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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学以致用

长剑在陆中游的手中舞出一朵朵剑花,“你也看到了,‘行末’一式与‘破元’、‘截法’大不相同,表面看起来他施展的最是容易,实际上变化繁复,行无定式”

“大哥说的是,我也这么觉得,尤其刚才大哥两次舞动‘行末’一式,表面看来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却大相径庭,在细微处更见功夫。比如大哥第一次挥出的‘行末’相较第二次,更加偏重灵巧,而少了几分厚重,因而留下的剑痕圆润而平整。”

“不错!”,陆中游赞道,“你果然观察仔细入微。‘行末’强调的是目的性,我们每一次出剑目的性都是明确的,所以表面看来,每式‘行末’都没什么差别,但你要明白,要到达任何一个目的,都有很多方法,‘行末’就是根据这个原理创出的,所以每一次‘行末’都不尽相同,尤其在细微处,你听明白了吗?”

“大哥讲解的鞭辟入里,令我所得非浅,但要知道自己学到多少,还要靠大哥来验证。”

“好,你有这等体悟最是难得,贤弟,你且用我今天教你的三式向我攻来”。

“陆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中游体内劲力流转,一式‘截法’便告出手,陆中游见状,也以“截法”相迎,一时间拳来脚往,“霍霍”之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宁致远臂化灵蛇,缠身而上,陆中游就掌作鹰喙,俯冲而下,宁致远一击不成,便身化灵龟,寓攻于守,以不变应万变,陆中游单掌挥来,带来一股大风,一股劲风掠过,刺的宁致远双颊生疼,但他身子岿然不动,单拳迎去,另一只手从旁协击,两人拳掌相交,一股大力传来,几欲被击退。

宁致远心中不服,运起爷爷教的不知名的功法,体内元气如江流泄洪,奔流不息,堪堪挡住陆中游的掌劲,另一只手依旧擒向陆中游的手腕,陆中游避也不避,随意的让宁致远抓到,掌中却又吐出一股劲力,宁致远感觉到劲力如一座大山压来,双腿被压得弯曲起来,心知哪怕陆中游不出拳出腿,只要掌中劲道延绵不绝,自己都会禁受不住,抓住陆中游手腕的那只手猛然发力,将陆中游的手臂推开,身子用了个巧劲,避过陆中游的手掌。

左掌双指成扣,锁向陆中游脖颈,右拳直捣黄龙袭向男人的要害之处。陆中游单掌卸开宁致远左掌,那处要害乃男人命根所在,身不由己便后退了一步,宁致远大为振奋,这可算的上今天第一次让陆中游后退了,虽然他只用一只手与自己过招,对自己信心更足。

挥拳如霹雳,依着那不知名的功法,元气已不知在体内运转了多少圈,此刻宁致远体内各处经脉、关窍受到这股奔腾不息的元气牵引,不断释放补充元气,不断交流汇合,感受那股汹涌的蓬勃之气,虽然耗力甚巨,体内却没有疲劳的感觉。

宁致远不知道的是,此刻陆中游心中有多么的吃惊,明明宁致远看起来毫无修为,明明他之前连元气流转,劲力转圜的诀窍都不熟悉,偏偏与自己打斗之后,实力急速提升,除了技法越来越纯熟,还能感觉到元气在宁致远体内汩汩流淌如同清泉,难道那些元气本来就在他体内,是之前宁致远空守宝山而不知,此刻找到打开宝山的钥匙,便在体内汇成江流滔滔之势吗?

眼见破不开陆中游的防御,宁致远拳法一变,大开大合,赫然是“破元”式。

“好!知机识务,懂的变通,是个修行的好材料”。陆中游赞许道。

为了加深宁致远对破元的理解,陆中游也以破元相对,破元最讲究气势,讲究不弱于人,讲究以强制强,此刻二人强强相抗,造成了极大的动静,拳势摒弃了刚才让人眼花缭乱的繁杂手法,一拳拳简简单单,表面看去毫无花巧,便是力与量的纠缠,气与势的对抗。

无奈陆中游拳劲刚烈,虽然只用单手,却也足以抵挡住宁致远的攻击,宁致远每次被陆中游击退,陆中游便向前跨了一步,宁致远这一退,就连续被逼退二十多步。

“持无畏而就阳刚,汇江河而流沧海”。陆中游边挥拳便吟出一道口诀。

听到这句口诀,宁致远灵光一闪,有啦,先以“行末”之法连点对方数处关窍,虽被陆中游单掌拦下,但已一个倒纵,翻到身后数丈之外,沉气入腰,体内元气疯转,循着经脉,如高速的飞鸟在深林之间来回穿梭。

“嗬”,一拳直直擂向前方。

“嗬”宁致远前劲不收,又一拳打向前方,虽然两拳都击向空处,可陆中游却颔首连点,亦见赞赏之色,也不打断宁致远,静静的等待着。

“嗬”,“嗬”,“嗬”,宁致远不断挥拳,一拳快似一拳,不仅势大力沉,还略微把“截法”之道溶于“破元”,拳间出现数道幻影,宁致远终于动了,此刻宁致远脸上无喜无悲,凝神闭目,气势惊人,虽只一人,犹如百人冲锋,势不可挡,这还不算,每走一步,气势便强上一分,停时沉稳如山如岳,动时便如一把飞舞的巨锤。

老魏几人远远的看着宁致远,惊的下巴都要合不上了,这还是白天那个插科打诨的小子吗,这等气势,根本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就能拥有,倒像个浴血混战疆场的百战军人,历多次生死才能办到。

一步,再一步,每前进一步,地上便留下一个深坑,宁致远毫不在意,此时的他忽略周围所有的事物,闭着双眼,静静的估算着陆中游的位置,目的只有一个,击败前面的对手,全身化作一把出鞘利剑,一出便要虚龙惊风。

就在眼前了,此时宁致远的气势恰好积累到极致,双脚并在一起,伏腰,以“犀牛顶角”之势,双拳齐出,凑不凑功,只看这一击了。

陆中游脸上首次露出凝重之色,不再像刚才那般随意,整个人的气势也迅速攀升,待到觉得差不多了,整个人化作一把刚出炉膛的利矛,单拳迎向宁致远。

两人的拳头,一寸寸的接近,此刻时间仿佛被刻意放慢,空间仿佛被拉长,宁致远感受到挥出的拳头的轨迹,感受着陆中游拳头的来势,不断的向前,再向前,一鼓作气,陆中游的拳头在宁致远心中越来越大,最后化为一面巨鼓,而自己则化为擂鼓手,誓要敲出震撼人心的轰天巨响。

“嘭!”,两人拳头还未相接,在两人拳头之间的那部分空气就已被压缩,压缩再压缩,然后陡的突破限制爆炸开来,发出一声巨响,两人的力道在拳头还未完全接实的情况下就做了一次交锋,一股大力朝两人各自涌去。此时宁致远气势正隆,竟然还稳稳的站在那里,陆中游倒是未料到宁致远这一击威力如此巨大,一个不防再被击退一步。

不由暗自心惊,这宁致远好强的力道,“破元”虽是自己所创,在他手中竟然能发挥出这般威力。虽然是自己等宁致远蓄势完成,这才只用单掌迎击且留了几分余地,但自己刚才已经估计过了的,本是自信绝对能击退宁致远,没料到自己反而被击退。看来对宁致远的实力估计还是出现了偏差,此子才初窥修行门径便有这样的威势,将来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这边心念刚停,宁致远的第二股劲道又已袭来,却原来宁致远受到陆中游的启发,行拳之际便把一股暗劲藏在其中,只等对手卸掉第一层劲道的时候,第二层劲道突然发出。不提防来势如此之快,仓促之下陆中游勉力发出一股劲道,终究抵不过宁致远有意为之的那一道劲力,身不由己又被击退一步,此刻身体旧伤未复,受此两股大力连续击打,便要经受不住,发作起来。

宁致远不知道陆中游的状况,此刻他心中执念横行,誓要击败面前的对手,除了心中升起的那股燥念之外,全身已进入接近物我两忘的境界,只知一定要打败陆中游,也不管自己实力如何。

身受了宁致远这两下,陆中游体内气息已告紊乱,又不愿强行施重手对付宁致远,只得默默调息,极力稳住体内失控的元气,不料那宁致远得理不饶人,又一式“破元”以犀牛顶角之势锤向自己,那劲道比之前一拳又强上一分,此刻虽有提防,仍旧不敌宁致远大力,生生又被击退一步,一眼瞥见宁致远眼显红芒,余势不歇。

陆中游此刻心中有了提防,没等宁致远第四股劲道发出就运起元气相抗,身体虽然没受到更大伤害,但还是被击退一步。

此刻宁致远只觉燥意越来越盛,甚至连意识都有些模糊,只知道蓄力、挥拳,且一拳快似一拳,一拳重似一拳,身体机能大大运转开来,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竭尽所能打向陆中游。

在宁致远的感觉中,除了挥出拳头才能让体内的燥意略微减少,并能在击中对手的情况下体会到莫大的快感,这种感觉是自己此前从未有过的,脑中也无暇思考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前进,再前进,挥拳,再挥拳,身体的肌肉随着挥拳不断跳动着,就像猛然流过管子的高压水龙一般,把身体的肌肉撑的一抖一抖。

与之前宁致远的颓势相比,此刻情形完全倒转,宁致远如此勇猛的循环往复攻击之下,陆中游已连退八步,他亦渐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望着宁致远不太对劲的身姿,以及之前那一闪而过的眼中红芒,不由想到难道宁致远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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