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想安静地躲在角落平静地过完这一晚,可秦湛却像是有意跟顾倾城作对似的,硬是把顾倾城拉到人群中间,生怕大家不认识顾倾城,郑重其事地向所有人介绍了一圈。
当着秦湛的面,大家伙都很客气地维持着场面风度,可谁不知道,大家心里早就把顾倾城当做为攀附豪门不择手段的下贱胚子,尤其是秦湛的爷爷赵老爷子,更是不留情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甩脸走人,不给秦湛面子,也令顾倾城相当难堪。
或许在赵老看来,他没有当场批判顾倾城就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吧。
顾倾城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站在秦湛身边,像猴子一样被人嘲弄,只知道自己那一颗刚因秦湛活络的心在渐渐沉寂,最终终于无边的深渊中死寂。
在她看来,秦湛不顾她的意愿,明知道她身份特殊事先也没有打声招呼的行为,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也是在这一刻顾倾城再一次深刻意识,女人在爱别人之前还是先爱自己先,要想活得有尊严,就得先自尊。
她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婚姻给秦湛在先,被赵楚行玩弄之后又轻易为秦湛心血来潮施舍的温暖心动,活该她现在被秦湛随意践踏,她认栽。
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在她身上再发生,顾倾城暗暗发誓,然后调整心态,像一个没有情感和情绪的提线木偶,任由秦湛摆布。
顾倾城以为自己强行装出来的铁石心肠很成功,成功到差点连自己都给骗了,直到秦湛带着顾倾城去见赵楚行一家。
内心翻涌的恶心让顾倾城随时都有呕吐的可能,尤其是看到赵楚行父子,顾倾城第一次这么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赵天擎老在大众面前营造出一副关爱社会的慈善家形象,他儿子就把自己塑造成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内里父子两都是一个德性恶臭到不行。
要不是小时候赵天擎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赵楚行被人绑架失踪,顾倾城被顾如海卖到他家,度过一段日子,也真会被赵天擎的虚伪的样子给蒙蔽。
从那以后在赵家的这段记忆成了顾倾城一辈子的噩梦,因为那时候顾倾城差点就被赵天擎给侵犯了,还被诬陷是她勾引了这个老男人,被当众赶了出来。
要是早知道赵楚行是赵天擎的儿子,早知道秦湛和赵楚行是堂兄弟,她顾倾城绝对不会跟这两人有任何关系。
“姐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自从上次顾倾心跟赵楚行的丑闻败露后,为了挽回形象,顾倾心和赵楚行就领证结婚,还在大众面前营造出一副情真意切,情难自禁的模样。
“看见贱人,谁都会不爽吧。”顾倾城根本就没想要融入这乱糟糟的一大家子,开口就让顾倾心难堪,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顾倾城这话无疑也在下赵家的脸,正巧被折回来的赵老爷子听见。
龙头拐杖一跺,大家的心里都抖了抖,“这么说话的,没教养。”
别人被赵老爷子这么一吓,早就三魂七魄都给吓没了,可她顾倾城从小就是野过来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根本就把赵老爷子的虚张声势放在心上,“我只是实话实说,一个连自己姐夫都勾搭的妹妹不是贱人是什么?”
谁都没有想到顾倾城会这么名目张胆地把这件事搬上台面,不少了都暗吸了口冷气,秦湛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由始自终都是只是蹙着眉头旁观,对顾倾城的行为不支持也不反对。
赵老爷子这会真生气了,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有人让他这么难堪过,“要反了你,嫁入我赵家,就要遵守我赵家的规矩,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你,以后还不得翻天,来人去拿家鞭。”
“爷爷”
“爷爷”
两道男声同时响了起来,一道来自秦湛,另一道却是出自赵楚行。
在秦湛和赵楚行出声之后,大家的目光就在顾倾心、顾倾城、秦湛和赵楚行四人之间不断梭巡,脸上表情各有不同,却都带着看戏的戏谑。
这顾倾心和顾倾城是亲姐妹,秦湛和赵楚行是堂兄弟,赵楚行是顾倾城的前夫,现在秦湛和赵楚行又分别是顾倾城和顾倾心的丈夫,这几个人撞在一起,还是在赵老爷子八十岁的大寿上可不就是一场好戏。
秦湛和赵楚行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赵楚行不敌众人异样的目光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最后还是秦湛开口道,“爷爷,倾城不懂事,回去我会好好教育她的,今天是您的寿宴,前厅还有这么多宾客,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揭自家的短。”
秦湛不说还好,一说赵老爷子越想就越生气,“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结婚都像过家家,好好的喜事,都成了见不得光的丑事。”
赵老爷子指着秦湛和赵楚行就是一顿痛骂,“尤其是你秦湛,我对你抱有很大期望,你不接受家族事业,非要跑去自己创业,硬是把本家的姓都给改了,现在自己搞出一番名堂我也不好说什么,可别像你父亲一样在女人身上栽了。”赵老爷子意有所指地看了顾倾城一眼。
秦湛在听到赵老爷子的话后,整个人都阴沉了,好在赵老爷子就此刹住了车没有再继续,否则谁也不知道,秦湛会不会发作。
赵家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当年秦湛的父亲赵天齐不顾赵老爷子的反对,毅然毁了赵老爷子为其搭线的商业联姻,跟秦湛的母亲私奔,赵老爷子刚口中说的毁了秦湛父子的女人就是秦湛的母亲,这让秦湛如何能接受。
更何况十多年前秦湛的父母遭人陷害,死于非命,死者已矣,自当尊重,赵老爷子还拿出来说事,秦湛如何能不生气。
顾倾城就站在秦湛的身边,能最直观地感受到秦湛情绪上的波动,这要是在今天之前,顾倾城可能还会心疼下秦湛,可此时此刻,顾倾城波澜不兴,无动于衷,只觉得这一家子的人都非常可笑,也很可悲。
当然顾倾城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地鸡毛,根本就没有资格评价别人的生活,所以也只是默默旁观。
“爸,我看外面的人也来的差不多了,您还是出去主持大局吧,冷落了贵宾可就不太好了。”最后赵天擎假仁假义地出来调节,赵老爷子自觉有理,就往前厅走去,身后一大家子赵家人自然也就跟着出去了。
正当赵老爷子站在讲台中央,一派威仪赫赫时,门口传来了一阵骚乱,一群黑衣人直接破门而入。