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回到山庄里看着整座庄里上下乱成以团,人人面露哀色,侍女们来回的端着清水送进正厢主楼的房间,随后又端出一盆盆染红的血水。舞阳站在楼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来回忙碌的侍从。心儿自从将哥哥带回山庄后便一直在旁照顾,此时已是三天未入眠了。舞阳本想上楼看看东方曦的伤势,抬起的脚最终还是放下了,他死了正好可以为方茴报仇。一直抱着这种心态的她转身准备离去,却看见李信带着几名部下正向自己走来,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决定离开时,李信却问自己如何来到庄主楼下却不去看看庄主。此时李信并不知道东方曦的伤是因舞阳而起,受伤之后的东方曦让妹妹封锁了舞阳伤他的消息,只说是仇家来庄内寻仇,不幸受伤而已。
舞阳抬起头,看着李信等人,笑颜绽放,朱唇微启,只说担心打扰庄主休息怕心儿怪罪。李信探身前去,对舞阳说:“公主,何不与末将一同前去看望,怕那刁蛮的小姐也不会为难公主的。”
舞阳浅笑答应了,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四人走进竹轩阁里见东方曦无力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薄唇煞白。此时东方心正端一盆清水从屋外走来,她双目斜视舞阳,眸子里充满了憎恨。舞阳稍作抬头便迎上她的目光,顿时心生虚感,便低下头。一旁的李信笑盈盈的说道:“心儿小姐,末将此来探望庄主,片刻便走。”忽而满目的忧色,“请问庄主的伤势如何?”
一听有人问起哥哥的伤势,东方心便心生悲痛,双目垂泪,梨花带雨,“哥哥的伤势严重,只差半分便会离心儿远去。可想那刺杀之人是如此的心狠手辣,若不是哥哥命不该绝,怕是早已断气了。”
东方心一边哭诉,一边看着不语的舞阳。李信安慰道:“心儿小姐,不必太担心了。若末将查出是何人虽为,定会为庄主讨回公道。”
“若是将军真能说到做到便可,只怕将军会因那人的身份退却了。”
“小姐此话怎讲,末将说到便做到,就算是天王老子,末将也将他拿下交给小姐发落。”李信说完又回头看向舞阳,“舞阳公主,你说是吧。”
被李信突如其来的询问,舞阳略显惊色,随后便恢复镇定,“将军,说的的确。舞阳此来见庄主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便已放心。将军若还有事自可留下来,舞阳就不打扰了。”盈盈笑容挂在脸庞,她欠了欠身便退去竹轩阁去。
李信接着舞阳的步子也离开了竹轩阁,在去东厢的长廊里追上舞阳。舞阳停下脚步,娇身玉转,笑意浮在嘴角,盈盈说道:“将军此来并非只是探望东方庄主,定是还有他事,不防直接道来。”
“公主聪慧,末将此来是奉大王之命前来……”李信看了看舞阳,又继续到,“前来邀请公主进宫。”李信一直迟迟不敢明说的原因就是怕前几****与东方庄主的设计舞阳公主仍耿耿于怀。
“将军一来我便知道到了离开的时候。将军可休息片刻,舞阳收拾行装便于将军一同进宫。”舞阳料到自己与嬴政的见面避不可免,既然无法避免,就要欣然面对。
李信没有想到此行竟然如此简单,自从大王让自己寻找舞阳公主以来,自己便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生怕惹怒了大王,就连平时打仗也没有这种紧张感。此时见舞阳欣然答应,自是高兴不过。
两日后,舞阳与李信等人便来到了咸阳。自从去年一别,此时再踏此地,仍是一片繁荣景象。城里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舞阳随着李信的车队来到秦宫宫门,李信下马将她从马车扶下,只与她二人进宫了,其余人等一律守在宫门等候。舞阳一路走来,看着原本熟悉的环境心中不禁一颤,上次匆忙离开,不知彩依现在如何,以嬴政暴躁的脾气会不会怪罪于她。若她真受到牵连,那可真是自己的罪过了。舞阳边走边想着心事,李信一直走在前边,时不时的对舞阳说一些秦宫里的规矩。
舞阳看着眼前熟悉的青石道路,红色的宫墙,雕瑞兽祥云的大梁,以及展翅的亭角。跟着李信的脚步绕过几处长廊,舞阳看见一道宫门出现在自己眼前,抬头仰望宫门上方悬挂的一块匾额,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小篆大字:正阳宫。心知此处便是嬴政的寝宫,又疑惑李信为何初来便将自己带到他的寝宫里,难道他现在就在此处。
走到宫门,李信止步回头,对舞阳恭敬的说道:“请公主在此等候片刻,末将前去通报一声。”
舞阳便未出声,只是稍微点了点头。看着李信走进正阳宫里,她便想起自己虽在秦宫里生活数日,一直待在太*中,这正阳宫还是第一次来,想到曾经对嬴政有过心跳,可是自己一直隐忍,连在于方茴一起同生共死的日子里暗生情愫自己也不知,等到他死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他在身边,喜欢看他穿白色长袍策马狂奔,每每自己遇险他都奋力相救。直到看到他最后遗留的银剑才知他早已走进自己的心中,而嬴政只是一个过客而已,一代功勋卓越的帝王怎会只钟情于自己一人。
一个饱满浑厚的声音将舞阳从飘远的思绪中拉回,这才发现李信已经从正阳宫里出来了,想必该是来宣自己进去了。
“公主殿下,陛下宣殿下进殿。”
“李将军,舞阳知道了,这些日子劳烦将军照顾了,舞阳在这里先行谢过,他日定会奉上厚礼。”舞阳向李信作揖施礼。
“公主不必言谢,末将承受不起。陛下在殿内等候公主,还望公主进殿相见。”
“舞阳这便进去。”
辞别李信,舞阳抱着满腹担心的走进正阳宫来到殿上,只见殿上并无一人,心想嬴政此时定是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舞阳深吸一口气,向殿内走去,白色的轻纱映入眼帘,轻纱内一个头戴王冠,身穿长袖薄袍的男子正隔着轻纱看着自己。
舞阳在轻纱前止步,眼前的人想必就是嬴政了,那个有着犀利眼神的男子。舞阳盈盈一拜,轻声道:“舞阳参见秦王。”
“舞阳公主,不必多礼。”轻纱对面传来一阵落寂悲空的声音。“孤听李将军说公主与孤的一位朋友长的甚是相似……”嬴政从轻纱内走出,虽然李信只见过他画的画像,但还是坚定的说她们相似。
嬴政看着眼前熟悉的倩影,一脸惊容,愣在原处,双目惊讶的看着舞阳,她是夏雪吗?
“陛下。”舞阳看着一直盯着自己脸的嬴政,忍不住提醒他,毕竟被一个男人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还是有些不自在。
“你是……”嬴政收起惊容,一步一步朝舞阳走来,直到贴近她的身体才止步。他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霸道的抓住舞阳的胳膊将她送入怀中,“你终于回来了,孤好想你。”
显然舞阳被嬴政这一举动吓一大跳,她试图将嬴政的身体推开,可是她一介女流怎会推动一个强健有力的男子。素性她不再反抗,淡淡的说道:“我是燕舞阳,不是陛下要找的人。”
“不,你是夏雪,你是夏雪。”嬴政没有理会舞阳的话。
“陛下,舞阳只是燕国的公主,与夏雪并非同一人。”舞阳没有想到嬴政竟然会如此想念自己,可是她是燕舞阳,她有她的使命,她不可以沉迷于夏雪的思想,她要为舞阳完成心愿。
舞阳的话对嬴政起了作用,他放开舞阳,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深邃如秋水般的瞳孔里没有自己的身影,那种弥散的眼神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嬴政心想既然已经见面,为何不承认,是不是想继续游戏,既然如此,孤便一点一点让你承认,如果你失忆,孤便将你的记忆重新唤醒。此生你来到孤身边,不管你是夏雪也好,燕舞阳也好,孤决不会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