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名作家,也没有那么好的文笔,我只是记录着我的故事,因为我没有什么可以留给后人的,我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普通成员,组织名曰“载杀”,意寓承载杀戮,从我有记忆开始就跟随师傅,除了知道师傅代号建山,其他知之胜少,师傅为我取的代号苏,方言中与“输”同音,年少时的我,争强好胜,取此名压我。
从我记事开始说吧,此刻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我曾经的兄弟,唐飞!师傅视如己出的有两个人,比我年长两岁的唐飞,师傅做事公主严明,幼时我跟唐飞就接受着严格的训练,对于枪械刀具的天赋,唐飞远胜于我,我从来没有觉得嫉妒,反而这个平日待我如亲弟弟的哥哥,我更多的是觉得他很厉害,有他在和师傅在,什么都不用怕,师傅虽然严明,毕竟我年幼两岁,虽有处罚,对于我也是轻上许多,训练两人想不做比较都难,偶尔的处罚唐飞还暗中帮我,师傅察觉也不点破,虽然师傅教授的道理也很多,但是,年幼少不更事,自然无法真正领悟,我总是以为师傅会耐心等我长大,只是我以为罢了,猝不及防的事情太多,人的成长经历了事情也会变得很快。
许多年过去了,我任然记得那天,天气闷热,使人烦躁,师傅带唐飞出去了,后来才知道是让唐飞执行任务,那天唐飞回来,整个人都在恍惚之间,眼神空洞,肩头瑟瑟发抖,我安静的看着师傅板着脸,看的出来师傅很生气,强忍着没有发作,吃饭时,从头到尾我都没敢抬头,唐飞呆坐了一会儿,草草吃完回到房间……夜幕包围了小院,我也回到房间,那时我与唐飞同住,见到我回到房中,唐飞镇定了很多,我们躺在各自床上,没有人说话,安静的死夜很快被打破,外面下起了暴雨,风用力的拍打着生锈的铁窗,每次的撞击都在敲击我的心脏,没有规律,突如其来,一道闪电划过,我看见了唐飞煞白的脸,短暂,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奇怪,我没有害怕,甚至没有被吓到,他拂过来,凑我耳边,“我们跑吧,离开这里,我不想杀人……”我感受到唐飞的害怕,他的脑海恐怕还浮现着白天的任务,那是当时我想象不出的画面,可是跑!跑到哪去?如今想来,当年跑了,师傅会让组织追杀我们吗?还是放弃两个失败品?或许生活会不一样?假设性的东西不能去想,太有诱惑力,会上瘾!列如师傅信命,万事皆信,倒也省去诸多烦恼,断了许多念想,或许当年我太懦弱,太多希望寄糸于师傅,那晚我终究没有表态,唐飞也没有离开,我用沉默回答了他,让他在希望中绝望!这是年幼的我欠他的,欠的太多,以至于麻木了……雨停了,我亦沉沉睡去.
来不及做梦,已是天明,晌午,师傅告知我两,他床头的木盒被弄坏了,里面的钱不见了,一直以来,我们很少进师傅房间,也从不敢乱动师傅东西,我看了一眼唐飞,年少时果然什么都藏不住,他脸上明显的慌乱,怎么可能瞒过师傅,可是师傅视而不见,师傅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我才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两把手枪,师傅用我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完成了拆枪,每把枪旁边丢了一颗子弹,云淡风轻的动作,却重击了我的心脏,弹头闪着寒光,不寒而栗,没错,是实弹,不是平时训练我们的橡皮弹,师傅交代了意思,我们两人之间出现了叛徒,但是这不是重点,为了训练我们,不再让他失望,适者生存!不能成为杀手没有必要再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现在想来,师傅培养杀手的手段实在是我辈望尘莫及的,唐飞有一次我永远也不知道的任务经验,不知成功与否,毕竟不是第一次了,而我年幼时对于死亡和友情的挣扎中是否会影响我的判断,其实我以为我知道真相,我以为唐飞想拿钱逃离师傅,当时来不及想太多,师傅说动手的时候,我犹豫了,唐飞却冲向了桌上的枪,我恍惚着跟上,唐飞很紧张,完全没有以往的速度,击针都掉地上,他处于奔溃的边缘,我甚至怀疑他会对师傅开枪,只是师傅转过身,依旧毫不在意,我两几乎同时打开保险,互指对方,这不是平时训练,里面是了结生命的实弹!我的手在抖,不听使唤的抖,唐飞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的眼睛也迷糊了,我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牙齿咬破了下嘴唇,疼和血液的咸涩告诉我这不是噩梦!“开枪!”师傅怒喊声刚结束,间隔很短想起了两声枪响,唐飞倒在了地上,几秒前,唐飞扬起手,那一枪击穿了屋顶,实弹近距离的声音使我下意识开枪,击穿了唐飞的头,我瘫坐在地上,我第一次杀人,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丢了枪,紧闭双眼抽咽着,我不敢看唐飞的尸体,我不敢睁开眼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毕竟是孩子,哭累了我竟昏睡了过去……
若干年后,师傅死于一次任务,鬼叔让我整理师傅遗物,我在床头发现了那个木盒,完好无损,当了多年杀手,我第二次哭的像个泪人,或许师傅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木盒,或许当年唐飞根本没有偷钱,又或许唐飞以为是我偷了钱想跟他一起走,那晚我的沉默只是犹豫,他才没对我开枪?答案只有死者知道,生者总是不得安息,“不要去想那些假设性的事情,都是命运的安排。”师傅曾经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