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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现实的“骇浪”(3)

在这宇宙飞船上,有一群幸存的地球人。幸存的地球人,不是人类的精英,却是一群精神病院的疯子,还有一群破衣烂衫的中美洲玛雅人。外星人和地球人无法用语言沟通,只有用意识产生的脑波交流。一个水晶人头里,正显现着地球上的景象。原来,水晶人头是外星人的意识记载器。

尼克·马丁,一个精神病医生,用意识和外星人对话:“我们去哪里?”

马丁强烈地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一个方向被拉伸,另一个方向被挤压。他感到自己就要成为碎片了。

意识器显示出外星人的回答:“将去白洞,我们必须通过你们称为的银河系的中心。”

“银河系的中心?射手座A*26°?那是银河系的黑洞!”马丁知道,银河的中心是有几亿颗星星的中心,这里的力量可以保持着银河系一切星球协调地存在。

“离地球有25000光年!我们能够活着到那里吗?”马丁一脸疑惑。

“不要担心!你们在地球上的时间已经无效了!注意!我们就要超过光速,你们就要脱离物质,变换形态了。”马丁和地球上幸运的人都在变形,渐渐失去了他们的原有形状,成为外星人一样的飘雾。对于地球人来说,马丁和幸存者都不存在了,他们没有了肉体,却依然有意识。他们用意识和外星人交流。

“我们是死了,还是活着?”马丁感到自己依然有知觉,可是,却失去了地球人的感觉。

“你们已经不存在死活问题了,你们将会作为意识和我们一起去白洞。”

在10—18秒,马丁的意识展现在不受时空限制的自述,语言、画面交错在一起,变成了宇宙信息波而发散。马丁和人类幸存者的意识混合在一起,留下了地球上一个文明结束时候的最后回忆……

我们不是不知道有末日,只是我们不相信末日真的会来!我们喜欢预测,最大的预测莫过于预测世界的末日。多少次对于人类毁灭的预测,都没有实现。据说玛雅人曾预言2012太阳不再升起,可那预言被人类误解,毁灭的预言曾引起地球人的惊恐。可2012之后,太阳照样升起,地球没有毁灭。我们的祖先们感到被古代玛雅人玩弄了,他们依然重复着过去的模式,大工业生产,大量的黑烟,森林越来越小,沙漠越来越多,城市林立,汽车、飞机消耗尽了地球的石油。可人类又找到了核电,祖先们留下的核废料已让很多地方不适合人类居住了。可居住的面积越来越小。

2434年快到了,没有什么大人物预言世界在2434年毁灭,也没有历史记载这一年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有一个人,在40年前为了这个预言而进了疯人院。

2434年伊始,地球还没有明显的迹象预示灾难要来临,尽管地球上的灾难不断,地震、火山、海啸、病毒等天灾人祸警告似的密集爆发着。但是,人类似乎是一个健忘的物种,在阵痛之后,灾难过后,又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地球人生活在前所未有的物质繁荣中,到月球旅游已经成了有钱人度假的热点,大公司开始策划向月球输送移民,房地产公司不满足在地球上给人造“鸽子笼”“火柴盒”,他们准备到月球、火星上开发房地产。人类,处在一片莺歌燕舞声中。

在墨西哥南部,还隐藏着最后的玛雅部落,玛雅人在进行最后的祭祀。玛雅人的水晶头内,映射出太阳的惨淡光芒,像是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城市的角落里,一部分环保人聚众游行,他们似乎妨碍了交通,人们对他们斜睨眼光,绕道而行。也有一些科学家忧心忡忡,他们在呼吁,预测已经显示,在2434年之后,地球的海水将会淹没很多海岸城市。可是,他们的声音太微弱,电视、网络上的娱乐、财经、政治信息淹没了他们的声音。

然而,灾难在人类预期之外来临了。太阳开始喷吐巨大的火焰,穿越太空,向地球辐射,大气层越来越薄,地球温度在渐渐上升,南北两极的冰川正像大夏天太阳下的冰棍一样融化。北极熊、企鹅热得奄奄一息,海水在悄然上升,速度越来越快。地球的磁场在迅速地转换着,鸽子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家了,大批的候鸟迷失在海洋上空,坠落到大海之中。飞机上的信号不断地丢失,飞机失事、迫降的事情连续发生。

还有更多人类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着。春天来了,在得克萨斯州,陨石雨横空落下,超级大国美国的航天基地被天外的巨火石砸到了地上,大火燃烧了一个月,本来就荒枯的得州成了一片黑色。UFO不断地出现,一些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些人一梦醒来失常了,有的看似悲恐交加,有的癫喜狂悦,他们试图告诉人们什么,可是没有人能够听懂他们的话,他们不再说地球语,而是发出奇异古怪的声音。新闻上报道,喜马拉雅山山脉的僧侣们,有组织地在颂赞中集体坐化,有的留下骨骸。UFO到底是掠走地球人,还是拯救地球人?僧侣是自杀,还是飞离了地球?

夏天到了,地球像是一个脾气古怪,又内分泌失调的更年期人,气候变化无常,忽而酷热无比,忽而冰天雪地。气象预报、海啸、洪水预报统统失效,预报的灾难并未发生,发生的没有被预测到,地震、海啸、洪水、冰雹、暴雨像是早已经约定好了,在各个大陆此起彼伏,海水在吞没着城市。更糟糕的是,核电站、核武器在震中爆炸,海水、陆地、空气都有辐射。奢华的皇宫塌了,巨大的摩天建筑像脆弱的火柴盒,成了一堆堆碎玻璃,房屋汽车还没有漂一下,就沉没了,几千年来文明的遗迹在大片大片地消失。

人们还来不及掩埋死亡者的尸体,南北两极的冰川,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融化,海洋开始入侵大陆了,沿海城市的居民,一觉醒来,就发现床漂在海水上。渐渐地,纽约的摩天大楼,变得越来越矮了,地面不见了,香港消失了,悉尼不存在了,海上的岛国没有了……全球的大恐慌开始了。

只有各大陆的高处是可以生存的地方,国家的边境被冲破了,枪声中逃亡的人倒下了,幸存的人们像潮水一样向内陆涌去。居住在高处的国家人口密度急剧增大,大街上、野地里挤满了无家可归的人。粮食供应紧缺,金钱无用了,股票、地产权、金银珠宝、古董等都无用了,发电厂不工作了,汽车无用了,粮食和能源成为最珍贵的东西。世界处于彻头彻尾的无政府的混乱状态,人性之恶和善都在彰显,为了粮食和蓄电池,杀人、偷窃、抢劫,犯罪无处不在,已经没有社会治安了。同时,舍己救人的事情也在发生,母亲将最后一点点粮食留给自己的孩子,素不相识的人把仅存的粮食分给陌生人。人们意识到,这一次,在劫难逃,能考虑的,只是如何活过今天。人类被迫“活在当下”,明天不是人类能把握的,睡一觉过去,就没有了明天。

最糟糕的是,一些人类从未见过的无名病毒像是从天而降,这病毒被称为“保护者一号”,它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狂飙似的传播,专门袭击身体强壮、营养丰富的人。这病毒好奇怪,一旦被传染,愈疗的唯一办法就是停食。病人一旦不进食了,病毒就会自行消失。吃得越好,病得越严重,死得越快。经不起饥饿的人,很快就被病毒索命。那些囤积粮食身强力壮的人死得最多。死人的尸体就像禽流感、口蹄疫中的鸡鸭、猪羊牛一样,被一堆堆地焚烧,人口在迅速减少,留下来的是承受了饥饿考验的人,他们个个都骨瘦如柴,却意志健全。幸存下来的人们,可以不要粮食而生存。他们似乎被病毒洗脑,成了病毒的代言人,宣称谁占有越多的粮食和能源,谁就会被病毒传染。他们从容地等待着死亡。

人类,作为一个集体,面临着灭亡,国家在消亡,信仰和种族的战争停止了,恐怖袭击没有必要了。媒体没有存在的必要,灾难就发生在身边,你都无法不知道。没有什么是新闻了,电视、网络都没有必要了,即使有食品,也没有交通工具到达那里。没有什么比生存更值得去关注了,娱乐消失了,探险更没有必要了,每天都是在生与死的险境中;谈情说爱是最大的奢侈,养育后代根本不再可能了;争论停止了,没有人关心政治联盟、政见不同、种族歧视、阶级斗争、国家利益等问题了,所有的人间是是非非都显得无聊、荒唐、可笑,理性知识都不能够解决生存的问题了,过去有太多的是非曲直、好坏善恶问题,在那时候,只有一个问题:生存!宇宙的可能性超出了人类有限的知识。宇宙以无法想象的方式,对地球上的人类进行最后的审判。

人类最后的幸存者,面临的唯一问题是粮食和能源。幸存的人也已经非常清楚,人类已经不能够控制自然,死亡潜伏在每一个角落中,也是迟早的事情,人类唯一的出路就是逃向太空。凭借人类那时候的水平,不可能逃向太空,即便逃向了太空,也不可能在太空生存。比如那些大亨们,早早逃向了月球、火星。可是,他们所带的粮食,不足以维持他们长期生存。月球、火星的气候让他们只能短暂生存,“移民们”比地球上的人反而先死去了。谁来拯救幸存的人?除非奇迹发生,否则,幸存的人,将会面临灭绝的命运。

诺曼是“疯子”,还是“先知”?

海水淹没了英国,却没有到达苏格兰高地。高地成了一个孤岛。一个不为人知的精神病院,实际上是一个陈旧的古堡,有一个叫诺曼的疯子,他早在40年前预言了这一切。在精神病院,还住着一群怪异的天才,这些病人,并没有暴力的倾向,他们刚刚进来时,多是口出狂言、奇思臆想、行为古怪。渐渐地,他们变得迟钝、麻木、无表情了。他们是世界上唯一的一群对世界末日无动于衷的人。无论外面如何变化,他们都依然是那个疯样,说着正常的人无法听懂的怪话。

诺曼进精神病院的原因,就是由于他对世界末日的预言。在他29岁的一天,苏格兰高地发生了一场罕见的大暴雨,诺曼正开车在高速公路上,他被雷电击中。车身几乎熔化,奇怪的是,他的肉体却没有被烧伤。他完全停止了呼吸,医生宣布他已经死亡。在第七天,安葬他的时候,他却活过来了,他敲着棺材,要出来。参加葬礼的人吓跑了,牧师以为他是魔鬼。他不是魔鬼,但也不是诺曼了。他称,他是来自第五空间,是法国预言家诺查丹玛斯的灵魂再现。他宣言:人类面临着毁灭,这已经写在诺查丹玛斯丢失的预言诗中。他从没有学过法语,可是却无师自通地用法语神灵活现地朗诵诺查丹玛斯的《诸世纪》。

他真是太让人讨厌了,在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中,他大谈灾难和末日。他那一副先知的派头,叫人倒胃口。他说,他看到的,是别人看不见的,他听到的,是别人听不见的,这正是他被当作疯子的原因。人们认为他是精神病,他咒骂这个世界精神分裂了。他警告人们,他说,唯有一个办法能逃离地球,就是寻找到失落的玛雅部落和一个800岁的魔法师,玛雅人有宇宙信号,魔法师有“消身术”。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他是痴人说梦。他一出现,人们就指指点点,嘲笑他,拿他取乐。没有人听他的,更没有人相信他。他开始发疯了,他的头发在变白,蓬头垢面的样子,就是一个疯子。他越发疯狂了,他偷偷溜进BBC的新闻播音室,突然冲出来,站在镜头前,声嘶力竭地说:“我们要走向绝路了,赶快找到魔法师,赶快寻找一个失落的玛雅部落,他们有宇宙人接应。”他的举动,成了天大的笑话,自然是当天最娱乐的事件。他进了警察局,刚一出来,他又在唐宁街的首相府拦截首相,他企图潜入白金汉宫向伊丽莎白女王进谏,在海德公园裸体演讲。他多次进进出出警察局,最后,终于被送进了疯人院。

他被各种仪器检查过,他有癫痫。可是,在癫痫时,他的脑波不但没有杂波干扰,却很有规律。他的核磁共振的图上,显示出左右脑中间有一处异常地活跃,而那一处却没有任何的肿瘤和堵塞。诺曼总是失神,每次失神,都会狂言。

诺曼不仅讲疯话,还讲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在他的病历上,记载着他的疯话。这些疯话,完全不符合地球人正常的思维,那个世界是他大脑混乱的臆想,他被确诊为精神病。

他说,他到过一个奇异的世界,那是和地球并行存在的一个宇宙,和地球有一层膜之隔,处于地球,又高于地球。那个世界,无处不在,可是,却没有人能够看见,地球人更不可能到达那里。那里的生灵,完全不同于人类,他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和模样。他们比人类高级,他们不需要粮食,不需要行走。地球上的一切物品,对于他们都是无用、多余和累赘的,也无法存在于他们的世界。他们没有肉体承载,像是思想的雾团,他们不需要语言,不需要住宿、工作、传宗接代。

他们没有地球上的时间,无所谓生和死,他们没有幸福与不幸,没有战争,没有国家,没有种族,他们只是宁静地存在着。他们能够看到地球,感知地球,他们不主动干涉地球的人类,只是包容、悲悯地看着这个地球上的生灵荒诞怪异地争夺着,然后陷入一个黑色的洞,慢慢地消失。地球上的人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们无所谓单个还是集体,既可以合二为一,也可以分离出多个。当数量增多了,他们就自动组合起来成为一个,当数量少了,他们就变成多个。他们的游乐,就是变成两个极端,合起来又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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