:“来人,伺候皇上移驾寝宫。”
只见太监抬了坐轿停到了御书房外,又进来请安后扶着光远入了轿。
太医见太监已将光远移驾,在如画面前跪下说道:“皇上龙体似乎有异,然而微臣无能,并不能查出根源,若如此,只怕龙体受损,势必不可逆转。”
如画宽慰道:“皇上国事操劳,难免身体抱恙,你尽心并是!”
太医见如画并未责罚,感激道:“多谢如嫔娘娘体恤,微臣这并回太医府替皇上煎熬些补药!”
如画命道:“你且快去!”
太医应声退去。
光颜看着如画处事自若,一点也没有了小女子的任性,不由感慨道:“如今,你又有了另一番美丽!”
如画回头看着光颜,满不在乎:“是吗?你倒说说看是怎样的一番美丽?”
光颜津津有味的盯着如画说道:“你如同一朵带刺的月季!”
如画一愣,反问道:“为何不是玫瑰?”
光颜走近如画,认真的说道:“玫瑰太过艳丽张扬,你像月季般清纯,却充满智慧,又会保护自己!”
如画没想到光颜竟能将自己剖析的如此清晰,然而,自己对光颜却始终无法投入男女之情。
光颜有些动情的试图拥抱如画,如画一个后退,尴尬的说道:“或许你的分析很对,如此,我正学会保护自己。”
光颜听如画这般一说,非但不生气反倒笑着说道:“你果然是我眼里独特的月季花。”
如画不愿与光颜纠缠情感之事,说道:“皇上时日不多,你不必再多动手脚,否则只会落得叛逆的罪名。”
光颜听后很是高兴,说道:“多谢提醒!”
如画突然想起小云,问道:“你将小云如何?”
光颜听到小云的名字,脸色一变,说道:“我又能拿她如何?她不过是一个愚蠢的女人,竟轻易的被他人利用。”
如画哼的一声说道:“小云确实是个愚蠢的女人,如此才会被你利用入了宫,如此才会不顾一切想要出宫与你双宿双飞,却不料又被你哄骗入宫。”
光颜听了如画的这番话,有些惭愧,也不再说小云的不堪。
当初小云入宫如画无意间也当了同谋,如画对小云的悲剧多少有些内疚,即使小云千方百计设计于自己,也难掩同情之心。
如画叹息的说道:“你且回无心宫,我去小云寝宫瞧瞧小云。”
光颜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最后也只退身而去。
如画出了御书房,见兰方守在外面,问道:“你怎会在此!”
兰方面色焦虑的说道:“听宫中传闻皇上突然病重,而娘娘与皇上一同下朝入了御书房,奴婢怕娘娘出意外,所以赶了过来。”
如画心怀感激,说道:“本宫一切都好,你有心了!既然你来了,并陪本宫去趟皇后娘娘寝宫吧。”
兰方随即跟在如画身后,朝小云寝宫走去。
刚到寝宫门口,并见几名宫女围在宫门口叽叽喳喳,见如画走了过来才闭嘴行了礼。
如画见此教训道:“皇后娘娘怀有身孕,你等怎在此偷懒。”
宫女们吓得跪倒在地,支支吾吾的纷纷露出手上的伤口,说道:“如嫔娘娘您看,这都是皇后娘娘咬的。”
如画看着宫女们手臂上深深的牙印也不便再责备,问道:“这是为何?”
宫女们自然明白小云已神志不清发了疯,却又不敢说出口,只面面相觑然后摇摇头。
如画见宫女们不愿说并也不再逼问,与老方直接入了殿内,一入殿内并吓了一大跳。只见小云披头散发,手中怀抱玉枕,如同哄着孩子般露出笑脸,嘴里喃喃自语。
见有人进来,深情紧张的指着如画和兰方说道:“不许过来,不许抢我的孩儿,只有他才是真正属于我的。”
如画见小云已变成这副模样,顿时悲伤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兰方有些不知所措,小声说道:“宫中都传皇后娘娘发了疯,奴婢以为是妒忌的小人随口而说,却没想到竟是真的。”
如画对兰方说道:“你去外面等我。”
兰方应声退了出去。
如画小心的走近小云说道:“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最恨的那个人。”
小云一脸戒备的往后退,又大幅度的蹲下,似乎一点也不记得自己腹中还有一个孩儿。
如画害怕小云伤害到腹中孩儿,又退后两步,指指小云的肚子说道:“你的孩儿在你肚子你,你千万别乱动。”
小云眼神闪躲,看看自己手上的玉枕说道:“骗子,你们都骗子,我的孩子在我手中,你们是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要抢我的孩儿。”
如画见小云如此,脑子里浮现出小云当初在府尹府厉害的样子,谁曾能想到一个甘心为爱赴汤蹈火的女子竟落得如此下场。只叹人世无常,情难自禁。
在小云面前,如画甚至有些自叹不如,自己没有飞蛾扑火般的精神,有的只是静等岁月让爱意垂怜。
如画并不能不管不顾去守在陈子亦身边,如画只能不去打扰,不去破坏,偶尔多看两眼自己心爱之人并已足够。
如画听着小云的喃喃自语,不知这一切该去责备是谁。然而,如画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小云也好,自己也好,只有当自己足够强大才不至于成为别人的棋子,成为别人摆布的玩偶。
如画变出法术,注入小云眉心,小云突然侧身于地昏睡而去。
如画走近小云说道:“你好生休息,把孩子生下来,你我的恩怨就此了解。”
如画朝门外喊道:“来人!”
兰方和小云寝宫的几名宫女同时走了进来。
如画对宫女们说道:“皇后娘娘已昏睡过去,你等扶她上床休息。”又吩咐道:“去传太医太给皇后娘娘好好诊治,若皇后娘娘腹中孩儿有何闪失本宫饶不了你们。”
宫女不敢怠慢,应承着将皇后扶上了床榻之上。
如画这才朝殿外走去。
兰方钦佩的对如画说道:“如嫔娘娘实在心善。”
如画不语,只径直朝如意宫走去,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似乎对接来下来的人间历练一点也不惊慌。
一百四十四章 如嫔代政
天色微亮,如画让兰方替自己盛装打扮了一番,这才出了如意宫。
同乘了轿车在光远寝宫门前等候,然而许久也不见光远,她便独自入了内。
躺于床榻之上的光远,面如死灰,听到有脚步声走至自己身边也并不睁开眼,似乎在做不愿交出政权的最后抗拒。
如画见光远如此,命身旁的宫女退了出去,这才淡淡的说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光远自然不愿早朝,也不出声。
如画附身说道:“一个病至不能早朝的皇上,即使病危驾崩,大概也是合情合理。”
光远听如画这么一说,想起自己当初谋杀父皇之事,心有恐惧,担心如画也如此对待自己,猛的睁开眼,说道:“果然最毒妇人心!”
“是吗?若真如此那也是皇上对臣妾调教的好!”如画也不恼,微微一笑说道。
“臣妾?”光远只觉这一声臣妾是对自己的讽刺,一阵咳嗽说道,“好一声臣妾!朕浑身乏力,今日不便早朝,朕一会人去传令。”
“如此也好,臣妾并日日守在你的身旁,只是臣妾从未伺候过病人,若让您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让您活不到三十日的寿命,您可不能怪臣妾。”如画悠悠的说道。
光远听后恶狠狠的盯着如画,却又不敢出言不逊,害怕遭遇不测。
如画却依然云淡风轻:“臣妾也希望皇上能够安稳幸福的度过最后的时日。”
无奈,光远到底起了身,张开双臂立在床前。
如画伸手取了衣裳,缓缓的替光远穿上,温柔的替光远系上裙带,又饶至光远面前。
“恭迎皇上早朝!”
光远再看如画,忽然觉得如此陌生,不禁后悔起来。
“陈府尹曾提醒过朕,女子乃红颜祸水不宜议政,朕不以为然,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如画一边扶着光颜一边说道:“即使女子祸水,也总强过你厚颜无耻!”
“你实在大胆!”光远说着甩开如画的手,又很是疑惑,“朕有一事一直不明,你到底是何人,你可会妖术?且宫中作乱之人一直是你?”
如画笑而不答,说道:“皇上,您请!”
光远竟无法不听从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如画的话,昂首挺胸倒像是悲壮的去赴最后一次早朝。
如画跟在光远身后,两人同乘了一轿鸾前往议政宫。
良久之后,如画扶着光远上了朝堂,一眼望去,光颜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而陈子亦则面带忧愁。
文武百官齐齐唤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光远神色暗淡无光,说道:“众爱卿平身!”
文武百官闻声而起,光远百感交集,看了眼如画,自知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他这才说道:“朕身体不适,原本以为只是偶感风寒引起头痛,不料昨日疼痛厉害宣了太医才得知,朕身体已大感不适。”
文员百官不知如何安慰,只是跪于地:“愿皇上龙体安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光远病弱体虚的样子,看着文武百官说道:“众爱卿平身。”又见光颜正用犀利的眼神望着自己,不情愿的开口,“朕需要将养些时日,暂不能早朝,一切事宜交由如嫔处理!”
如画挽住光远,语气亦是十分轻描淡写:“皇上龙体抱恙,皇后娘娘因受到惊吓神智有些异常,本宫虽有越权,然,如今也只能本宫诚惶诚恐担此重任,还望众爱卿能辅助本宫共同替皇上分忧!”
文武百官听后面面相觑,自然知道此事不妥,然而又不敢阻止,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陈子亦。
陈子亦原本反对女子议政,更何况是独自上朝听政,这有如女子当政,岂不是笑话。如画虽说是陈子亦心爱之人,可是为了赋国江山,却不得不反对。
陈子亦依旧阻止道:“如嫔娘娘大可不必如此忧心,皇上静养期间,各官员有政事需要皇上定夺之时,大可前去求见皇上,依臣愚见皇上修养大可暂且不必早朝,待皇上静养十来日也无妨。”
光颜听陈子亦如此一说,立刻面朝陈子亦说道:“陈大人是乎将赋国大事当做儿戏?各官员掌握天下之事,而天下之事每日更新,若遇有棘手之事岂能交与身体抱恙的皇上独自定夺,若这般武断又何须早朝?早朝并是汇集各官员意见,再由皇上得出最恰当的方案。如此,才能显示出赋国的智慧。”
陈子亦认同光颜所说的早朝的定义,然而,内心又十分纠结,总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如画看了眼光远,光远暗淡地说道:“朕了解陈大人一心为赋国设想,然,朕身体严重不适,只怕也并非休息十来日之旧。国事不可耽误,所以朕提出,由如嫔娘娘代朕早朝。”
陈子亦听皇上也如此说,不免疑惑,却又看不出光远被威胁的样子。只得说道:“皇上身体不适可有传太医诊治?”
光颜毫不客气:“方才皇上说过,是由太医诊断之后才劝解皇上静养,不知陈大人可有细听皇上所言!”
陈子亦见光颜急着解辩,又问道:“皇上,臣斗胆一问,皇上到底是何病因?”
光远第一次觉出陈子亦的好,心中暗自高兴有陈子较真。如此,更表现出紧张的样子,支支吾吾的好似说不出病因。
如画为了不被穿帮,只得呵斥陈子亦:“皇上身体不适,你竟在此怀疑,陈大人莫非想让皇上龙体受损?”
陈子亦被如画这一呵斥,也是吓了一跳,皱眉道:“臣不敢!”
如画趁机又问道:“各位大臣可还有何异议?趁皇上在此问个明白,莫要等到明日早朝给本宫难堪。”
陈子亦听如画字字有声,既觉出了别样的风采,却也感叹赋国沦落女子当政。
文武百官一一说道:“臣等并无异议。”
如画仰视前方,说道:“如此甚好,皇上已些劳累,若无他事,退朝!”
文武百官愣在原地,只觉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不解,皇上原本年轻体壮,怎如此脆弱起来。
如画心中自然明白文武百官的各种猜测,正是为了不让各种猜测被揣测成事实,只能傲视一切,并不与任何一人有眼神接触。
最后,也不顾朝堂之下文武百官呆若木鸡,或迫切的交头接耳,只管扶着光远又下了朝堂。
如画将光远扶回寝宫,便立刻甩开其手臂,语气十分冷淡:“今后的日子,你并安心在此度过,若有何要求,我定会满足你。”
光远听后自嘲的说:“朕堂堂赋国皇帝,竟让你这小小如嫔来满足朕的要求,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如画听光远这样一说,冷冷的道:“既然皇上不需要我这小小嫔位来满足您的要求,那么,您就好生呆在寝宫哪也不许去,否则别怪如画没提醒你,恐怕连三十日您都过不过。”
光远一想到自己的命即将就此结束,内心一阵阵恐惧,而这种恐惧是只能用一些事情来麻木。当然,光远并不能接受自己的生命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光远一直在等待奇迹,希望在自己即将要死去之时得到解救。所以他又讨好般的笑着说道:“如画姑娘您宽宏大量,我说的话你别计较了。”说着又语露哀求,“您就当我方才的话都是在放屁,朕只希望有一女子陪在朕身边,陪朕度过最后的个把月。”
“果然狗改不了****,即使落得如此也不忘风流!”如画冷笑一声。
“人生在世并是,欲也,色也!怎可轻易放弃!”光远只能将厚颜无耻进行到底了。
“罢了,我会尽快安排。”如画看不惯光远这番做派,却不也不愿将光远就此逼急。
光远看着如画一副大权在握的样子,问道:“既然你如此想要得到权利,如此想要支配权利,为何又不让朕宣读废除皇后的圣旨?!”
“你以为我只是在乎皇后的位置?我告诉你,如今我在意的是你的皇位!”如画忽而嫣然一笑。
“野心勃勃心肠狠毒的女人!”光远狠狠的说完,又问道,“你可是被那逆贼光颜利用?是他想要借用你来过度皇位?”
“不要以为你会利用女人,便认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只会不择手段。”如画不由冷笑。
光远听后沉默不语,即使自己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落得如此。
正在此时,光颜走了进来,对着如画说道:“如嫔娘娘若无他事,还请离开寝宫让皇上静因休养。”
光颜这般,自然是因为有些醋意。他甚至认为如画既然与自己同谋,那并间接承认了自己在其心目中的位置。如此,并不再希望如画与他人再过多接触,甚至于这个被软禁的皇上。
光远见光颜如此,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你又怎能操控得了如画。”
是肯定句,并不是疑问。
光颜听后,仿若被戳中了痛楚,一拳打在了光远胸口,顿时光远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