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躯体是如何对称的呢?
易经想,地球生命的神经系统的演化需要克服地心引力,引力创造出均衡的引力场,导致微观粒子倾向于平均有序的分布,生命体受到这种无形力量的催化,原始躯体总是以对称的形式存在,即使“高等”的人类,依然无法摆脱外形上的左右对称,只能在躯体内部演化出些许不同。
神经系统是一个巨大的生物电网,虽然电子的粒子性更容易让人类相信引力场对前者作用更大,但在神经系统的电网内,电磁感应对电子的影响也不容忽视。易经甚至推断,如果没有地球磁场的存在,就不会出现原始生命,更不会演化出生命的神经系统。
“分化”最大的天敌是对称,在神经系统漫长的衍化中尤为明显,神经系统似乎嗜喜非对称,而专与对称为敌,敌对的结果大概有两种:淘汰或者进化。
扁形动物是无脊椎动物,有口无肛门、无体腔、无呼吸系统、无循环系统,与腔肠动物比较相近,进化地位并不怎么高级,但扁形动物又很不相同,出现一些跃迁式特征,介于腔肠动物门与环节动物门之间,继承了腔肠动物的部分特征,例如有口无肛门、无体腔等,但也进化出与腔肠动物完全不同的特征,例如在外胚层和内胚层之间分化出了中胚层,引起一系列组织、器官、系统的分化,使扁形动物达到器官系统水平。
分化是细胞的微分,进化是物种的积分,适应是环境的决择。
环境是多变的,所以适应性也在发生改变,为了生存,生物必须不断发生内在变化以适应外在环境,但变化很难一蹴而就,那些成功存活下来的物种无不是在漫长岁月里潜移默化,从微小细胞的分化,逐渐积累至整个物种的跃迁进化。
因此,“细胞分化——物种进化——环境适应……”是生物与环境之间往复循环的三步曲。
变形动物的细胞分化较腔肠动物有了跳跃式变化,但分化需要能量,能量又需要强大的摄食能力,而摄食能力需要出色的机动性……
扁形动物的祖先在没有进化出肌肉之前,并不具备高超的机动性,导致的结果是细胞并不具备“微分”所需要的能量。从扁形动物“两侧对称的体型”(通过动物体的中央轴,只有一个对称面将动物体分成左右相等的两部分)就能得出这一结论,扁形动物的祖先在细胞分化之初,不仅面对分化带来的负面作用,还要面临能量短缺的问题。对扁形动物祖先而言,那应该是一段十分黑暗、残酷无情的岁月,经历了无数次灭顶之灾后,它们其中的一支率先在外胚层和内层胚之间分化出中胚层,减轻了内、外胚层的负担,引起了一系列组织、器官、系统的分化,另外,中胚层还进化出复杂的肌肉层,增强了运动机能,使动物有可能在更大的范围内摄取更多的食物;同时消化管壁的肌肉加强消化管蠕动能力,促进了新陈代谢机能,形成了原始的排泄系统——原肾管系。
细胞分化——物种进化——环境适应,是由微到宏、由小到大、由窄到宽的进程,也许人类没有足够的依据严格定义它们之间的界线,却能通过“量变——质变”的宏观规律来猜测一二。
涡虫是为人熟知的一种扁形动物,被称为“刀锋下永生”的生物,具有“谁强谁攻、自攻自受无限再生的能力”。它能在一周内重新长出被切掉的肌肉、肠道、生殖系统。涡虫的再生能力得益于它们强大的成体干细胞库,这种细胞约占细胞总数的1/4,在特定条件下,干细胞能够增殖、分化而成为具有专门功能的细胞,例如神经细胞、嗅觉细胞、生殖细胞、肌肉细胞等40余种细胞,再生出具有功能的全新组织、器官直至完整个体。
细胞分化是扁形动物在地球的特定时期、特定环境中进化出来的最具适应性的能力,涡虫把这种能力发挥到了极致——以至于数亿年后的人类仍然满怀热情地以涡虫为实验对象用来研究干细胞调控机制及再生机理——极致的结果便是质变,物种因此进化,最显著的是扁形动物在变化多端的外界环境中促进了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的进一步发展,开始集中为梯型的神经系统。
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变化,事实上,如果扁形动物拥有足够的能量支持,将延续腔肠动物的辐射对称的神经模式继续分化,但在扁形动物祖先没有进化出肌肉时,或没有完善机动性的时候,它们无法获得足够的能量实现神经全面分化,只能在环境适应中不断削减神经数量,节约“科研成本”,只能以简单分化、简易循环、简弱供给的方式,由多极神经元退化至八极神经元,然后是七级、六级、五级……最后降为两侧对称方式。这个过程中,很多纲、目、科、属、种消失了,侥幸存活的门类的神经数量不断减少,而神经元突触却不断分化增多,在宏观对称无法改变的前提下,微观对称性才得以不断被打破,集中有限的能量努力分化,神经细胞逐渐向前集中,终于进化出脑。
但扁形动物的神经系统的进化之路并未结束,随着脑的出现,变形动物的环境适应力骤然提升。以涡虫为例,它的大脑神经元分化出大量神经突触,发达的神经突触是复杂神经反应发生的基础,大脑发育时首先形成能够区分光线有无的简单视觉,让其具有避光性,进而随着神经系统的发展,过视感受细胞建立起对颜色、光强的分辨能力,分辨不同波长的光照进行趋避并做出复杂响应。除此之外,涡虫具有眼外视觉,在移除涡虫头部后,其身体某些部位能感知紫外光的照射并做出反射性躲避反应,而随着眼脑系统重建后,低等眼外视觉反应逐渐被大脑介导的视觉响应压制。
分布式的视觉发育提供了涡虫视觉系统进化自原始视觉系统的证据,随着神经元的分化,神经细胞逐渐向前集中,纵神经索逐渐减少,形成两条左右对称的纵索,由纵神经索之间“补充”横神经相连,即形成了“梯式神经系统”。后者在协调肌肉等功能中让涡虫的环境适应力大大提升,早获得足够能量后激发质变,其功能向外延伸,进化出简单视觉感受系统。
易经漂浮在黑暗中,目难视光。
他相信,两侧对称(轴对称)动物的视觉系统都是从相同的简单视觉感受系统进化而来,这是梯式神经系统发展的必然过程,两条对称均等的纵索之间不断“搭建”横神经,梯子越搭越高,量变诱发质变,在顶点终于进化出脑。扁形动物的脑的出现,即是终结,亦是开端,新一轮的“细胞分化——物种进化——环境适应”开始了。
就像摄像机一样,一种动物的各个器官的发育过程是该物种在过往岁月中的进化缩放影像。
虽然扁形动物的神经系统结构尚显简单,却(在人类认知体系中)首次进化出视觉,介于神经系统进化具有保守性,扁形动物的神经系统发展过程让人类更加深刻地理解地球动物神经系统的进化历程。
涡虫的外周神经能感受到光,人类却丧失(放弃)这种能力,易经思索,地球动物在漫长的进化旅程中到底遇到了哪些环境骤变,究竟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