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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玉琴演悲情

嬴政带着李斯进献的古琴来到舞阳居住的落雪宫,此时春日渐消,微微炎热与和煦的春风交替,百花还未来得及凋零,沐浴着缓慢消逝的春guang散发着倾身的香气。被重新装饰的愿望树红绿交错,甚是吸引眼球。嬴政步履稳重的走在前方,身后的太监双手小心的捧着古琴。古琴弦身用玉石镶嵌,又名玉琴,是舞阳最为擅长的玉器。自从夏雪俯身后虽不能完全领会舞阳的乐舞之功,但凭借现代人的智商加之从小与琴棋书画皆通的外公生活,还是略微学到一些本领,只要心中所想便可谱成曲目,这也是她为何可以创作《相思》的缘由。

他走到落雪宫的花圃中,见一悠悠自在的倩影正在花丛中飞舞,那惊鸿一瞥的回眸一笑让嬴政不禁心跳如小鹿乱撞,徒手站在玉阶之上,不忍打扰正在扑蝶的舞阳,他微抬右手制止身后准备开口的太监,静静的远看着她。她手中持着一件奇怪的东西,看上去似乎像扇子,却又不像。

百花丛中的舞阳快乐的与蝴蝶玩耍,并没有发现远处玉阶之上的嬴政,经过一番追赶终于捉到了那只色彩异类的蝴蝶,心想小蝴蝶呀,小蝴蝶,这下我可不会放过你了。她抓着蝴蝶的翅膀开心的走出花圃,这才发现了嬴政高大的身影。这几****见花圃中无数飞舞的蝴蝶,闲来无事便来扑蝶玩耍。盈盈走到嬴政身前,低身作揖,然后将手中的蝴蝶装进彩依送来的纱盒中。这种纱盒是舞阳用竹片与麻线固定成一个长方体,在用白色轻纱作面制成,薄纱透明如玻璃,是她特意让人在王宫中寻找的。

嬴政从未见过如此精美轻巧的纱盒,宫中的盒子皆是木制的,这种从外可以看见里面的盒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公主,此物如何称呼?孤王为何从未见过,还有这个。”嬴政指了指舞阳手中的圆纱扇。

“回禀大王,此物名唤纱盒,是奴家闲来无事,借来打发时间的。这个其实是一种圆纱扇子,叫罗扇,我用竹片与轻纱制成,让大王见笑了。”舞阳说道,视线仍然没有从蝴蝶身上转移。

“原来如此,公主真是心灵手巧,蕙质兰心,竟能创造出如此飘然之物。”嬴政接过舞阳手中的罗扇,仔细观看,见扇面上仅绣一只彩蝶,便抬眼看了看舞阳手中的纱盒,纱盒内的蝴蝶通体蓝色,在春guang下栩栩透明。“这纱盒中的蓝色蝴蝶倒是罕见。”

“这蓝色的蝴蝶确实少有,舞阳也只是有幸碰见而已。昨夜舞阳梦见一只蓝色的蝴蝶闯入睡梦中,今日便得见,许是上天对舞阳的恩赐,舞阳定会将它好生照顾。”蝴蝶是舞阳的最爱,如今身在此处无人诉说,只能将满腹的愁肠倾交给一只飞舞的蝴蝶,想到此处舞阳便觉得心酸。

“孤政务繁忙,不能长伴公主左右,此后有它在公主便也是有了伴了。孤深知公主爱蝶,但公主万不可化蝶而飞呀。”嬴政把玩着手中绣蝶的圆扇,视线却不曾离开舞阳的眉眼。

舞阳眉头一紧,看来嬴政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妄想逃离,稍作镇定,便莞尔一笑,说道:“陛下说笑了,蝴蝶乃自然动物,舞阳乃一人类,怎么可能化蝶呢,即便舞阳想也无法办到。”

“自然动物?人类?”嬴政疑惑的问道。

舞阳心想糟了,说漏嘴了,动物跟人类也是近代才出现的词语。“陛下若是喜欢这圆扇,舞阳便送予陛下。”现在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圆扇可送,这蝴蝶可是万不能送的。

嬴政高兴的大笑,舞阳送扇是出自他意料之外的,突然想到自己准备将玉琴送给她的。“公主,这是古琴一把,送给公主。孤得知公主玉琴在河水之上已毁,特命人打造与公主玉琴相仿的古琴,说来孤如今尚未听闻公主亲身演唱那曲《相思》呢。”嬴政话中有话的说道。

“舞阳谢陛下恩赐。舞阳这就为陛下弹奏《相思》。”谢恩后,她将手中的蝴蝶纱盒交给身后的彩依,踩着莲花碎步缓缓走进亭中,太监们搬来案几与竹凳,将玉琴小心放在案几之上。

嬴政拂袖坐在太监搬来的座椅之上,舞阳伸出玉指,生出微妙清丽的曲声,凄凉哀怨的曲配上舞阳丝丝如梦般的歌词,柔喉中的凄美变成一只只炫丽多彩的蝴蝶飘然离去。嬴政静心的听着歌曲,曾经听人演奏过此曲,但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凄凉哀愁之感。

一曲罢,嬴政已是不知言语,沉浸片刻才回过神来,伸出双手击掌拍好。“好,公主一曲令孤一血腥男儿也心生怜情。”

“让陛下见笑了。”舞阳微微低头。

“公主可否再为孤王弹上一曲?”

舞阳突然心生一曲,婉婉说道:“陛下,请听曲。”语毕,玉指便已在琴弦之上来回拨动,哀婉忧伤的曲调比上一曲更胜一筹,再次将嬴政带入愁境之中。舞阳弹的此曲正是名扬千古的《梁祝》,琴声传遍整个落雪宫,众人皆倾身听曲,忘了手中的活儿。一直藏身纱盒的蓝蝶似乎也为曲所动,在纱盒之中翩翩起舞,煞是美丽。

“这首曲子比上一曲更加凄美,莫非公主心中有苦闷之事,才将这曲子弹的感人至深?孤看着蝴蝶似有感触之意,此曲名称如何?”

“《梁祝》。”

“《梁祝》?”二字在嬴政心中震荡三声,果然她是心有所属了,一直苦苦寄情于化蝶双fei的故事,当真是化身蝴蝶也不愿留在自己身边吗?内心顿生怒火,长袖之中的双拳紧握。“公主,孤在你心中当真比不上那梁山伯吗?”

听出嬴政的怒意,舞阳只觉一惊,“陛下如何知道?”梁祝化蝶的故事只对彩依说过,难道彩依背叛了?舞阳心生悲情,没想到她竟然被人背叛了。“彩依。”

彩依见舞阳满眼怒火的看着自己,顿时吓的跪地发抖。“公主,奴婢对不起您。”

“公主,不必责怪其他人,在这王宫之中所有人都得听孤命令。公主借故事向世人传达心愁,想告诉天下人孤在强迫公主,孤是一个无耻小人吗?难道公主要不顾燕丹与流云安危?”嬴政伸出大手捏主舞阳的下巴,强行让舞阳与自己对视。

“你果真是天下第一暴君,只是一首曲子就让你失去理智。”舞阳感觉下巴传来阵阵疼痛,可是一向骄傲的她不愿轻易认输。今日会被彩依出卖自己已是无话可说,却没有算计到嬴政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国君。

“竟敢侮辱孤是暴君,好,今日便让你看看侮辱孤的下场是什么。”剑眉之下的黑瞳冷若冰雪,舞阳感觉全身被一股凉风紧裹,寒气入骨。嬴政见被他用力捏住下巴的美人眉黛之间露出痛苦的表情,黑亮如星的眸子也因吃痛紧闭起来,心中顿生不忍之情,便放开了舞阳的下巴,白皙的皮肤上顿时便生出五个指印。嬴政看着怒眼相对的舞阳,毫不留情的说道:“请公主最好不要挑战孤王忍耐的极限,否则孤就不客气了。你别忘了谁在孤手中。”嬴政说完便邪邪一笑,右手一伸便放开紧握的白玉吊坠。

舞阳见了白玉吊坠甚是熟悉,在记忆中所搜片刻才想起此玉乃是流云随身携带之物,此刻他定是想利用流云的安危来威胁自己。“你把流云怎么了?”

“此人三番五次偷入王宫想对孤不利,公主不妨设想一下对于一个刺客孤会如何处置。”嬴政的话句句刻进舞阳心中。

“你把他杀了?”想到以嬴政的为人,流云定是死于非命了,心中顿生悲情,泪水破眶而出。

“你在为他流泪?”见到舞阳悲伤的泪水,嬴政心中顿时被燥热的气息塞满,她在为那个男人流泪,难道她喜欢的人是他。想到这里他更加恼火,将白玉吊坠丢在舞阳的身上。“哼,别说他还没死,就算他死了孤也不会让你见到他。”语毕,嬴政便转身愤怒离去,丢下泪流满面的舞阳与一直跪地的彩依。

彩依看着嬴政消失在长廊里,便跪爬到舞阳身边,抱住她的双腿,哭泣的说道:“公主,奴婢并非有意将公主的言行告诉大王,只是若奴婢背叛大王,大王就要割了奴婢的鼻子挖了奴婢的双眼,奴婢也是逼不得以啊。”

其实舞阳早就想到这王宫之中到处都是嬴政的眼线,也明白彩依的苦衷。她弯身将彩依拉起,轻轻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我不怪你。”随后又将地上的白玉吊坠捡了起来,擦去玉石上的灰尘,转身落寂的朝正殿走去。

彩依吸了吸气,止住了泣声,心想公主竟然如此大度宽容,独自一个在异国他乡,受尽大王的忽冷忽热,这样的女子生世不比自己可怜。以后就算大王再相逼,也不会作出对不起公主之事了,公主与小姐虽然容貌相似,方才公主对视大王的勇气也与小姐相似,难道公主便是小姐,可是小姐来自桃花岛又怎会变成燕国的公主?彩依满脑子的疑惑,但身为奴婢的她只能将疑惑放在心里。她拿起案几上的纱盒,跟上舞阳轻盈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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