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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诊疗链接

概念

注意力:与脑中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等神经递质的作用有关,这些神经递质不但与注意力有关,而且与大脑的奖赏机制有关,所以神经递质的紊乱不但影响个体对任务的专注程度,而且与成年后的物质滥用、烟酒、网络、毒品成瘾有关。

主动注意:人有意识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某方面。

被动注意:人的注意力被外界环境所吸引,注意什么方面是被外界左右的。

警觉不足:大脑皮层兴奋度低,皮层对皮层下抑制功能不足,皮层下的活动增加,主动注意减弱而被动注意增强。

多动症的发病机理

正常人的大脑,工作程序是非常严谨的,在注意力专注的时候,脑子中只建立一个重点的兴奋灶,其他地方是不兴奋的。只有重点兴奋灶才能很敏感地接收外来的信息,并做出反应,而非重点兴奋灶对信息不敏感,也无从反应。脑子里还有一级“秘书班子”,它对外界来的信息先做甄别,将有用的信息传递上去,将无用的信息屏障不往上递。

例如在数学课上,教师讲的数学理论就是有用的信息(与当前任务相关的信息)。但同时人也能接触到一些与当前任务无关的信息,比如外面工地的声响,食堂炒菜的气味,教室中某人咳嗽,某人放个屁的臭味儿。这些与当前任务无关的信息都是干扰信息,谁的耳朵和鼻子都不可能关上,于是这些信息顺畅地到了大脑中,但大脑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信息进行筛选,将无关信息屏蔽掉,选出相关信息,上达到更高级的兴奋点。所以当人很专注的时候,虽然耳朵和鼻子都没闭上,但是根本就不会觉出这些与当前任务无关的小事。而相关信息被脑子筛选出来送到上级机关,上级相关兴奋灶中对这个信息接收得很敏捷,并且能迅速做出反应。偶尔因为信息刺激量太大而传递上去无关信息,例如工地上特别强烈的声响,也能传到高级中枢,但接受这个信息的中枢不在兴奋状态,所以也没有什么强烈反应。

注意的过程是把外界传入大脑的一大堆信息,在头脑中以生动清晰的形式表达出来。我们能在纷扰复杂的环境中注意一个位置或一个物体,这有赖于我们的注意选择功能。

注意力缺陷的儿童,存在警觉不足的问题,对行动执行功能的控制不足。警觉不足是指长期处于半清醒状态,这时儿童对低刺激量的刺激不敏感,而对高声的恐吓有反应,他们的多动和分心反映了他们寻求刺激的一种渴望。

而对于多动症的孩子,问题的关键是大脑不能建立一个特别活跃的兴奋灶,而是有多个兴奋点,对什么样的刺激都能产生兴奋,在信息的甄别屏障方面不能尽职,把杂七杂八的信息一股脑地往上送。大脑本身处于混乱状态,行为能不混乱吗?外边的任何刺激他都不加选择地接受,并且做出反应,教室内飞进一个蚊子,他都要跟着嗡嗡,谁要放个屁他准头一个闻到。

有的孩子在治疗后说了他的体会:“我现在脑子是分层的,现在要干什么,这件事就在最上层;原来我的脑子里就是一个玩具筐,要找的东西总出不来,不一定什么就跳到上层来了。”

多动症是慢性终身性疾病,由于多动症的临床表现在儿童期和青少年时期对学习心理发展影响很大,对孩子的社会功能、社会定位及人际关系影响深远,而在儿童期以及青少年期治疗可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所以才认定为儿科疾病。

多动症与人体多个基因相关,每个相关基因与多动的相关程度并不高,遗传是多个微效基因共同作用的结果。也就是说,多动症的遗传学病因是多个点位遗传基因组合作用的结果,这就造成了从分子遗传学角度治疗的困难性。

多动症的问题核心都是“抑制功能不足”(注意力不集中),在大脑中表现为警觉与抑制、工作记忆、计划任务以及言语存储和空间存储方面均有不同程度的缺陷。

儿童阴阳稚嫩,易致偏颇。肝常有余,肾阴不足。肾虚肝旺,阳元风动。肾精虚亏则筋失所养,水不涵木,木失条达,则肝阳失潜,肝气郁制,肝阳元盛,气郁化火,火级生风,风阳鼓动。

多动症的治疗

多动症的发病机理是因为注意力不集中,治疗的关键自然就在于培养注意力的专注能力。这种疾病是自小婴儿就有这种倾向,与遗传和环境均有关系的疾病,自然调整越早效果越好,在儿童教育的始终要贯穿培养专注能力的问题。

从婴儿期就要培养孩子的专注能力,行为要规范,做事要有节奏,做事情每一个行为都要做到位。无论行动还是情绪都要有自我控制。

对于2~3岁的孩子,可以抓住他的胳膊,向他讲一个指令,一定要看她的眼睛确实是在听大人讲话才行,讲清楚之后,再让他重复一遍,证实他是听明白了,再监督他去执行,直到行为做得很到位为止,这一过程是强行将他的思路定位在一件事情上。再大一点到4~5岁,应该让他懂得孩子必须要服从,有许多规范是大家都要服从的,不养成服从的习惯就永远不能接受别人的指令,就永远是一个“忙神”,他所有的聪明才智都将一无用场。

到了学龄期,可以用听写生字来训练孩子注意力的专注程度。通过听写让他的注意力高度专注,一定要让他紧张起来,不能疲疲沓沓,所以读生字要快。念完第一个词当他想这个词怎么写的时候,就开始专注了;想好了怎么写,能很自信地下笔的时候,专注程度就已经放松了一些。这时不能让他放松,马上念第二个词,让他写第一个词的同时脑子在准备第二个词,这种听写法是很紧张的,孩子一时不能接受,会想出各种罢工的方法来反抗。孩子反抗,家长要清除这种反抗,唯一方法是不进行对抗。只有双方都发力,对抗才能成立,家长不与孩子交锋,只是像机器人一样地往下念,只在这一个词上调门越来越低地重复。一方情绪逐渐升级,一方是调门越来越低,这架是打不起来的,坚持下去孩子就会就范的。当然这里有一个问题,要让孩子看到对抗是没有好处的,坚持一下就会有奖赏。这种紧张的听写维持10~20分钟即可,大孩子时间长,小孩子时间短。这样紧张的听写,当中有不会的、有写错的怎么办?家长此时不要纠正,一纠正就打乱了紧张的氛围。就让他跟着往下写,真不会的可以画圈,错了的先放着,等训练结束之后把错了的改过来,把不会的补上。学生什么时候注意力最专注?就是考试马上要结束了,老师要抄卷子了,而题还没有答完,此时做题最专注,不可能再为别的事再分心了。当我们将注意力调到这种高度的时候,注意力是一下子放不下来的,此时将错字改掉,不会的补上,可能这一次能记一辈子。也就是说前20分钟的工作都是为了调动注意力,不在于会写几个字,而最后补的一遍才起到学习字词的作用。

我们来借鉴一下部队是怎么培养新兵的。新兵大部分原先是散漫的农民,要把他们培养成令行禁止、行为规范的战士,都有走正步的必修课。走正步在战场上是最没有用的招式,冲锋不能走正步,撤退时更不会走正步。但哪一国的士兵都要走正步,其目的就是要让散漫的老百姓建立起行动要有节律,对每一个动作都必须自我控制的意识,所以在阅兵仪式上走正步便成了展示军队训练水平的标准。

而很多家长在日常辅导功课以及听写生字时由着孩子的思维,由着他松散地工作。写完第一个词,孩子要玩一会,走一阵神,甚至干点私活,吃口饼干、果丹皮之类,估计家长快急了,才懒洋洋地喊“写完了”,这时家长才叫第二个词。这个过程中人为地培养了一个注意力不集中的习惯,因为这一整个过程中注意力是完全间断的,长此以往注意力发育就越来越偏离标准。

学习品质中注意力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决定着一个人在单位时间内的工作效率。工作效率高,课余时间自然就宽裕,就有时间去玩,去发展各种业余爱好,拓展视野,全方面发展。单位时间利用率低,一天到晚被动地赶作业,什么发展都说不上了,学习也就变成苦海无边了。

要想提高孩子单位时间的工作效率,还应注意条件反射的建立。人是动物,动物是有条件反射的,也就是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中会产生一定的生理反应。农民喂猪,一敲猪食槽子,猪就都跑过来吃食。喂鱼的一敲船帮鱼就游过来。人一到食堂就会想到吃饭,唾液的分泌、胃肠蠕动都活跃起来了。这些都是环境刺激引起的生理上的反应,在培养孩子学习方面,也要注意这一生物学原理。要让孩子一坐到书桌前,只想课内的事,全身心都在学习上,那么在他的课桌上只能放与学习有关的物件,而且坐到这个地方就只能学习,不允许干别的事情,比如听音乐、看漫画、吃、喝等。总之,课桌就是工作台,只许工作,一切休闲活动都要到课桌以外的地方做。久而久之在条件反射的原理下,孩子在课桌前干别的事情不在状态,吃不甘味,玩不快活。非得练得让孩子在课桌前吃东西不自在,总不由自主地就想拿笔写东西,才算建立了良好的条件反射。要达到这种效果,在孩子的课桌上必须坚清壁野,将吃的、玩的全放一边去,只放学习用品。如果孩子的课桌上除了没有烧酒,剩下的什么都有,我劝您他这学念不念两可,大半是读不出什么模样的。

说来说去,最根本的一条是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要让孩子知道,做文明社会的人要学会服从,如果过于自由发展,不懂服从,就不能接受社会规范。孩子的唯一任务是要试探这个世界的边际,而家长相对的是不断为他划定不可逾越的边界。孩子就像水一样自由无定形,而家长和老师就像河的两岸,收拢着水流顺势而为,最终将其归入大海。

对于注意力不集中的问题有许多培训方法,只要在早期培训,必定会得到良好的效果。遗憾的是在早期,家长只看到自己一个孩子,不了解正常儿童的参考标准,就很难发现个体存在的问题,以为“闹”是孩子的天性,本该如此。有的家长总认为,要与猴山上的猴比,我的孩子还算是安稳多了呢!往往到上小学之后,与同学相比才显出差异。而小学低年级的功课,老师总在不断地重复,学期初讲,期中讲,期末还讲,即使他上课不认真听讲,在老师的重复过程中听到一次,家长再监督着复习,总能掌握个八九不离十的。只要成绩不错,老师也不追究纪律问题了,家长也不管这回事了,但问题却依然存在着。到高年级,功课复杂了,老师重复的次数也少了,家长监督得也不紧了,成绩就开始滑坡了,但拉下的基础并不多,所以家长紧把手,督促一下,成绩就能上去,家长一放手,成绩立马就下滑。抓一抓成绩就能提高,家长就很欣慰了,依然没去找根本原因。直到小学5~6年级或是初中,眼看考高中要没戏了,家长才带到心理医生处,追究孩子的聪明为什么不往学习上用的原因。孩子读了7~8年的书,也是千辛万苦,但在课堂上他只是用很少的时间听老师讲课,而大部分时间都是拿课堂当茶馆,不是为自己读书,而是在给别的同学做伴读生。别人考到理想的学校,而他因为学习时单位时间利用率不高,虽然聪明而分数不高,只能将就上学了。而他又确实聪明,在这种学校的群体中又觉得格格不入,影响了人际关系,影响了终生的社会定位、成就水平和生活质量。

到小学高年级或初中,再用培训的方法就有些来不及了。培训是有效的,但那是需要长期持之以恒才能见效的,要想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只有吃药。因既然是神经递质出了问题,就可以用一些调整神经递质功能的药物。

西药的种类也不止一种,短效药用一次可以维持注意力集中6个小时左右,长效药用一次可以维持注意力集中24个小时左右。无论长效药还是短效药都会在口服后一个小时发挥作用。7点钟吃药,8点钟即可见效。多动症的孩子哪天吃了药,哪天没吃药,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

(1)用药方法

根据药物的特点,一般是在早餐后吃一次药,服药后到学校,药效也就开始发挥作用了,能保证一天的课程顺利而有效地完成。一天只吃一次药,下午没必要再用。国产药物(利他林)是短效剂,副作用相对较重,优点是价格便宜。进口药物(专注达、择思达)是长效剂,副作用相对小,缺点是相对价格贵一些。

(2)药物的副作用

在用药的前半个月到一个月期间内食量会少一些,但过了这段时间,食量会自动调整到原来的水平。有些孩子因为课堂听课认真,作业写得快了,成绩提高,心情舒畅,食欲会较以前好。奇怪的是有的胖孩子想借此减肥,但食欲不见少,而一些瘦孩子用药后容易食量减少,可见瘦孩子的食欲中枢比较脆弱。在用药初期有些孩子会出现轻度困倦,不同的孩子反应不一样。智商偏低,领悟能力不高,学习进度拉得又多的孩子,原来上课光东拉西扯地凑热闹,接个老师话茬,出个怪样,还挺活跃;现在上课能听讲了,但实在听不懂,肯定就困了,这就需要老师常提醒他,带一带他,另外,也应在课外补习一下。如果不吃药,注意力不集中,让补课老师围起他来,补课也是无效的;只有注意力集中,有听讲意愿,老师补课才能见成效。跟上进度,课堂上能听懂了,思维自然能跟上老师,就不困了。而对一些智商很高的,领悟能力又强,学习进度拉得又不多的同学,原来因为注意力的问题根本没怎么学,现在能集中注意力听课了,成绩也能一马平川地赶到前边。

(3)家长经常会提出的问题

会不会上瘾?需用药多长时间?

会不会影响智力发育?对心、肝、肾有没有伤害?

是不是激素?会不会发胖?

是不是抑制剂?孩子闹,就给吃药,药物能让他安静下来,说明它肯定有镇静作用,但吃后会不会犯困?上课不闹了,光睡觉,学习也好不了呀!

以上这些问题,都曾有过明确的研究结论。这些药物从20世纪60年代初,就已经在我国使用了,在国外使用时间就更长了。初期曾用药的孩子,现在已经是50~60岁了。所以,远期效果和副作用都已经很清楚了。既然是儿童用药,药监局也会有严格的监管程序。

首先,儿童用药,绝不会上瘾。一般一学期到一学年即可停药,让孩子体会到原来别人是以这种状态在学习,当他有了心理体会,有了切身的利益会自然地寻找这种“专注”的状态。直接结果是写作业快了,有玩的时间了,成绩好了,老师表扬了,同学也高看自己了,谁不高兴呢?凡是在学校学习的,没有一个不想当好学生的。儿童的可塑性是很强的,每天都保持一种“专注”的学习状态,很快就能养成良好的学习品质,经过一次重要的考试,只要他的成绩进步突出,老师、同学的眼光都会变,他的自我评价也会改变。原来他也想和学习好的同学一起玩,只不过是人家不带他玩,当他学习好了以后,自然会进入好学生的群体之中。群体的连锁效应会带着他努力学习,他也会为了不脱离自己的群体而努力,这时就可以放心地撤药了。

其次,对心、肝、肾,智力发展、身体发育以至于将来的性发育都不会有伤害。

再次,维持注意力集中的药物中绝不会含激素,所以也不会有发胖的问题。

另外,维持注意力集中的药物中不含镇静剂。相反,从大原则讲,它属于“兴奋剂”,只不过它不会使人全方位地兴奋,而是总功率不变,只是将功率用到了一点上。

有的家长认为,既然这个药如此安全,能不能到教室门前发放去,上课前每人一片,岂不都学习好了!万万使不得!这毕竟是精神科用药,而且是儿童用药,一定要有专科医生的明确诊断,才能严格用药。症状不一样,用药细掂量。

(4)用药不当可能会发生的特例

幼年有高烧惊厥的患者,其抽搐的阈值较低,所以用量要谨慎,以免诱发抽搐。对个别高级中枢发育不良的儿童,或有精神病家族史的儿童,剂量过大可能造成意识变窄,家长应高度注意,要精准掌握剂量,避免诱发“幻觉”。

可能出现扭转综合征,在用药过程中,在意识情绪都正常的情况下,突然某些肌群强制性、长时间收缩,表现为突然头往一边扭,目光呆滞,口流涎。能持续半小时至一个小时,不作处理能自然缓解。如果给以抗焦虑、肌肉松弛的药物能帮助缓解。

精神科用药绝对是处方用药,一定要由有经验的医生谨慎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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