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不敢再离开,于是就又一直守在吴越床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其间,看护也起来看了看吴越,不过看到海东一直那样尽心的守护着吴越,看护又安心的睡去。夜已经很深了。海东想起白天吴丹说的那个吴越的笔记本,就去柜子抽屉里取出来,又拿过小台灯,坐在吴越病床前开始翻看。
笔记本前面很多都是类似于女孩子喜欢的一些摘句,比如:谁能许我佛阴花期,不离不弃?。再如: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头。这样的语句。虽然也透着一些淡淡的忧伤,但是能看出对爱情的向往。恋爱中的女孩子不都是这样的么?海东想。
一页一页继续往后翻。有一些零星的手绘插图,是吴越自己画的。凋零的玫瑰,花瓣在随风飘落。女孩子孤独的背影,长发在风里飞舞。应该是画的她自己吧?海东看了又想。一些摘句语气渐渐变得散淡。比如: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还有一段:我都厌倦了,幸福的骚扰,是我安定了;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记得要忘记。诸如这样的,海东觉得透出一些看空看淡的感觉。
继续再往后面翻,间或的插画变得比较诡异。佛指拈花状的手指,但是其中却有两个手指头是骨节,血在指尖往下滴。诡异的丛林里有黑色的乌鸦。还有一副插画,一个走着的女孩的背影很好看,但是影子里却透出一个魔鬼,而且海东觉得奇怪--吴越画的全部插图里没有一张有人的正面面孔,全部都是背影。
慢慢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句话,下面还有重重的横线: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海东久久的注视这这句话。海东感觉到自己窥视到的吴越内心这一个角落,而她的内心这个额角落给海东最深的感觉就是一种深深的孤独感。然后听到有人开门进来,是吴越姐姐吴丹候。清晨6点多,吴丹就熬好了粥开车给妹妹送过来。吴丹看见满眼血丝的海东从妹妹床前站起来时,有点心疼:“怎么不去睡会?你这样身体会熬不住的。”海东笑笑:“大姐,我没事。”吴丹又叫海东也喝点粥,海东却说不饿。吴丹看了他几眼然后她对海东说:“那现在我在这里陪吴越,你去沙发上躺会。”海东刚想说他不困,吴丹就又说:“必须去。”海东只好笑笑,然后去沙发上躺下。其实他实在太困了,一会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推他,海东努力的睁开眼睛,是一梦。一梦看他醒来就笑着说:“梦到什么了?口水都流了出来”海东怕她说话打扰到吴越,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一梦跟他出来。
来到露台,一梦把昨晚跟吴越爸爸的谈话告诉了海东,然后从兜里摸出抄着电话的纸条。“这两个人,据吴越爸爸说是跟吴越一起去避暑的,你打电话问问。”于是海东接过纸条开始拨打。第一个王雪艳的电话很快对方就接了,是个女孩子。
“喂,你好!我是吴越的朋友,我想问问吴越跟你们去青城山掉的衣服在你们那里没有?”海东的问话很机智,听的一旁的一梦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咦,今年她去避暑没有叫我啊!我还以为她跟她男朋友去的呢!”对方王雪艳这样回答。
海东只好说:“噢,这样啊,好吧,对不起,可能是她记错了。”挂断电话,海东又开始拨打李梅的手机。这一次,电话通了好一会才有人接。
“你好,是李梅吗?”海东问。
“是啊!你是谁?”
“我是吴越的朋友。我想问下上个月,你和吴越去青城山避暑,吴越的衣服是不是你装错了?”
“上个月?上个月我給她打几次电话都没有接我的。后来我去了韩国旅游,跟她去避毛的暑啊!”。
挂断电话,一梦和海东都清楚,看来吴越去青城山是一个人去的,两人沉默了,一会,海东说:“明天,我去青城山问一下。既然是租住小屋,那看到能查到吴越是一个人租的还是有人一起。”一梦听了什么都没有说。看了看海东-他真的很执着。
已经是中午了。护士早就在海东睡着的时候前来给吴越又挂上了点滴。海东看病床上的吴越睡的很安稳,也隐隐觉得自己饿了。信步走出医院大门,附近有很多小的餐饮店。看看又觉得不太卫生,想想居然去了超市买了几大盒方便面。拎回吴越的病房,海东看见吴越爸爸跟几个医生在吴越病床前。以为吴越又发生什么意外,把拎着的袋子往沙发一丢,就奔了过来。却听医生一边给吴越检查一边说:“今天感觉她瞳孔反应好了很多。再继续使用一些镇静安神药物,慢慢的情况也许会有更多好的转变。”
吴越爸爸一边给医生在说着客气感谢的话,一边看到了旁边站着满脸倦容的海东。心里是开心而感激的对海东点了点头。
晚饭,海东和一梦都在吴越家里吃的。吃完回到房间,海东才发现床头放着洗干净叠好的昨天穿的衣裤。就带了两套衣服来,幸好早上吴越妈妈发现了,叫阿姨及时的洗好了。因为下午听到了吴越病情好转的消息,海东心情很不错,又想了想也许成都以后会常来,海东去隔壁找一梦,催一梦早点收拾清楚,一会陪他去商场买衣服。
晚上回来的时候,一梦和海东全是大包加小包。除了两人的衣服,还给吴越妈妈顺便买了瓶香奈儿香水。还有一件淡紫色的Max&Co。晚礼服。看到这个礼服的第一眼,海东就决定买下。浅紫色略带丝质感的光面,稍长的下摆,露肩高收腰的设计,很适合偏瘦的女孩子穿。一梦拆开给吴越妈妈看的时候,连吴越妈妈都觉得好漂亮。然后海东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是给吴越买的。”吴越妈妈听了,联想到吴越现在的情况,神色有点黯然。一梦赶忙安慰她:“阿姨别担心,吴越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吴越妈妈抬起头,看看一梦和海东,微笑着点点头。
海东跟一梦买的几乎全是休闲装。一梦对牛仔的偏爱亘古不变。买的全是各种牛仔布的衣服加裤子。海东其实也喜欢休闲装,原来在上海,因为工作需要才总穿正装。但是在成都不必这样,想着秋装刚上市,又以后寻思着以后来成都的时间估计比较多,于是一口气买了好几套。Valentino,gucci,kenzo都有。在商场时,随便一套穿在高大帅气海东身上,都把旁边销售的人员看的一愣一愣的。回来的路上,一梦还在打趣海东说:“你这是想做新一代男神的节奏啊”。
晚上,吴越爸爸又把海东和一梦送到了医院,然后自己先回来。一梦也在更晚一些从医院回来,而海东依旧又准备继续在医院陪吴越。
躺在床上,吴越妈妈对吴越爸爸说:“老吴,看样子海东对我们家小越情有独钟啊。如果当初我们家吴越是跟这个海东在一起,我是肯定不会反对的。”吴越爸爸听了没有说话,但是心中也是对海东暗暗赞许:这孩子,还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